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第65章


素素不同情福宁公主,看似贤良仁善贞静一个人,谁知生成那样一副肚肠,之前靠着太皇太后她得到的好处不少,皇后对她这位长辈更是极为敬重,按理说小心维护自家富贵利益并无错处,却不该对贾家绝情至此,一点不顾念太皇太后和皇后的情份!被福宁公主威逼利诱,最终就范,这在素素来说算是个后知后觉的耻辱,虽说能够开起百香楼,维持得贾家基本生计,全赖福宁公主那五百两银子,但素素心里就是打着个结,解不开。
然则事关林宝庆,素素又做不到漠不关心,林宝庆是林家独子,在外头花天酒地无所不玩,疯起来天不怕地不怕,在家却对父母长辈尊奉至孝,福宁公主一病不起,他这个孝子怕是很难过吧?
素素心里叹了口气,如果她有能力,就该为他解了这份烦忧。
林宝庆、沈家宜,是她最先接触到的素素的玩伴,虽然重活回来后开始怀疑自己眼光太差,识人不准,但还是愿意相信并接受他们的友情。她记得与福宁公主的约定中有一条, 是不能够自己去打听和寻找林宝庆,要帮上他的忙,还得另想办法。
正文 第六十七章赴宴
第六十七章赴宴
素素是百般不愿意去赴花宴、吃寿酒,防治瘟疫之时成日里陷在人群中,那是逼不得已,必须要面对的,她可以戴轻纱帷帽,即便不遮面也没什么,她只专心治病救人,根本不必理会四周围人们怎么看她,而每每触及人们投向她的目光,那都是很单纯带着善意和期待,是一种仰望,绝无不安好心的揣测研判,此去魏府贺寿,不用说会遇上很多像清平侯夫人那样的势利贵妇,定定坐在那里让贵妇们带着挑剔不屑的目光不停打量她,叫人如何忍受得了?
大户人家的花会寿宴多由女人操持作主,说白了就是些贵妇小姐们聚在一起,吃喝倒不稀罕,除却不动声色地相互攀比衣装头面华丽贵重,便是真真假假叙情联谊,再来是冷眼观察哪家姑娘已长成,言行举行容貌修为如何,私底下评论一番,家里有年龄相当男儿的夫人们便比较着动起心思。
除了宫里的花宴,圆圆以前没参加过寻常公侯伯府的宴会,连那些王府的喜宴她都极少去,但素素却是经常去的,素素那样的性子,谁敢惹她?除了讨好奉承,半点恶意都不会有,但那也是在贾家势大之时,现在可就未必了。
素素撒娇撒痴不肯去,徐氏便作出很无奈的样子,叹着气说贾家日后总要与这些人有来往,如今家中谁也不好出面,唯有孟氏能出去走走,但让她独自一人去不放心,底下如兰、如绵、如冰如雪年纪小,当不得事,还需素素陪着,姑嫂做伴露个面,送了礼拜完寿就回家,并不用在魏府消停多久。
素素再不乐意,但见徐氏一脸忧色,也只好顺从。
于是九月十二这天,素素早早便被徐氏唤起,由四嫂嫂白氏帮着她梳妆打扮。
程福买来的四个十二到十五岁的小丫头在白氏手下调教多日,让素素自己挑选了两个在身边做贴身使唤,一个叫莲心,一个叫银杏,站在旁边端水递物,从衣橱里拿出要穿的衣裙,好一通忙乱之后,总算打扮停当,徐氏进来看过,满意地点头道:
“便如此罢,咱们家不同别人,你母亲也才去得一年,原该朴素淡雅些!”
得到婆母认可,白氏暗松口气,又再看了看素素:一张俏脸雪白莹润,轻轻拍一拍就透出粉红,根本不用涂脂粉,水一般柔滑的黑发垂在肩背,顶上则梳成双螺髻,四朵花瓣精巧繁复、蕊镶珠宝的累丝金花插戴其上,耳上两粒明珠,黄豆般大小,却光华灿烂,隐藏于垂下的发丝间,不时闪动灼人眼目,身上冰蓝朵纹褙子,烟水蓝衣裙,仅有的佩饰便是五彩络子垂系在裙边的一对碧玉蜻蜓,稍有眼光的人都能看出来,不论是素素头上那几朵金花和耳边明珠,还是裙边这对精雕细琢、栩栩如生的碧玉蜻蜓,都绝非凡品!
