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宠姬》第110章


,而我需要的也正是这一切。这样的侮辱和折磨,可以逐渐地抚平我的内疚和亏欠。终有一天,我与王,我与白帝,都可以互不拖欠,从此再没有任何关系。那样,我就自由了,真正的自由。原来我所一直向往的是这些,原来心灵上的自由才能被称为真正的自由。
第253节:第二十七章毁容
我等着那一天,可我还能等多久呢……浑浑噩噩中,厷可好像又来看过我一次,当她见到我的脸的时候倒抽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丑成了什么模样,竟然连她都有这么大的反应。她给我上了点药,后来好像还叹了一声气,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走了。我的手因为被钉子钉着太长时间没有处理,到了今天也没有什么知觉了,我估计就那样废了吧?我闭着眼睛,脸上冰冰凉凉的,是厷可侍卫长给我抹的药。我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唯一向我伸出友善的手的人,竟然是她。一个被我遗忘了好久的人。王究竟有多厌恶我?我真的不敢去想。在我最想离开他的时候,即使我的意识被流辉殿下操控,我也不忍心看着他受伤。而现在的他……现在的他……想到这里,我又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多么渴望不会醒来,或者醒来之后有他拥着我,告诉我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梦。我醒来的时候听到了很大的水声,回头一看,竟然是末默正在给我洗澡。醒了?末默问。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我很惨,末默呵,谢谢你语调的颤抖,让我觉得我也没有白活。还愣着做什么?快点给她把衣服换上,面具戴上!弄裳在高处命令着。我冲末默点了点头。末默咬着嘴唇,去拿了衣服。我认识那样的衣服,那是人桌穿的。什么是人桌?我也只在昼阳大殿中见到过。就是由侍女穿着红木颜色的衣服,脸上戴着红木面具,永远地跪在地上,给主人当移动桌子。
第254节:第二十七章毁容
我以前在流彩大帝那边见到过,她将一盅滚热的茶放在人桌手上,而人桌却仍旧要忍耐住,一动不动地捧着。我看了看自己已经变了颜色的双手,幸亏这双手还要戴上手套,不然该吓坏人了,跟枯树枝似的。末默帮我穿上了衣服,戴上了手套。我的手没什么知觉,最多只能伸直了,捧个东西。最后末默拿过红木做的面具,放在我的面前。我朝她点了点头……末默慢慢地给我戴上,我好像看到她哭了……她是不是真的在为我心疼?面具已经戴上,有点沉,脸上的伤口还没有长好,所以摩擦的时候还有点疼。穿戴好了,你就过来。我听到了弄裳的声音。可当我才刚刚站起来的时候,膝盖就一疼,我刷地一下就跪到了地上。弄裳说∶谁让你站起来的?你见过人桌站起来吗?!在昼阳大殿住了那么久,难道连这点规矩都不懂?!是的,人桌的头顶不能超过普通的方桌,所以必须一直跪着,有的时候还得低头。你跪着过来,或者爬过来都可以。虽然我没有笑,但我真的以为她在说笑话。我已经不在乎死活,不在乎她怎样折磨我,我甚至几乎就没有自尊了,任由她们将我装扮成了人桌。但她竟然要让我爬过去?!好吧,对一件工具来说,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就算我愿意爬,我的身体恐怕也撑不住。于是我并没有动。但对于她的要求我已经感觉不到愤怒了。弄裳冷笑一声∶怎么,不愿意吗?你可知道我是要带你去哪儿?去正殿,去寝室,去见我们至尊无上的王呵。
第255节:第二十七章毁容
