《黄河古道2:活人禁地》第43章


金丝眼镜看着死人脸:“时间够不够?”
死人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冷冷地说:“那条路不能走。”
刀疤脸问:“为啥?”
死人脸瞥了我一眼:“问他。”
“问我?”我吃惊了。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好不好,老子哪知道这破路能不能走?我本来以为这是死人脸的推辞,没想到他却让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周围这是什么地方。
我往四周看了看,这里已经是半山腰,再往上面走一段就是雪线了。前面是一扇悬崖峭壁,上面是一个巨大的雪坡,雪坡上有点点滴滴陷入雪中的足迹。这周围的环境怎么有点儿熟悉?我猛然想起来了,这里,这里不就是猴子脚印失踪的地方吗!上面这条小路我也知道,这分明就是我和死人脸当时去找猴子的地方!
向导拉巴也认出了这个地方,脸色发青,朝着那里连连摆手,指着那里,用藏语激烈地跟死人脸哇哇了半天,指了指雪山,又指了指我,又哇哇叫着。死人脸说,拉巴说那里是一个不祥之地,藏民都不敢去。上次他坚持去那里,就遭遇到了怪事。上次是他福大命大,佛爷佑护,这次千万不能过去。
我真是不明白了,既然我们最终还是来到了这里,死人脸为什么一开始不让他们走我们下山的那条路,反而曲曲折折绕这么远,从雪山背后的峡谷进来?这条路又难走,还遇到了蛇群,损失了几个兄弟,难道他有什么必须要走这条路的理由吗?我又想起他刚才在半路上磨磨蹭蹭,后来看了所谓的“蛇书”后马上加快了脚步,这也有些奇怪。我有些怀疑,死人脸是不是和谁约定好了,要等他一起上山。那个“蛇书”是他给死人脸发的信号,得到信号后,死人脸才加快行程上山。死人脸以前说过,在这大雪山上还有一支队伍,里面有许多故人,给他发信号的就是这支队伍吗?
我看了看死人脸,他的嘴角微微翘起,还是一副冷傲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想打他一顿解气。刀疤脸还弄不懂怎么回事,在那儿不停地问我,什么时候来过这大雪山。我只好编造了一个理由,说我和猴子一行人来时遭遇了许多怪物袭击,那里实在是危险,不能从上面过。
刀疤脸挠着头:“不从上面过,咱们总不能从底下游回去吧?”
这时候,一个伙计脸色大变,朝着下面的洪水叫道:“啊,蛇!蛇!”
第二十二章 巨鹰(1)
我回头看去,突如其来的雨水从四面八方冲下来,汇集到雪山下的山谷中。山谷狭窄幽深,此时全灌进了洪水,变成了一条河道。河道的洪水越积越多,不断往上涌,眼看着已经到了附近。如果我们再想不出来如何应对,恐怕用不了多久,这唯一的一块高地也会被大水淹没。
最可怕的是,山谷中聚集着非常多的毒蛇。山谷被淹后,群蛇出洞,都在水中结成了一个个规模不小的蛇群对抗着洪水,最后顺着山洪缓缓往上游。远远看起来,它们就像是一个个巨大的花花绿绿的肉瘤子,朝我们这里漂过来。我们吓了一跳,以前只看到河滩上有不少蛇,没想到这山谷中竟然会有这么多蛇。这些蛇密密麻麻,少说也有上千条,而且都是毒性极烈的毒蛇。大家脸色全变了,这些恐怖的蛇一旦上岸,我们恐怕连逃命的时间都没有了。
前面的道路坍塌,后面是淹上来的洪水,即便我们能躲过洪水,也绝对躲不过毒性极强的蛇群。队伍立刻陷入了一片绝望和恐慌之中,有人开始小声抽泣,也有人在低头咒骂,狠狠地在大石头上磨着大刀片子。我顿时产生了一种危机感,这时候队伍可能会在巨大的压力面前崩溃,甚至会产生哗变。
金丝眼镜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他给刀疤脸使了个眼色。刀疤脸马上叫了几个兄弟,拿着长枪,子弹啪地上了膛。虽然是对着蛇群,但是那种冷冽肃杀的感觉任谁都看得出来,队伍中要是有人敢不听指挥,那枪口一准儿就对着他们了。
谢教授身上被雨水浇得湿透了,在那儿冷得直哆嗦。他很不识时务地站起来说:“不能开枪……不能开枪,会引起雪崩……”
刀疤脸早就对他不满,这时候便骂道:“老家伙,你最好给我闭嘴!妈了个巴子,被雪埋了总比被蛇咬死强吧!”