这些,原是宫中之物,但如今属于贾家,是历代嫁入皇家的贾氏女赏赐给贾家女眷的,户部的官员们都是人精,别的可以找不见,这样的东西在宫中出入帐中有记载,并不敢贪留或遗漏,都找齐了还回来。
用过早饭,徐氏又交待孟氏几句,这才让姑嫂俩出门登车往城南魏家去,相随的除了四名护卫,贾平繁仍跟着,自从和霍改等护卫混熟之后,他不再跟着姐姐坐马车,而是随护卫们一起骑马,学着护卫们的严谨端肃,俨然一个小男子汉。
辰时过后,魏府便热闹起来,门前车水马龙,人来客往,魏府男丁都在大门前迎客,近亲男子多来帮着应酬,忙得不亦乐乎。
身为魏府亲亲外甥的沈六却抽身离开,跑到内院离垂花门不远的怡乐堂守着三舅母董氏,不时走到花窗下抻着脖子,朝自东侧门而来的马车张望,安平侯夫人魏氏进来看见,走去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
“你个臭小子,这是什么地方?夫人小姐们来来往往,万一有人需要整顿一下,你大舅母二舅母又不知你在,带了人进来看见你,岂不吓着人家女眷?今儿来的贵客可不少,还不给我往前头去?帮着你舅舅和表兄弟们迎着!”
沈六虽然肉厚,但母亲力气不小,这一拍下去也蛮疼的,他摸又摸不着地儿,只得小声道:“母亲息怒,孩儿在这也是帮忙……”
“胡说!这里来往的尽是女人,哪用得着你来帮忙?没得让人瞧见,再传你一个不守礼不正经,你日后还要不要娶媳妇?二十岁的人了,这是不让我省心呢!”
胖大的魏氏嗓门也大,就算压抑着外边也能听得到,沈六涨红了脸,唬得董氏赶紧跑来劝住:“原是我拉了他的差,替我送些东西过来的,二姑奶奶错怪他了,来来这边坐,喝杯热茶,今儿新开四样茶待客,全是上好的名茶,我特意瞅准了这个新出的秋茶泡着尝个鲜,二姑奶奶尝尝味道如何?”
又给沈六使了个眼色,说道:“你母亲说得没错儿,今天贵客很多,你往前头去帮帮忙罢,放心,都有三舅母在,我看着呢!”
沈六听董氏如此说,又听外边似有女子笑声越来越近,只好朝母亲和舅母各作了个揖,看着董氏说:“三舅母辛苦!那孩儿去了……女客们娇贵,各有脾气,可别让闹出什么事来!”
董氏笑着挥挥手,魏氏则瞪着小儿子道:“又说怪话,今儿是你外祖母寿辰日,八十高寿,大家都是赶着来沾带喜气的,能出什么事?快去罢!”
看着儿子退下,从侧门快步离开,魏氏这才走到椅子上坐下,接了董氏递过来的茶盏喝一口,先夸了句好茶,又叹气对董氏说道:
“打量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这小六儿着实不让我省心!邀了贾家九姑娘来赴宴,原是为着她好,小六儿却急上了,这几日茶饭不思,坐卧不安的,求了我好几次,可我哪敢与侯爷去提这事?以前一班七八个公子哥儿玩在一处,也常来我们府里打球吃酒,只道都是一样的男孩儿,谁知里头冒出个姑娘,还是贾家小姐?侯爷当时就不高兴,把小六儿大骂一通,明里是责怪自家孩儿,怕万一生出什么事来,不好与贾家交待。侯爷虽是军伍出身,却最不喜不守规矩任性妄为的女孩,贾家失势偶尔帮扶一把他倒没话说,可若是想结亲,却是难得很哪!”
董氏听过沈六的求告,看得出他对贾素素是一片真心,有心相助成其好事,见着二姑奶奶如此说,暗地里便松了劲儿,她深知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重要,尤其是世家子弟,半点马虎不得,沈六父母双全,婚事用不着她这个做舅母的操心,她只有从旁建言几句的份,若说得不好听,指不定还会被责怪。
右左贾素素是个出挑的人儿,撇开家世不论,相貌人品样样拔尖,又勤谨又温柔亲善,董氏在病中接触素素无数次,诊脉、问话、检视病况,年纪青青的姑娘,行动稳重婉约,言语轻柔却半点不含糊,便是眼神,也是端庄温暖让人见之安心,哪有二姑奶奶说的那样任性妄为?
真金不怕火炼,好姑娘总不会被埋没,一次两次在人前走动,有眼光的自然看得出来,不求高门大户,四品、五品官家的公子哥儿总能抓到一个,毕竟素素先前家世也显赫来着,不能委屈了她。安平侯府几代勋贵,门风严谨,娶媳择婿都是极认真严格的,外甥沈六虽钟情素素,却怕是没有这个福份,董氏看着一脸横肉,四平八稳坐满整张太师椅的安平侯夫人,暗叹口气,打消了劝说的念头。
二人喝了几杯茶,董氏让婆子进来收拾起刚才整理到一半的礼单册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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