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枪:白山猎虎》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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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彬统帅禁卫军,明武宗自领善射的太监组成一营,号称中军。每日晨夕驰逐,甲光照宫苑,呼噪声达九门。明武宗时常临阅驻军,当时称“过锦”。诸营官兵均用黄衣罩甲,帽植天鹅翎,贵者三翎,次二翎,而兵部尚书王琼仅得赐一翎便喜不自禁。
江彬荒淫暴虐,还常引导明武宗淫乐。江彬建镇国府第时,将大批紫禁城豹房的珍玩和女御掳回。侍从皇帝时,曾多次夜入民居索要妇女,供明武宗淫乐。正德十四年,会宁王宸濠反,江彬鼓动明武宗亲征,并下令劝谏者一律处以极刑。十二月至扬州,江彬强夺民居为都督府,全城寻找处女寡妇,供自己和皇帝渔猎。
明武宗驾崩后,江彬被磔,家眷全被发配为奴。明廷抄江彬家,得黄金七十柜,白金二千二百柜,其他珍宝不可数计。书中记载,磔江彬之日,北京久旱突降大雨。
于明朝而言,这江彬可是个大大的奸臣。钱洪自曝是江彬的后人,实在已视多小衮颇为亲近。钱洪道:“我祖江彬虽然残暴淫虐,但却有一手伏虎的功夫留了下来。我们这一支血脉趁兵乱逃了出来,来到黑龙江安家落户,过上了辈辈靠狩猎为生的日子。这兴安岭间,最强悍的猛兽便是虎,而我家自江彬传下来的伏虎功夫正派上了用场。每年打个三两只老虎,毛皮骨头的变卖,足够我家吃穿不愁。这门功夫只传男不传女,谁想到了我这也就没了后。张疆本不是我的亲儿子,我儿死于兵火,只留下沁岚一个丫头。后来机缘巧合遇到了张疆,我因对满人仇恨,而张疆虽为绿营把总,也恨满人入骨。于是,我便收了张疆为子,想把祖传伏虎术传给他。谁知他为了反清,竟然勾结罗刹人。我虽恨满人,但满人好歹也是中华同胞,而那些罗刹人乃是异族。他们杀人放火,生食人肉,无恶不作,还想侵占我们的土地。我虽不能复明,但也绝不想让罗刹人灭清占中华。我屡次苦劝他也不听,终至此祸。你虽然杀了张疆,但你是为了保境安民,并非出于私心,再说张疆勾结异族,兴风作浪,你杀得好。如此说来你我也算有缘,你又要去北京做虎枪兵,我便将这伏虎的本事传给你吧!”
多小衮赶忙跪在炕上,又给钱洪施了一礼:“师父传我本领,徒弟定不会忘了师父,将来即便做了将军都统,也记挂着师父。”钱洪笑笑:“我已是花甲年纪了,不图你回报,只是别糟践了这门祖传的本领。另外,小衮,我目下只有孙女沁岚一个牵挂,若日后我走了,沁岚需得你多费心了。”多小衮道:“这个自然,有我这个大舅哥在就好使!”
钱洪展了展身,伸出右手到多小衮面前。多小衮会意,伸右手握住。两人各自用力,掰起手力来。多小衮知道钱洪力大,只一掰便松了劲儿,败下阵来,还溜须道:“师父神力!”
钱洪道:“武林中有句话,叫一力降十会。功夫再好,力气不足也是白搭。小衮,你要学伏虎术,必先强力气。你们几人中,天禄还算有些力气,但也远远不够。以你现在的力气去殪虎,便是送死。”钱洪见多小衮不服,便翻身下炕,拉着多小衮出了屋。
多小衮不知钱洪的意思,便乖乖跟着。二人出了院,来到隔壁院门前。钱洪敲门,开门的正是赵冬。钱洪也不搭话,拉着多小衮往院里走,赵冬恭敬地跟在钱洪身后。来在院中,钱洪指着院子一角的一处篱笆围栏,对多小衮道:“你去拉一只鹿来,只要拉出围栏就可。”
赵冬从柴房点了支火把来。借着火光,多小衮看见院角围栏中养着两头梅花鹿。两头都是公鹿,都长着长长的角,警惕地看着三个人。多小衮侧身进了篱笆门,赵冬随后将门关闭,与钱洪站在篱笆围栏外看多小衮捉鹿。两头鹿见多小衮进了围栏,顿时慌了,绕着围栏跑开来。然而,毕竟地方狭小,终于一头小一些的梅花鹿被多小衮抓住了角。
多小衮攥着鹿角,想牵鹿,谁知那鹿向前猛地一冲,竟把多小衮顶翻在地。钱洪和赵冬二人看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多小衮恼了,心道:“怎么鹿也这么大力气?”于是翻身跃起,又朝着那只大一点的鹿冲去。那大鹿也许是看见多小衮被同伴顶翻,胆子壮了,于是直接朝多小衮当胸顶去。多小衮这回学乖了,见鹿冲来,侧身避过鹿角,斜着抢步上前,双手环绕锁住了鹿的脖子。这一来,鹿用角顶不到多小衮,打斗便成了多小衮与鹿的角力。在多小衮看来,鹿这种世间最柔弱的动物,应该无甚力气,能够轻松制服,谁知一较力量,多小衮觉得鹿力大无穷,不一会儿工夫,自己就酸软无力了。大鹿趁机一甩脖子,从多小衮的臂弯中挣脱出来,紧接着一个闪身,用角对准了多小衮猛地一顶,将多小衮推倒在篱笆围栏上。
赵冬忙进围栏,呵退梅花鹿,将多小衮搀出。
钱洪哈哈大笑,问道:“小衮,你这力气连鹿都斗不过,还想去殪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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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小衮脸红到脖根,好在天黑灯暗,钱洪、赵冬看不出来。多小衮道:“师父,小衮的确没鹿力气大,可是您能制服这鹿吗?”