我的身体就像是触电了一样,心中有什么东西在跌宕,跌宕的同时在崩塌。但我却仍旧想要抓住什么,想要多一点的接近什么。于是,我伏下身体,没有知觉的双手按着地面,膝盖缓缓移动,我在爬行。不,别这样!呜……求求您了!有一个人趴在我的身上,是谁来着?刚刚给我穿戴的人是谁?咦?我记不住了,她干吗要抱着我哭?把她拉下去!很快,那个抱着我的女人就被拽走了。而我,则继续爬行。似乎我生来就是爬行的,所以得心应手得很。我只知道,要爬得快一些,再快一些,我不知道自己这是为了什么,但总想接近一些,再接近一些。看不出,你还真是很爱祭。只可惜,他已经不爱你了。不要再说了,我的心好疼!不过,心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会有心?我只不过是一张桌子啊。祭又是什么?另一张桌子吗?跟着我,乖乖的。我无意识地跟着弄裳,这个声音的主人。她走得有些快,我的手摩擦在地面,其实里面的伤口已经撕裂开始流血,但她给我的手套竟然是防水的。所以我的血,又将我的手浸泡,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出来。我爬了好久,上台阶的时候很费劲,好几次膝盖压在没有知觉的手上,滚了下去,然后再重新爬。有一次终于爬到台阶上面,又被弄裳一脚踹了下去,然后再重新爬。不过,我是一张会移动的桌子,这些并没什么。如果有一天我坏了,就会被人扔到火炉里当柴烧掉,需要的人,只管再做一张桌子就可以了。我们终于来到了正殿,弄裳让我跪在殿门侧边,于是我就跪在那里没有动,低着头。
第256节:第二十七章毁容
直到我听见了一种脚步声,声音很熟悉,很刺耳,我不知道怎么那么刺耳,脚步声毎响起一次,我的心就疼一次。不过,心究竟是什么东西?祭,又一晚没睡吗?这才多久,你看看自己都憔悴成了什么样子!弄裳的声音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你出去。另一个很好听的声音,有些烦躁的语气。祭,我若是出去了,这里可就只剩下你自己了,你不怕吗?你就不担心,又看到满殿堂的她在叫你?你中了邪术,我也知道会有一段时间很难受,但总会好的。闭嘴!声音的主人听起来已经很痛苦了。祭!你又见到她了?你忍耐一下,想一想别人。他的呼吸似乎很急促。竹瑶……他叫了一个名字,一个差点让我支离破碎的名字。为什么这个名字会让我如此,我认识那个叫做末竹瑶的人吗?祭,你忍耐一下!那个妖女企图控制你,你知道吗?你这是中了邪术,只要你能多忍耐几天,就会过去的。我总觉得,他的呼唤像是在对爱人说,不像是什么邪术。于是,我仰头看了他一眼。黑亮的长发有些散乱地披在身上,琥珀色的眼眸之中满是血丝……一身的霸气之中又藏着少许无措。她没有爱过我……最后唇角微扬,露出一个破碎的笑容。这个笑容,看得我的心好痛。该死,可一张桌子又怎么会有心?这时,弄裳朝我招了招手,我跪着过去,双手捧着的,是茶水。弄裳拿过茶水,扶着那个人∶来,喝点茶,就会好了。那不是茶,我嗅到了那个味道,那是麻醉药,已经超出了镇静剂。他喝了下去,拽着弄裳的衣袖。
第257节:第二十七章毁容
不过弄裳的这件衣服也好熟悉,以前好像见谁穿过,很华丽的黑色长袍。竹瑶……是邪术……对,是邪术,她是个妖女,根本就不爱你,不爱。我看到那个人捂着自己胸口的位置闷哼了一声,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琥珀色的眼睛。弄裳又把茶水放回到我的手上,我把它捧着。弄裳对我说∶你看着。她弯腰低头,吻在了那个人的唇上,而那个人拥过她的腰,就是一阵激烈的缠绵。啪!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浑身上下都在抽搐,没有捧好那只茶盅,竟然摔了!弄裳站起来,一脚踹在我的胸口,我终于知道了,我不是心疼,而是胸口疼!我被弄裳踹倒在地。弄裳说∶躺着装死呢?!给我起来!于是我又跪好。弄裳说∶跪到这个上面!我看了一眼碎掉的茶盅,慢慢地跪了上去。膝盖间传来一阵被什么东西穿透的感觉,但仍旧没有我的胸口疼,不过却可以帮我分散一些注意力。弄裳说∶我们每晚都在一起亲热,你刚刚只是看了一小部分,晚上的时候要不要来寝室?不!我不要!我只不过是一张桌子,干吗这么欺负我?!我的胸口好疼!就好像有人不停在踹我,一直踹,一直踹!呵,呵呵……弄裳张狂地笑着,你兴奋什么?原来我一直在颤抖,我是害怕,不是兴奋。你想看,我还不给你看呢。滚,滚出去!看到你我就觉得恶心,你怎么比蟑螂还能存活!我转身,就这样跪着朝外爬……那些没有完全刺入的碎陶瓷,也趁机完完全全地刺入了我的膝盖。
第258节:第二十七章毁容
蟑螂命,我以前好像听谁说过,她是打不死的小强,是生来的蟑螂命,那个人,究竟是谁呢?好遥远,就好像我不曾认识过,不曾接触过……我就这样跪在殿门口,膝盖的血流到不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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