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会游龙》第11章


过仙霞岭隘口,若欲往东,以瓯江水运最为便利。
此际,落日霞红,两只鸟儿也不惧怕人,伫足在江心一艘小船船缘上,圆溜溜的眼张望着,盯着简陋船里的一男一女。
“亲亲……”男子唤了一声,像瞧什么可人意儿的东西般,眉眼俱柔。
姑娘抿着唇不说话,静躺着,浑身酸软,那美眸倔强地合着,不去看他。
“点了你腰间麻穴也是迫不得已,你生我的气,想骂我打我,可现下咱们在船上,你若动刀动枪的,怕要掉到水里去了。”他笑声低沉,带着纵容。“你的鸳鸯刀在我这儿呢,我帮你保管着,等咱们上了岸,你想打我出气,我乖乖让你打,好不?”唉,为什么还是不睬他?忍不住,他倾身过去,亲了亲她的香颊。
“你——”带弟终于睁开眼,终于开口说话了,可惜是怒至极处。“李游龙,你、你不要脸!淫贼!”天啊!她怎会惹上他?!搅得自己方寸大乱。
他易容过的丑脸露出笑容,双目神俊不减。“你第一次唤我名字,带弟……带弟,亲亲,嫁给我好不好?我想娶你当老婆。”
这是第几回求亲引带弟俏脸通红,偏觉得他故意在言词上占自己便宜,从不认为他真心诚意。“你想捉弄我、笑话我,我才不上当!你、你是不是拿了我的长生锁,把它还来!”声音清亮精神,吓得两只鸟振着翅膀,噗噗噗地飞走了。
后头摇橹的船老大压低竹帽缘,心中好奇之至,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打量这一对男女,瞧起来倒像是某个寨子的土匪王下山掳来压寨夫人,硬逼人家姑娘就范似的。
李游龙略略沉默,大掌爱怜地摸着她的发、她的颊,静静地道:
“长生锁?你是说那条银牌链子吗?对,是我取去的,当作你给我的定情信物了,我还回送了你一篮梨,你收下了,不是吗?男子汉大丈夫,我说过要对你负责,一定会娶你为妻,到头来,你还是得嫁给我的。”
为什么对她有这般的心思?他曾经自问,却觉一切如此自然,他的心从未让谁驻留,直到醉心于一张娇俏的怒颜,算是一见钟情吧!
想了想,还是那句老话——李游龙,你真是贱骨头——那姑娘待他愈坏,他愈是放不下人家。
带弟岂知他的心思,最恨这个男人提及“负责”二字,仿佛将二人间发生过、那些羞也羞死人的事一再地重演。她忿忿地瞪着他,胸口起伏甚剧,想骂,却已不知骂些什么才好,这人的脸比牛皮还厚,恐怕连小金宝的八角铜锤也打不破,愈是骂他、理睬他,他愈是高兴。
“鬼才嫁你!你、你这么着对我,到底想怎样?”
他笑,眨眨双目。“我只是想你在身边,瞧瞧你的模样。有没有谁说过,你生气时的脸庞当真可爱,鼓鼓的、圆圆的,像发倔的小绵羊儿?”唉,生气时已这么教他动心,若是她肯笑一笑呵……
不知他话中真假,带弟努力不教双颊泛红,可是好难,又让他惹得心思烦躁。
“哼!”她干脆咬唇闭上眼,态度转为消极。
见姑娘冷清着一张脸,全不理会,李游龙不由得叹了口气,低低的、轻轻的、哑哑的,流泻出心底想望,像拂过面颊的薰风,温柔慵懒——
“带弟,你那么喜欢马儿和小猫,肯定也会喜欢牧场里成群的牛羊马儿的。我虽是汉族人,但自小在塞外长大,我的爹爹和阿娘也在塞外,住在一个很大、很青翠的牧场里,冬季来临,会有许多蒙族朋友赶着牛羊逐水草经过,他们都是很朴实、很可爱的朋友,会教你许多草原上生存的技巧,告诉你好多草原上发生的故事,等到夏天,牧场水清草绿,一望无际,而蓝天浩瀚,能瞧见大鹰翱翔,我想……你会喜欢那儿的,和我一样地那么喜欢。”
他心中勾勒着一张蓝图,缓缓述说,粗糙的指腹滑过姑娘秀致的鹅蛋脸。
带弟不愿睁开眼眸,静默地反抗着,但两排眼睫却轻轻颤抖,因他话中的感情和他的触摸,让心中复杂的悸动再难掩饰。
***
船并未如带弟所预期、顺流而下直至温州。
在瓯江上行了一日,李游龙便让船老大停船,接着健臂一举,抱着带弟在中途上岸,还将她的鸳鸯柳叶刀改系在自个儿腰间,转而北行。
“李游龙,你放我下来!”带弟又急又气,真怕他要一直抱着她,此时人烟尚少,若入了城,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大姑娘教个大男人这么横抱过街,她、她她鸳鸯刀自抹脖子算了。喔,不!抹脖子前,她会先砍了他!