钱洪一笑,指着围栏外拴的一匹马,道:“你说鹿的力气大,还是马的力气大?”
多小衮认出那匹马是卧虎堡激战中缴获的罗刹匪兵的顿河马,道:“自然是这匹马的力气大。”
“好!”钱洪一掳袖子,走到马前,先拍拍马头和脖颈抚慰了片刻,之后解开了拴在篱笆桩上的缰绳。多小衮和赵冬都不知钱洪要做什么,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见钱洪一矮身,竟钻到马肚子底下去了。
“师父!”“老钱爷!”多小衮和赵冬都觉得是老头儿喝醉了,又怕马踢着他,一齐上前,欲将钱洪拉出来。
“退后!”钱洪在马肚子底下厉声道。随后,只见钱洪挺身发力,竟将那匹高头大马顶了起来。那马害怕,急得四蹄乱划。人马挣扎中,钱洪抓住马的两条后腿,大喝一声,竟将马摔翻在地。
多小衮和赵冬都看呆了。钱洪却气不长出,仿佛什么都未发生一样,将马从地上拉起拴好,又围着马看了看,怕那一摔伤着马。
多小衮俯身拜道:“师父,徒弟服了!”
钱洪笑道:“你在常人中也算是有力气的,按我教的方法勤加练习,必定会大有进展。”
二人别过赵冬,又回到炕上酒席前,边喝边聊。多小衮道:“师父,小衮还是担心,殪虎光练力气又有多大用处?人力气再大,能大过虎吗?我想穆虎大人力气并不如师父,但他的那支虎枪却使得出神入化,殪虎易如反掌。”说罢,多小衮拿眼睛偷瞄钱洪,看看老头儿是否生气,若他面有怒色,那多半就该教自己真本事了。
钱洪并未动怒,盯着炕沿儿愣了半晌,幽幽道:“小衮,这殪虎之术共有三种,一种是寻常猎户所使,十几二十人带着刀弓猎叉和狗群,又是掘陷阱又是下套索,只要能制虎于死地,便不择手段。那小曹童曾跟我讲过,去年夏天他随他父亲等一众猎人便猎杀过一只大虎,但这其实根本称不上是殪虎,顶多算作猎虎,不是真正英雄所用的手段,只是寻常猎户糊口用的法子,并不入流。第二种是满人殪虎的法子,也就是你们看到穆大人持虎枪刺虎的功夫,虎枪营用的便是此法。只凭虎枪刺击杀伤,少则一两个人,多则三五人,靠胆略、枪法和力气与猛虎厮杀搏斗。你也算殪杀过一只虎,和虎交过手,知道虎的厉害。虎枪兵稍有不慎便会丧命。因而在当今满清军中,虎枪兵乃是猛士之中的猛士。”
多小衮听了,难免有些洋洋自得,心想:“这么说我也算猛士中的猛士了。”垂在炕边的一只脚不由放肆地抖动起来。钱洪面色凝重,并不理会,继续说道:“还有一种殪虎之术,乃是殪虎的终极之法。倾大清全国之猛士,也未必有一人使得。”
多小衮心道:“听这话的意思,定是师父会这终极之法了。”赶忙接道:“师父,您就把这殪虎的终极之术传给徒弟吧!”
钱洪闻言哈哈大笑,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多小衮。小衮心道:“以前坊间传说明将江彬有一身赤手伏虎的伏虎神术,今天看来这传说并非虚言。师父是江彬的后人,他的祖传伏虎术想必就是传说中江彬的本领。若能把这功夫学到手,虎枪营冠军非我多小衮莫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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