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失身少年越陷越深》失身少年越陷越深-第20章


伤害 37(1)
我扭头一看,从门外走进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同样让我感到骇异。她整个人给我一种庞大的感觉,就是说,她的脸形、腰围、臀部、胸部、手臂、肩膀、小腿、眉毛、嘴巴甚至鼻孔等,这些外在的身体部位,无一例外,都出人意料地大。惟一小的部位是眼睛,是那么小,是你想不到的那么小。至少我从未见到眼睛有这么小的女人。她一边往里走,一边在手里反复抽洗着一副扑克。 
见她进来,吴得志顿时眉开眼笑,从床上下来,用脚找到拖鞋,说:〃任其发今天走了。〃 
〃他走了?〃那女人好像不太相信,说:〃我才回家几天?他就走了?啊,这是新来的?〃她望我一眼。 
我用眼神询问了罗刚一下。 
罗刚介绍说:〃这是我们行里的理发师,是行政科长的亲戚。〃 
我因为一直在支行外面的储蓄所,平时不大到支行来,所以支行的人真的不认识几个。不过我也知道,在我们支行,有一个理发室,究竟是谁在里面主持,我就搞不清了。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女人。 
〃她叫杨春花,醴陵人。〃罗刚说。 
〃你玩不玩牌?〃杨春花问我。 
〃玩牌?〃我觉得奇怪,在我看来,金库值班室是个决不能马虎对待的地方,因为这个地方是决不能出事的。怎么能够在值班时玩牌。 
但是这里可以玩。组长吴得志兴致很大,对我说:〃玩吧,玩吧,反正这里没人管。〃 
我真是没想到。这是我们的值班时间啊,如果打牌去了,岂不是玩忽职守吗?但是这里没人管。我还在犹豫,吴得志已经把放在门后的一张折叠桌拿出来了。他把桌子架在房间中央,说:〃李晨你是玩牌的吧?罗刚不玩。〃他转向看报纸的近视,说:〃于国庆过来过来,别看了,别看了。〃 
于国庆显然不愿意,但组长的话他又不敢不听,只得犹犹豫豫地起身。我觉得他扔下那张旧报纸时好像还有点恋恋不舍,他望着吴得志,那种表情完全就是迫于组织压力了。吴得志好像也不用再征求我的意见一样,要我坐在桌子旁。我不是不喜欢打牌,只是觉得这不是个打牌的地方,但大家都坐好了,我也就只能和他们一块玩起来。 
说实话,坐在值班室打牌是我感到特别别扭的一件事,首先是我没想到,二是我觉得我们根本不该在这样的场所和这样的时间来做一件这样的事。而且,我还有点担心,如果这时候有哪位领导来检查,肯定会让我们不知所措,难道吴得志没有想过? 
但罗刚好像对这里的牌局似乎不以为然,他坐在一张椅子上看他的电视,对旁边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像是与己无关。 
我问:〃我们打到什么时候?〃 
〃打到两点多就行了,〃吴得志说,〃打完你就去睡吧。〃 
又是一句我没想到的话,因为制度上写得明明白白,晚上值班不能睡觉,否则怎么你一值完班就可以回家去了?而且,如果我们都去睡了,金库出事了怎么办? 
吴得志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一样,说:〃你以为金库还真会出什么事啊?〃 
他是组长,他这么一说,我还真不知怎么说好了。 
于是我们就把牌打下去,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吴得志对杨春花关照得格外厉害,在摸牌的时候,总还喜欢装作无意似的在杨春花手上碰上那么几次。我不敢相信,一身腱子肉的吴得志会对杨春花这么一个女人感兴趣。我开始觉得好笑起来,不过我还不敢真笑,我想我大概是想得太多了。但我忽然想起小安来了,她对我申请守库抱着赞成的态度,因为在一个储蓄所是混不出什么名堂的,而在守库室有点不同,至少行级领导经常光顾,或许会有更好的机会。但现在我就感到,我的前途是更没机会了,因为这种牌局能让一个领导欣赏吗? 
