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大人在线养狼》第36章


睡觉。
不不,不能睡!
有蛇。
下一秒,那条冷青色的蛇已经醒过来了,它像是藤蔓怪物一般紧紧的缠绕在他身上,将他悬空勒住无法呼吸,蛇张开嘴,两根毒牙长而泛着冷光。
“嗷——”毒牙狠狠地咬上他的右后腿脚踝处,他使劲地扑腾,却因窒息而使不上力气。
身上的血液开始变冷,明明洞外风雪的声音已经渐渐平息,他却觉得浑身发冷,连骨头缝都好像被冷风吹透。
手脚开始发麻,冷……冷……
他朗元礼天生火尾,从小就是只体格强健的小狼,即使是在最冷的天里也不会——
等等!他怕冷!一到冬天就裹上厚厚的皮衣袄子,需要暖融融的汤婆子,需要热乎乎的炕。他怕冷才是!
他长大了,七岁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遥远地他都已经忘却了那时候的事,他依稀记得自己生了一场大病,从前的事都记不清了。
现在是在做梦吗?这梦境可真清晰。
天怎么黑了?他好像睡了很久,天怎么还没亮他在哪里,他在……
虞渊!
黑暗中,元礼猛地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大片的紫黑色花朵闪着点点荧光,伴随着一阵幽幽浅淡的香。
脑子有些蒙蒙地疼,他缓缓坐起身,手一撑,挨着了一个有些凉的身躯。他低头,是阎渊,他还在睡着。
他从介子戒中取出一颗夜明珠,周围亮了许多。他便俯下。身轻轻推着阎渊叫他醒来。
男人睡得很不安稳,平日里总是带笑的眉目此刻深深地皱起,他的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额角的鬓发已经微微润湿。
“阎渊,醒醒,醒醒……”
“醒醒……”
…………
阎渊又梦见了过去。
暗黑的宫殿,空旷而幽寂寞。真正是鬼魅的仆人,没有思想感情,只会按部就班地静静做自己的事,幽幽地飘荡在宫殿的角落。
他坐在厅中塌上摆弄着一套玉石围棋,做着只属于一个人的对弈。
“咿呀——”有人推开门伴随着哒哒的脚步声。他抬头,入目的是母亲温柔的笑容。
“渊儿,快过来吃点心。”母亲端着一盘榛子酥过来,温柔地笑着呼唤他。
他立时放下手中的棋子,欢喜地跑到桌边坐下。他伸出手,母亲拿起帕子将他的手指轻轻擦过。
“母亲,你做的榛子酥总是那样好吃!”他笑得眯起眼睛,嘴里塞满了点心。
母亲笑着道:“好吃就多吃点,好快快长高长大,以后像你爹一样厉害。”
他点了点头,复又疑惑问道“我爹?您跟我说他是这鬼界的帝,可为什么我都没有见过他?”
母亲垂眼,看不清表情,她只是轻轻道:“你爹太忙了,他在闭关呢,等出来了你就能见到他了……”
画面一转,一群衣着光鲜的鬼围住了宫殿,有人在门外传音大喊:“荡。妇与孽子快快滚出来,竟趁着鬼帝闭关多年与男人苟合,生下这个野。种!还敢大摇大摆住在阎罗殿中,好生不要脸!”
“荡。妇野种快快出来受死!”
“荡。妇野种快快出来受死!”
母亲将他抱在怀中,他能感觉到母亲愤怒的颤抖。
“母亲……”
“渊儿乖,不要听外面那群人的胡言乱语,你是鬼帝阎宿的儿子,是母亲的孩子。”
门外聚集的人多是鬼界首屈一指的人物。鬼帝阎宿常年闭关,出关的日子多则一年,少则一月,这一次闭关又是十年过去了。鬼胎蠢蠢欲动多时,既然鬼帝无心地界大权,那他们就帮忙接手就好。此次时机成熟,他们寻个由头,欲先废去阎宿的后路。
宫殿开始被攻击,纵使结界再坚固也撑不住所有鬼的联手不停歇进攻,灵力罩逐渐出现了裂纹。
母亲带着他逃了。
只是刚刚逃到忘川河畔,那群鬼便打破了结界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他们犹如疯狗般追逐咬噬过来,将他们逼死在忘川河畔。
“荡。妇野种还不速速就死!”
“住口!胆敢如此污蔑本宫,等鬼帝大人出关,尔等有几条性命与本宫和皇子陪葬!”母亲护在他身前,眉目间尽是狠历。
“哼!皇子?鬼帝大人闭关十载,这小野种今朝才几岁?就算是鬼帝大人来了,也只会夸我们除佞有功!”
