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梦之红尘-尘印》尘印-第78章


想昏过去,却偏偏晕不了,听到父皇暗哑的笑:“不过你流泪的模样确实楚楚可怜,别有番情趣,呵呵……” 
天光时分,他终于再一次释放了欲望。将我抱进怀里,解开了布条,轻轻揉着我勒出淤痕的手腕。 
“听李清流说,你是他三年前救回来的,你原来,是哪里的人氏?”父皇似乎对我甚为满意,居然跟我聊起家常。 
我不知道清流都说过些什么,可什么也都无所谓了。我只是痴痴凝睇前方,沉默着。 
“别再流眼泪了。”皇帝的温柔和耐心很快消失,扳过我的脸警告:“朕虽然喜欢你在台上望着朕时那种幽怨惹怜的眼神,不过你也要适可而止。朕不想看到你整天哭丧着脸,笑!” 
原来,还是我自己“勾引”了父皇。我的人生,为何要如此荒唐? 
我真的笑了,眼泪簌簌淌进嘴里,可我还在无声地笑。 
父皇的神情有些惊愕,但随后叹口气:“算了。”叫进内侍替我俩沐浴更衣。 
打点好上朝的一切,他突然问:“你想要什么赏赐,只管开口。今晚朕会再来看你。” 
“让我走。” 
我平静无波,看见父皇手背青筋突然横起,我半点不怀疑他会喝令内侍将我拖出去就地正法,那也好过继续做这可笑的禁脔。 
可他仅是瞪着我,最终压着满怀怒气拂袖而去:“滚!” 
我整了整衣裳,挺直脊梁,无视四下里的诧异目光和在我背后点点戳戳的议论,飘然走出宫门。 
回到清流的府中,已是晌午。阳光热烈,当头照下。青天白日,我却宛如刚从阴曹地府游魂归来,找不到方向。 
清流夫妇就在花厅用餐。看到我,清流惊喜地冲上前握起我的手:“莲初,你回来了!皇上还说要留你在宫里唱多两天,我还担心着你不懂宫里的规矩,怕你惹火了皇上呢。” 
他对我,是真的好。即使昨天我硬要上台,气着了他。可如今,他全然抛诸脑后,只挂念着我的安危。 
泪花渐渐迷糊了双眼,我哽咽着刚想伏在他肩头嚎啕大哭,却在旁边李夫人质疑的眼神里顿住。 
那双水灵灵的眸子,正落在我颈中,尖锐得像把刀,在锯。 
“你不是去给皇上唱戏的么?”她的嗓音比平时要高:“脖子上的那些痕印,又是怎么来的?” 
“是啊?莲初,发生了什么事?”清流也注意到了父皇留下的吻咬痕迹,追问。 
他眼里,有疑惑,可还是清澄得同当年一样。 
我收住了眼泪,慢慢抽回了手。 
那样干净的一个人,不是我再该触摸的。我更不想他知道真相,就算全天下都鄙夷我,以为我无耻媚上,我也不要在他的瞳孔里看到蔑视。 
我丢下他和夫人,径自回小院去了。 
小雨正坐在窗前的逍遥椅上,做着针线活。纤美的小脚悠悠晃荡,嘴里哼着儿歌。见我入内,她高兴得跳起来,扔了手里的活。 
“怎么做起小孩的鞋子?”我木然望着椅子上的鞋样。 
小雨取笑我:“李大哥没告诉你么?嫂子有喜了。我反正都闲着没事,帮她做些针线。”她拿起对已经缝好的虎头虎脑的小鞋子,突然脸微红,细声道:“不过这双鞋子,可不是替她做的。莲初,你猜,这双鞋是给谁穿的?” 
李夫人有了身孕?我茫茫然坐下。我最后能从清流那里得到的那一点爱怜,是不是也要被他将来出世的孩子给夺走了? 
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我凝视小雨秀气娇美的容颜,带着笑,快活无邪。这么个与世无争的女孩,其实根本不值得留在我身边。 
一身污秽,满心阴郁的我,给不了她要的无忧无虑的生活。 
“小雨,你走吧。”一瞬间,我已做了决定,替她拉开房门:“回家去吧,好好找个老实人嫁了。” 
她吃惊地抬头,半天才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颤抖着抓住我衣袖:“你说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我走?” 