打到两点钟的时候,我们终于散局了。于国庆早已哈欠连连。罗刚原来在椅子上看电视,这时已不知什么时候躺到床上睡着了。我想知道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吴得志已指着一个床位说:〃李晨你就睡这张床。〃他转身去送杨春花,后者就住在我们楼上,那里是我们银行的集体宿舍,现在已没有几个人住在那里。 
我上了床,靠在床上抽了根烟。吴得志回来了,他睡在我下床,他躺下去时问我一句:〃你现在睡不睡?〃
伤害 37(2)
我还真累了,就说睡算了。 
吴得志把灯线一拉,房间里顿时黑了。第二天从床上醒来时,我知道,我的第一天夜班生活已经结束了。
伤害 38
如果把我每天的值班生活逐日记下来,无疑会令人感到乏味。事实上,这本就是一个无比乏味的工作。时间久了,我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对人构成伤害的地方。这个词我用得并不严重,因为事实就是如此。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比漠不关注更令人产生自尊受挫的感觉,而我们工作的性质竟然变成了每天的扑克竞赛。从我内心来说,是没办法接受的,这是我清高吗?我觉得不是,至少我们都还年轻,我仍然觉得我能够到一个更适合我的岗位上去。但好像没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我观察了一下,在这个夜班组的人,似乎没哪个愿意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如果可能,我们都愿意干点实际的事。但事情的确由不得你。我突然理解了小军,他辞职是正确的,我也开始动了这个念头,不过我也知道,这个念头我大概也只是停留在动一动而已。我感到骇异的是,在值班室一晃又是一年,我好像什么事也没开始做。我开始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是不是根本就没有适合我去干的事。 
一年下来,值班室的人基本上都没有变化。组长吴得志10点一到,就准时上床,练习打坐,按他的说法,他是在练一门少林的气功。在他的苦练之下,已使他的肱二头肌特别发达,也使他变得怕热不怕冷。从4月末到10月初,他都喜欢光着膀子在夜班室走来走去,即使在冬天,他也穿得很少,他一坐就是半个小时,除了领导来叫,雷打不动。他说等到功成之日,不但冬天可以光膀子,还可以用食指在墙上戳一个洞出来。我已经不觉得他有什么滑稽之处了。我对他有了一种理解,如果他不练气功,能有什么事给他去做呢?据说吴得志曾去找过人事部门,想换个工种,但撞了一鼻子灰,〃这事得问钱行长。〃人事科长说。吴得志一转身,又去了行长室,〃小吴啊,听说你在练气功?好事、好事,人才,人才啊,守库嘛,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钱行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晚上的安全问题给予了夜班组组长当面的极大肯定。看来,这个岗位对吴得志是再适合不过了。一个适合本岗位的人当然就用不着换地方了。 
于国庆也同样如此,每天我一进二楼大厅,就听到他〃咣啷咣啷〃地检查抽屉,看里面是不是还有一份可以用来阅读的报纸,不管是哪天的,他都如获至宝地捧在手上,一行不落地细读。其直接后果就是他床铺的棉絮下铺了一层厚达数厘米的过期废报,完全可以充当另外一层棉絮了。该层棉絮以《参考消息》为主,逢到无报可看的晚上,他就掀开棉絮,随便拿出几张颜色变黄、时效全无的纸页,把去年、甚至前年的新闻重新温习一遍,同样看得仔细,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看得激动不已。我怀疑他连报纸中缝的寻人启事也看得可以倒背如流了。我同样对他抱以了理解,这是没办法的,我们晚上的生活就只能是这么打发。 
陪着我们一起值班,为我们打发每晚无聊光阴的还有行政科长的亲戚杨春花。这个醴陵人对打牌有着非同一般的嗜好。只要没有检查的过来,她每晚几乎都是在我们的值班室消磨。她怎么会知道有没有检查?原因特别简单,行政科长会告诉她,而她又会告诉我们。而行政科长又为什么要告诉她呢?我后来也明白了,像这种检查对领导们来说,无非是例行公事而已,他们早就知道我们每晚打牌,而他们又不想对我们进行某种程度的批评,正好有这么一个关系,就干脆让我们预先知道,而要我们预先知道又是为什么呢?我觉得,体制内的东西就可恶在这个地方,这是没办法解释的。当然,它也会有它可以解释的地方,但把这样的事情解释清楚又有什么用呢?不如算了。 
我觉得愈来愈困难的倒是不知该怎样述说罗刚。从一开始,我就想把他对你说清楚,但越到后来,我越不知该怎么说他。因为他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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