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馆杀人事件》第60章


太郎为了遗产问题而进行报复,或是赛雷那夫人在某种机缘下明白算哲的企图——应该是受到法水的疯狂幻影影响,被那半张陈尸图所暗示——如果是这样,在她矜持的绝对世界里或许会出现世上罕见奇怪冲动行为。算哲的意志虽然尽在“父呀!我也是为人之子”这句话中,但若这句狂语是被捏造出来的,那么捏造者绝对是押钟津多子。
二、押钟津多子的犯罪现象
已经明白的是,神意审判会时出现在突出窗框处的人影,以及从园艺仓库走去拾起照相干板碎片的鞋印,还有药物室的闯入者这三个人,乃是与杀害算哲,并在那一夜入侵丹尼伯格夫人房间的侵入者为同一人……如此一来,就必须将丹尼伯格夫人的事件一并纳入问题之中,这时就出现了拥有无法否定之疑点、并有可畏动机的押钟津多子夫人。当然,除非有了确切的结论,否则这些推测不过是无中生有。
他们再度回到原来的房间,坐下后,法水慨然摸着下巴,口出惊人之语:“事实上,算哲的骸骨中包含两项狂暴的意志表示。一是因为戴克斯比的诅咒被杀,另一则是复活之际遭浮士德博士致命一击。那是双重杀人!”
“什么,双重杀人?”熊城惊异地反问。
法水第三度将“大楼梯后面”翻转,说明最后的归结点:“不是吗,熊城?在著名的兰吉(法国有名的暗号解读专家)所说的话中有所谓的‘秘密记号方法的最后在于同字的整理’,所以我试着在没有徽纹的石头上进行同字整理,把s和s、re和le、st和st去掉,结果就变成Cone(松球)。可是,所谓松球的形状却是在床铺顶盖的饰纹中,这又是很恐怖的滑稽。”
法水接着进入帷幔内,在床垫上叠起桌子、椅子,最后放上衣橱时,检察官和熊城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因为,松球形顶饰纹开了一个口,里面散出白色粉末。
此时,法水的舌头触及让黑死馆的过去黯淡恐怖的三桩离奇死亡事件:“这就是黑暗中的神秘,亦即黑死馆的幽灵。如果以修辞学的方式来说明,应该就是中世纪的异端卖弄炫耀之诡计。至于其技巧,只要看过去三桩离奇死亡事件都是在两人同床时发生,就能想够像得出。以两人以上的重量为限,达到这个重量时,松球顶饰就会开口落下这个粉末。过去的玛莉亚·安娜王朝时代,这里面是放入春药之类的粉末,可是,这个床铺却等于是由桃花心木制成的贞操带!因为,这种粉末应该是罕见有毒植物的番木鳌素(strychnine)。一旦触及鼻腔黏膜就会出现狂暴的幻觉,所以引起了两桩杀人事件,最初是明治廿九年的传次郎事件,然后是三十五年的笔子事件,最后才是算哲抱着玩偶死亡的事件。也就是说,这里所谓的戴克斯比之诅咒乃是《死亡舞蹈》中记载的‘奢那教徒必须躺在地狱深处’的主体。”
(注)日后法水曾说,当他知道番木鳌素已是传说中的东西时,非常震惊。它只记载于杰奥尔西·巴迪休(十六世纪凯尼西斯堡的药物学家)的作品中,至于近世,则只有一八九五年,奖励印度栽培大麻的德属束非公司的费修传道医师提及。另外,也只有一项报告述及“如果番木鳌属(箭矢毒cararw的原生植物)寄生在印度大麻,土人会珍视其果实,并使用于咒术之上。”或许黑死馆药物室里的空瓶就是算哲准备放置戴克斯比所赠送之物吧!