我扯开她的手,指着脖子上的痕迹,一字一句:“你看不到吗?我有了别的女人。” 
“你撒谎!”她蓦然大叫,泪水已不绝滴落。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居然还笑得出声,原来我也是冷心冷血的人。 
“你一早该知道,我会迎娶大家闺秀进门。人家是千金小姐,见不得有个小丫头比她抢了先。你还是走吧。” 
我侃侃道来,眼也不眨。小雨终于失声痛哭,用尽全力扇了我一个耳光,哭喊着奔出。 
我摸着火辣辣的面颊,,心底却一片冰凉。直到再听不见小雨的哭声,才过去闩上房门。 
踏上椅子,将腰带抛过屋梁打了个死结,伸进脖子。 
这个被亲生父亲玷污过的身体,无颜苟活于世。 
愿种种烦恼哀伤,从此隔断,还我永远的解脱。 
我阖眼,脚尖用力一蹬,踢翻了椅子。 
魂灵儿飘飘荡荡飞上了九天,脑海里白花花的,一片片掠过,全是那年城门外落的雪。 
母妃,我很快就来陪你了,楚儿好想你啊…… 
可上苍似乎连我这点乞求也不肯满足,在我咽下最后一口气前,房门被踢开了。清流变了调的声音在狂吼。 
我最终仍是死不成。 
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清流。他眼圈发黑,下颌青青的须根显然几天都没修过。 
“莲初,莲初,你怎么如此傻?” 
他劈头就骂,下一刻却紧紧抱住我:“是我不好,不该让皇上带你回宫,害你遭这等罪。” 
我愕然,但看到自己身上崭新的睡衣,立时明白了。 
清流,一定已经发现了我被男人侵占的痕迹。 
我苦笑,即使清流一早预知这结局,难道他还能阻止父皇的决定?但我依然感激他。 
李夫人也在房内,站得离床远远的。名贵的素绢帕子掩着嘴,神色里有点怜悯,也有厌恶。 
也对。这身体,我自己都觉腌脏,何况是她。 
我慢慢又闭上了眼帘。听到李夫人松了口气,来拉清流:“让他休息吧,你也两天没合眼了。” 
清流叹着气:“我不走,我怕他想不开,又会做傻事。”沉默了一阵,又自怨自艾:“都怪我不好……” 
李夫人终是受不了他万事往自己身上拉,微恼道:“要怪也只怪他自己,偏要心痒上台出风头,唱什么‘凤飞离’,真是戏子改不了贱命。” 
我震惊,想不到这个人前仪态万千的女子竟口舌忒地刻薄。只是,她似乎已经忘了,若非我这贱戏子,谁来替她兄长挡过一劫? 
“你,你竟然说这种话?”清流也惊怒,低声叱呵:“妇道人家,多积点口德。” 
李夫人应是从未受过此等重话,嘤嘤哭道:“你就只知挂着他,不用管我们母子俩了。你陪他去罢,不然他又寻了短见,万一皇上哪天心血来潮,又要召他进宫,你拿什么交差?就等着咱满门抄斩算了。” 
她一路哭喊着跑了。清流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喃喃道:“我要做爹爹了?啊,哈哈……”他像孩子般手舞足蹈地冲了出去找夫人赔罪。 
李夫人那番话,却也提醒了我。 
我呆呆地凝望屋顶,角落里,一只蜘蛛正忙碌吐丝织网。它的一生,就是织就一张牢固的网,从此捕食无忧。 
而我的一生,已经是张网,将我层层笼罩,无从逃遁。连求死,亦是奢望。 
我静静地休养,清流知道我将小雨赶了出府,也没再追问什么,只叹道:“也好。” 
他心里,似也已认定我扛不起一个男人的担子。毕竟,连自己也保护不了的男人,谈什么成家立业。 
他绝口不再提功名之事,我也日夜缄默。我们唯一的交谈,仅是在饭台上寥寥数语。以往那夜半剪灯芯,靠肩读诗书的日子,遥远得仿佛已是前生梦境。 
李夫人也全无那天的尖酸,对我依然笑脸晏晏,甚至比从前更亲切几分。也许她以为我不曾听到她那天的话,也许是清流告戒过她,也或许,只是因为不想我再度萌生死意,连累了李府。 
这一层利害,不用她说,我也明白。 
她的注,押对了。 
两个多月后,中秋。 
宫轿停在了府前。皇帝传旨,嘉奖我上回的“凤飞离”演得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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