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寻芳:香散舞衣凉》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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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四次,竟都是一张白纸,半点墨迹不见。
默然揣夺其用意,应该是怕自己言多必失,反惹我不快;或者担心这信函连同满腹相思落到萧宝溶手中,让萧宝溶心生误会罢?
我再不知该怎样回复他,索性一字不写,只作糊涂不解其意,回赠些古琴宝剑或江南特产过去,便算搪塞了事。
只是深夜之后,每每被胸臆间的烦闷和小腹间的阴疼折腾没法卧下时,我会忍不住拿出那四张空白的信笺,默默想象着,想象着他小心地写好信封,将洁白的信笺用他长满厚茧的手指叠了,放到信封中,叫人取了浆糊来,亲自缄口。
我想,他一定会这么做。
情极处,脉脉却无语。翠阁银屏回首,已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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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虽然隐蔽,但萧宝溶在公主府的耳目众多,连小落她们都偏心向着他,想来也瞒不过他。
果然,这晚我正取了拓跋顼赚我的猛鹰玉佩赏玩时,那厢有人通传,说是皇上来了。
匆匆将玉佩塞回贴身小衣内时,萧宝溶已素衣翩然,从容踏入,眉眼间清浅柔和的笑意在触着我忙乱的动作时凝滞了一下,再次绽出时,已带了自嘲的苦涩。
“陛下今日怎么有空来了?不是说宋梓唐寂他们都在宫中见驾,有要事商议么?”我起身迎他,急着找话掩饰两人的不自在。
但话说完,萧宝溶眼底的涩意更浓,而我也自悔不已。
我分明在告诉他,我派人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虽然足不出户,却对皇宫和重臣们的动向了如指掌。
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不太想叫他三哥了。
那个温暖亲昵的称呼,和少时那个温和安详的惠王,已和我渐行渐远,隔了烟尘般不清晰。
不知道他看出了我的疏离,还是他对我也已心生疏离,他对我也开始自称朕,很少再用兄长或暧昧的情人口吻和我说话。
甚至,我们连共处一处聊聊家常的时候,也越来越少,渐至于无了。
将月白的披风解了,交给侍女,萧宝溶舒缓坐下,依旧是那等优雅宁和神态,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已涤去眉眼间的涩意,微笑道:“手边事已了,想着许多日子不曾见你,也着实挂念了。阿墨,近日可好些了?”
··我见他笑意温煦,下意识地便想走到他近前坐下。但静了静心神,我终究只是挪动了下身子,依旧倚着软榻,含笑答道:“好些了,都只这样。大夫说有四个月以上,胎儿稳固了,应该就不妨事了。”

萧宝溶叹道:“你这丫头,小时候倒是活蹦乱跳没病没灾的,怎么大了,反而越来越娇弱了?”
我心窝一热,也烦恼起来,“嗯,大约正好怀上时赶了远路,着了风寒,这体质虚弱下去,一直没能补上来。”
“这也是你素日心事太重的缘故。”他低头喝了口茶,微蹙的眉已能看出细微的纹路,半垂的浓睫上若有清愁缠萦,“朕好生后悔,不该让你去和谈。那么,至少你今日还肯在朕的怀边撒娇吧?即便从不曾真正喜欢过朕,却会一直记得,朕是你的亲人,唯一的亲人。”
我不觉抬高了声音道:“现在你还是我的亲人,唯一的亲人!”
“哦……”他抬眸,眼底一片雾水蒙蒙,却笑得苍凉,“是么?那便是三哥老了,笨了,才觉察不出。”
我语塞。他的确是我心底最亲近的人,可即便是他,也有越来越深的裂痕无可弥补,无可跨越。虫
“就这样养着,拖着,直到这孩子出世,都不打算给他一个名份么?”他不着痕迹地看着我隐约的彷徨,浅浅一笑,依旧风华绝世,静若白莲,却已蒙上尘世的沧桑,掩盖了原来那脱俗出尘的气度。
在觉出他有排挤异己之心后,我哪里敢舍下长公主的自由,入宫去做他的皇后?我总是很自私,一定要先稳住自己和依赖自己而生的那帮臣子的地位。
何况……心底深处,我总是舍不得另一个日渐忧郁的秀颀身影,在听闻这消息后黯然神伤吧?