“好。”难得,他答应得真爽快。接着弯身放下她,让她两脚完全踏在地上。“带弟,我要松手了,你得站好,别摔了。”
带弟勉强站直,刚听他道完,一步都还没跨出,双膝陡地发软,半点气力也使不上来,轻呼一声,身子便往前扑去,倒进男子早巳敞开的胸怀里,不知情的人瞧见了,还以为是姑娘主动地投怀送抱。
“李游龙!”带弟气得想拾手捶他的胸膛,但也只是想而已,做不到。
低沉浑厚的笑由男子胸腔逸出,他双臂再次将她拦腰抱起,安慰般亲了亲她的秀额。“别气了,亲亲。”他这么唤她,那亲密的感觉渗入心田,总教带弟隐隐颤栗。
“我腰上的穴,你,你把它解开。”带弟暗暗发誓,往后,她定要将点穴这门功夫学成,也不会受制于人,教人这么欺负。
李游龙已健步行去,怀中姑娘比一头小羊儿重不到哪儿去,却是曲线分明,自有一股幽香。“该解开时,我自会替你解开,带弟亲亲……若觉得困,把头搁在我肩胛上睡会儿吧,要不要我唱催眠曲?”微微扯唇,心头柔软,他想起了远在塞外的吉娜亲亲,那是他蒙族的好朋友,他常见她搂着草原上的孩子,也是唤着某某亲亲,哼着温柔曲调哄孩子们睡觉。
这趟中原之行,他重任在身,须连络会中弟兄,暗中查探冒充“三王会”行凶之人到底是何角色。“三王会”虽已退出中原武林十数年,但昔日仍有几位会中的分堂堂主未出塞外,隐姓埋名,选择在江南—带落脚。
当日,他与齐吾尔在知姜镇的客栈会面后,原拟直奔江南,可一路上风声甚紧,那个“天下名捕”追踪的本事不容小觑,他才想托四海镖局走镖当幌子,除躲避对方纠缠外,还可顺应心意,去瞧一个爱对他发脾气的俊姑娘。
带弟挫败地抿唇,生着闷气,她本是清冷脾性,但在这男子面前,什么冷静自持都飞到九重天去了,恼着一肚子火,无处宣泄。
她的小脑袋瓜无力地垂在他颈窝,合起眼,不想同他言语了,却将全部精神投注在骂人的词汇上,什么浑蛋、王八蛋、淫贼、臭鸡蛋、下流胚子、大恶人等等,一句句在心中暗骂。唉……可能不常骂人,来来回回就这几个词儿,找不到什么“绝妙好句”。
片刻——
“带弟,我耳朵有些痒耶,你手指可不可以借一下,帮我搔搔?”这点力气她应该还有吧?!李游龙说着,脚步未停,垂首瞧向怀里的姑娘。
那俏脸楚楚可怜地抵着他,抿着唇瓣已然松开,微微开启,气息平缓细长,只是眉心仍轻拧着,睡梦中,不知教何物纠缠。
“李游龙……你、你……淫贼……”她无意识地蹭了蹭,此刻的她,肢体上温驯得不可思议,柔软地挨着他,小嘴却仍要骂人。
他低唔一声,觉得被骂得有些无辜。
好吧!好吧!为了落实她的话,淫一下好了。
双臂将姑娘抱高,跟着俯下头,他伸出舌,偷偷地舔了人家的红唇。
甜甜的、温温的、滑滑的,又软又腻,这滋味该死的好。
食髓知昧,舌再次探入,抵住她小小香舌,轻轻吮弄——
唉,李游龙,原来你除了贱骨头外,当真是个淫贼。
第五章 情之为刃
情之为刃——
模模糊糊地,感觉温暖的抽离,伴自己入眠的强而规律的心音已然消失,一双健臂将她安然地放下,背部一片柔软。
带弟轻声嘤咛,眨着眼睫,如预期般地瞧见那男子黝黑笑脸,他已经卸下易容,还原样貌,而一对眼始终不变,灿光流转,带着戏谑和……温柔。
“可怜的亲亲……”他低唤着,双臂支在她身子的两侧,深邃俯视。“瞧我把你累的,这几日都要你睡在马背上、野地里,我心里也舍不得。”抬起一边的手缓缓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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