谢教授不敢说话了。底下的兄弟也纷纷点头,纷纷咒骂着,说这些该死的蛇真是贱种,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偏要闯进来!好吧,待会儿蛇群来了,大爷就送你们归西!管他娘的三七二十一,打死几个是几个。临死前还做点儿好事,算是为民除害啦!
看着气氛终于有点儿缓和了,金丝眼镜走到死人脸那里,低声问他怎么办。
死人脸好像并没有在意即将到来的洪水、蛇群,甚至连队伍的怨言都不管不问。他背着手四下里走了走,好像在用脚丈量这块土地的面积。最后他在中间一块地方停下,说:“挖开这里。”
金丝眼镜点点头,刀疤脸立刻命令大家:“别扯屁了,手里有什么家伙就使什么家伙,赶紧把这块地挖开。金家小哥发话了,这底下可能有逃命的路子!”
死人脸在这帮人中的威信很高,经刀疤脸这么一说,大家一阵狂喜,眼睛都亮了,纷纷甩开大刀片子、刺刀、铁棒往地下招呼。手里没有武器的也四处寻了尖石头,朝着地下使劲磕。人多力量大,没过多久,就挖下去半米多深。不过,越往下越难挖,地下开始出现厚厚一层炭渣一样的东西。还有人不断叫着,说:“他娘的,地底下怎么埋了木头,还是松木?!”
仔细看看,地下露出了一大块树皮,树皮下是一根电线杆子般粗的树干。大刀片子敲上去,黑漆漆的树皮梆梆响,用刀子使劲一戳就透了。不知道那木头在地下埋了多少年,芯子都烂透了。再往下挖,底下全是一棵棵风化的老松木,越往下越粗。大家使劲儿扒开几层,发现底下的松木有大水缸那么粗,都腐烂得只剩下轮廓,用手一捻就全碎成粉末了。
事情越来越古怪了,这山上绝对不会生长出那么粗大的松树,更不要说我们现在是在大雪山的半山腰处,地下都是大石头,连土壤都不多,怎么可能生长那么多的松树呢?那么,这些松树一定是被人运送到这里的。有谁会千里迢迢运送这些笨重的木头到山上,还要凿开坚硬的山石,将这些大木头埋进去呢?而且看起来,这些木头显然不是一个年代的。最上面的大木头,树皮还是挺结实的,越往下年头越长,最底下的都已经糟烂了,看起来肯定有上百年了。而下面是不是还有时间更久的老木头,我们没有仔细看,也不好说有没有。这事情看来不一般,竟然会有人连续几十年甚至上百年,花费巨资将大松木源源不断地运到这大雪山中,深埋起来,他是不是疯了?
刀疤脸仿佛想起了什么,他捏了一撮土闻了闻,不敢置信地说:“奶奶个熊,这……这是桐油味啊!这、这疙瘩咋会有这个呢?不对啊,不对啊!”他来回看着地形,满脸的不敢相信。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跟着抓了把土闻了闻,确实有一股浓烈的桐油味。见刀疤脸那么紧张,我便自作聪明地安慰他,说:“听说这里经常有康巴的马帮走过,也许他们有一次贩桐油,不小心漏掉一桶吧。”
刀疤脸骂道:“你懂个屁!这么多桐油,都能弄一个桐油池子了,你就是弄一百个马帮都整不完!”
他依旧四处走着,边走边抓着地下的泥土,头越摇越厉害。
我觉得刀疤脸有些大惊小怪了,不就是一点儿桐油嘛,那又怎么样?别说是桐油,就是火油在地上,那又怎么样?
刀疤脸看了又看,后来跑到金丝眼镜那儿,说:“老大,大……大事不妙啊!这疙瘩,奶奶的,这疙瘩被人整了个局!”
金丝眼镜缓缓地说:“怎么了?”
刀疤脸用一种不敢相信的语气说:“这疙瘩……这疙瘩好像是一个粘鹰的围场!”
听刀疤脸这样一说,后面跟着的几个人全炸开了。有人慌忙抓着泥闻,有人往四周看着,都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我搞不懂这粘鹰的围场到底是怎么回事,忙拉了一个牵马的小马仔请教。那小马仔瘦瘦巴巴的,叫作耙子,平时只管喂马做饭,被人呵斥惯了。这时候见我客客气气地跟他请教,顿时眉色飞舞,个子都像长高了一大截,在那儿跟我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耙子说:“俺们这帮兄弟都是关外来的,长白山脚下,渔楼村。渔楼村知道不?鹰屯、猎鹰那是杠杠的!俺们那地方的人,技术都是祖传的,捕鹰、驯鹰、猎鹰,全活都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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