他被母亲牢牢挡住,看不见那群人奸恶的面容。
“其中缘由,我夫君自然知晓,用的你们这群下人来说三道四?速速离去,本宫尚能饶你们不死!”
“哈哈哈,笑话,穷途末路,黔驴技穷,受死吧!”
那群人话音刚落,有灵力狠狠袭来,母亲忙反身将他抱住,挡下了袭击,“噗——”她吐出一口鲜血,霎时,他的小半张脸被血液浸泡。
“母亲……”他眸光剧烈颤抖。立在原地手脚冰凉,胸腔的心脏在剧烈跳动,好似要撞破肋骨的力量。
母亲轻轻地擦去他脸侧的鲜血,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她道:“你是母亲的孩子,父亲出来会为我们报仇的,好好活下去,好好——”她又突出一口鲜血,身后的人在大笑,他的双眼通红,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想要去挡在母亲身前,却被她牢牢抱住动不了分毫。
“——好好看着他们怎么灰飞烟灭,咳咳,好好活着,母亲永远陪着你……”
不——
他张开嘴呐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母亲的声音渐渐消散,她的身形伴随着一阵红光渐渐飘渺。
“哈哈哈——”她突然大笑,声音尖锐:“我等着你们来给我陪葬!”
红光大盛,忘川河畔的天被映亮大半,恶人被逼至岸边堪堪站立,他大哭着去拉母亲的手,一晃,那双柔软的手却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同床异梦啊!怎么办,太虐了!
第35章 定亲吻
鬼帝阎宿终于出了关,一夜之间屠尽鬼界近百望族。
忘川河畔,原本荒芜的土地此刻开满了艳红色的彼岸花,绵绵花海望不见尽头。
阎渊站在花海之中,抬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这个母亲口中的他的爹。
“你就是我爹?”他强自冷漠地问,事实上比起男人猩红的双眼冷冽的面孔还有手中尚在滴血的冷剑来说,他的冷漠有些过于虚假。
他的手捏成拳微微发抖,紧张地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只要这个男人一点头或者说声“是”,他就能理直气壮地质问对方,为什么到现在才来?为什么?你来的太晚,都是你害死了——
“不是。”男人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更深沉的冷漠。
——什么?
他的即将出口的指责通通噎在喉咙里,像是一口浓痰咳不出来咽不下去,让他呼吸困难,想要呕吐出来。
“你算什么东西?不人不鬼,只不过是阿珠三百年前得到的一颗扶桑果。”男人冷冷地看着阎渊:“三百年来,她一直在用自己的灵力滋养这颗玉果。我一看到你便知道,你就是那颗玉果所化。”
“我——”瞳孔骤然缩起,阎渊只觉自己的浑身发冷,大颗的冷汗从额角发间滴落,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双猩红的双眼盯上他:“她是为了护你而死!”
“不——”不过七八岁年纪的男孩抱住头歇斯底里地大喊一声,猛然后退。
不不,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
“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害死了这个女人!”
不,不是的,他不是故意的——母亲,母亲!
……
“阎渊,醒醒……醒醒……”
谁?谁在叫我?
他通红着眼,眼泪滚了一脸,视线都变得模糊,眼前的男人狰狞地指控是他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他想要辩驳,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醒醒……”风中隐隐传来飘渺的声音,谁在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让他醒来。
醒来?如何醒来?
这不是梦,他在手臂上狠狠抓了一把,血液立刻渗透出来,带着钝钝的疼。
那些恶人在逼死母亲,他们在疯狂的大笑,阎宿狰狞着脸在指责是他害死了他母亲,地界的冷风吹过,彼岸花海鲜红一片,像是流淌的血液。
啊啊啊!这不是做梦,母亲!
他发了狠拼命地抓挠自己的手臂,刮出一道道深深的抓痕。
“阎渊!停下来……醒醒!”
有人抓住了他的手,一个红色的身影慢慢从空气中显现,他红了眼,一把甩开来人,将他摔倒在地。但那身影很是执着,爬起来又用双手整个人抱住了他。他拼了命地挣脱,几次三番将人甩脱,甚至还狠狠踢了那人一脚。
这回,那人倒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了,他带着疼痛的抽气声,声音有些弱下来:“阎渊哥哥,我疼,你快醒醒,我很怕……”
哥哥?
他慢慢回过神来,认出了那个哀哀呼痛的身影,是朗元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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