但孩子的名份,我倒也想好了,“陛下找位爱姬立为妃子,对外只宣称她怀孕罢,这孩子生下了,就算是我从她那里抱过来养着好了。”
萧宝溶的眸子瞬时深沉如夜,却有一点两点的寒芒,流星般地闪过。
冰雪般的面庞沉凝了好久,但闻他一字一字地说道:“阿墨,不管你做何打算,这个孩子,朕要定了。你可以养育他,但朕绝不许你将他带到宁都以外的任何地方!”
他的性情极温文,即便大怒也很少这般冷冽严肃地说话,一时让我呆住,吃吃道:“什……什么?我几时说要把他带出宁都了?”
萧宝溶依旧披了一身霜雪般凝视着我,直到我腹中一阵翻滚,皱眉呻吟一声,小落拿了银盂给我呕吐酸水时,方才缓了过来。
“何必这样强撑着?”他走到跟前轻轻为我揉着背部,叹道:“我也晓得你这府里的几名大夫,医术虽好,对妇人生产之事却不精。特地叫了可靠的御医来给你调理,也不肯好好诊治,难不成还真怕我对你不利?你放心罢,便是你有除朕之心,朕也不会舍得你和孩子。”
我又是伤感,又是委屈,禁不住叫道:“谁有除你之心?左不过是如今我也挡了三哥的道了,三哥要拿出当日整倒吴相那等手段对付我罢了!”
话未了,胃部一抽搐,我忍耐不住,“哇”地一声又吐了出来,溅了好些秽物在他洁净的衣袍上。
他也不嫌脏污,急急用帕子拭着我的唇,微愠着叱喝小落等人:“怎么还不去叫大夫?吐成这样没看到么?”
小落一边应了叫人去唤大夫,一边回道:“陛下,公主体弱,自有孕在身,一直是这般。”
萧宝溶便不语,修长的臂膀扶过我,柔声在我耳边道:“阿墨,先回床上休息去吧!”
我腹部一空,人更虚浮无力,只得点头,倚在他怀中,由他将我抱到床上,略漱了漱口,便卧于床上,在头晕眼花中,渐渐意识模糊起来。
朦胧中,只觉有大夫前来诊脉,萧宝溶问了许久,连声音都抬高了许多,隐隐是在怪责他们不会调理,让我如此病弱无力了。
周围都安静下来时,依旧有一双手,掌心温暖,指尖微凉,温柔地执紧我,不肯松开。
偶尔倦睁睡眼,便见萧宝溶倚着床围坐着,背着光的面庞清雅温润,眸光静若秋潭。忽见我睁眼,立刻柔软一笑,哄着我般低低道:“阿墨睡罢,睡罢,三哥在这里呢!”
竟似又回到了多年前的惠王府,我们是如此地亲密无间。
有泪欲涌,并且眼角真的湿了。
微凉的手指滑过肌肤,将带走眼角温度的液体拭去。
这一晚,我不晓得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但我们的相处,和我的睡眠一样,安静而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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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当时再也猜不出,那其实已是我们最后一次好好相处,好好说话。
是年初冬,算来我已有四月身孕,但身体的虚弱,居然日甚一日。此时连我也对府中的大夫医术起了疑心,遂悄悄换了太医院两名可靠御医来诊治。
但这御医同样让人失望。
“公主体质虚寒,胎儿血气不足,险!险啊!”
这话我已听得腻了,怒道:“本公主吃那驱寒固本的药都快三个月了,怎生么还说体质虚寒?”
··御医看过我前几个月用的方子,擦汗不能答;而大夫也只敢低声咕哝:“小人绝对不曾用错药,按理早该母子强健才对……可能公主太过忧心国事,才致迟迟未复吧?”
我不耐烦地挥手令他们退下,已是万分无奈。懒
国事虽烦心,但我并非不知保养,大多朝政之事都已交了秦易川和崔裕之之子崔绪、以及萧家几个族兄弟办理,只在屋中专心养胎,饮食用药已极注意,再不知为何总是说我体质虚寒,血虚气弱。
更糟糕的是,不知是不是因为身处孕期,病势又重,我常常神思恍惚,性情暴躁,常没来由地便大发脾气。
明知这是身处高位者的大忌,却是无可奈何;这事自然瞒不过萧宝溶,他也几次遣内侍了带御医前来探望。
此时萧宝溶纳了我的建议,虚悬后位,却立了好几名妃嫔,并封原来的正室惠王妃宁氏为贵妃,令其假作有孕。我因此更不想让人知晓我怀了龙嗣之事,白白招惹是非,故而也不教不熟悉的御医诊治,只将萧宝溶送来的补品留下,继续小心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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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正觉小腹坠疼得难受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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