经过这番说明后,遮覆黑死馆过去的暗影全部消失。但是检察官在亢奋中仍难掩少许失望:“你说的没错,不过这些对目前的事件毫无帮助。重要的是,你要如何解开这个矛盾——从房门至室内的途中,地毯下方因水而留下玩偶脚印,但是进入密道后却化为人类的脚印。”
“支仓,那是加减问题。对于从一开始就不相信玩偶存在的我来说,那并无提及的必要,但是只有一件事是因为偶然的巧合而无法否定——将密道的拖鞋印与玩偶的脚印相较,其步幅和脚型的全长相等,另外,拖鞋印也和玩偶的步幅符合。熊城,这实在是非常有趣的例题。”法水伸手遮住暖炉前的红色炭火,接着说,“玩偶的脚印本来是我推定地毯下的水滴扩散而出现之物,而且上下两端最为鲜明,换句话说,是以水滴量最多的部分为基准,因此,我重新称之为加减的诡计。
很简单,在拖鞋底下垫着鞋底朝上的另一双拖鞋,而且这双拖鞋的左右脚与上面的拖鞋正好相反,开门之后,让它先充分含水,用脚跟踩住后面的覆带,鞋带中央会落下稍小的圆形力量,于是被其压出的水会呈现朝上的括弧形()),接下来用脚尖踩前面的覆带,该处的形状则是马蹄形,较接近两端的水当然会比中央泼出更多,呈现朝下的括弧形((),像这样将上下不同括弧状的水印左右交互前进。亦即,凶手事先量妥约为常人三倍大小的玩偶脚印后刻意留下。之后便让步幅符合这些脚印前进,当然在两个括弧中间会变成有如玩偶脚印的形状,结果拖鞋的全长与蹒跚前进的玩偶步幅相同,表面与背面完全颠倒。”
就这样,极尽奇矫的技巧被揭明,玩偶的影子消失后,尸光与割痕两者之一就成为凶手闯入这个房间的目的了。
已是十一点三十分。但是,可能是想在半夜解决一切吧?法水毫无撒退的迹象。
不久,检察官半似叹息地开口:“法水,这桩事件的一切都是以浮士德的咒文为基准的同意语之连续,火和火、水与水、风与风……可是,只有那照相干板我却无法理解其含意。”
“原来如此,同意语吗?这么说,你是想把困惑与这桩悲剧连结在一起了?”法水带着些微讽刺,喃喃说道。但是却又忽然跳起来大叫:“啊!同意语和照相干板,我好像明白造成割痕的原因了。”
他就这样冲出门外。没多久便带着兴奋的神情回来,手上握着前一天开封的遗嘱,然后将上半部左右并列的徽纹之一与割痕的照片重叠,隔着灯光细看。检察官与熊城两人随即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因为,两者竟是分毫不差地符合!
法水喝了一口佣人送来的红茶,开口说:“实在太厉害了!凶手的智慧真令人惊讶。这张信笺在一年以前就已经是现在这样——在那之前,照相干板中存在着隐藏在事件背后的疯狂内容!……你们回想一下押钟博士的陈述,不,就算只看这个也能知道算哲在完成遗嘱后,在上面撒下古代使用于军令上的铜粉。熊城,于暗处在铜上以照相干板显像,会出现自我发光的性质,不是吗?啊!这桩恐怖悲剧的序幕已经能够解读了。
那天晚上,算哲把撕碎的那张遗嘱置于下方,将两张遗嘱一起收入金库抽屉内。不过,在那之前,凶手已事先在那黑暗的金库底部铺上照相干板。如此一来,算哲在翌晨开启金库,当着列席的众人面前取出已被显像的撕毁遗嘱烧毁后,到将剩下的一张遗嘱放入金库之前,在这段时间内就必须有人拿走已显像的照相干板。就在那样短暂的时间里,浮士德博士与恶魔签订了契约。虽然只凭直觉与预兆判断,我也知道被烧毁的那张就是我梦想的陈尸启示图的另外一半,而所有事件就是以其为座标中心点,在那幻想性的空间里卷起恐怖的漩涡。”
“不错,那照相干板有着无限的神秘。不过,重点是,当时列席的人,是谁将干板取出。”熊城双手无力下垂,脸上浮现浓厚的失望神情,“当然,事到如今,根可能没有人会记得这件事吧!那么,割痕和照相干板的关系呢?”
“那是师法罗杰·培根(一二一四年至一二九二年,英格兰修道士,名气响亮的魔法炼金术师,更是高明的科学家,传说在十三世纪就发明了火药及其他物品)的智慧。”法水平静地说,“如果看阿布里诺的《圣僧奇迹传》,上面记载着培根在吉尔福特教堂于尸体背部显现精密的十字架之故事。另一方面,如果考虑到培根将自动起火的铅(将氧化铅加热密闭之物,一旦接触空气,会发出如舌头般的红色闪光引燃)用硫磺与铁粉包裹而制造出的投掷弹,就必然会暴露出艺术诅咒魔法的真相,同时也揭明本事件中割痕形成的原因。
熊城,你知道在心跳即将停止之前,皮肤和指甲不会出现活体反应吧?另外,在休克死亡之际,全身的汗腺会急遽收缩,如果该部分的皮肤照射到具闪光性的火焰,就会留下有如用手术刀切割般的割痕。没错,在丹尼伯格夫人垂死之际,凶手就是在照相干板上运用了这种方法。凶手先从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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