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陪我飞么》第43章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钥匙开锁的悉悉索索声,我猛地站起来去开门,是朵依!她微笑着提着豆浆和面包冲我摇了摇。
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慎怪的问她:“大清早的,出去也不说下。”
“因为你睡得很熟啊,然后我又很饿。”她无辜的阐述着,把早餐放在餐桌上,示意我可以来吃了。
“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我说。
她咬了一口面包满脸的笑意:“安安你该不会以为我会不告而别吧?”
看我稍带不满的表情她终于妥协,低着头冲我挥挥手:“我错了还不行嘛,来吃饭了。”
我去洗了脸刷了牙闷闷的吃着饭,她逗我,说:“妞,笑一个?”
“不笑。”我一点都不领情。
“那哭一个给爷看看?”
我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她,闷头吃饭。其实还好她没走,那一切都好。她拍拍我的头故作大人的说:“谢谢安安的担心啦。”
我突然尴尬的把头低的更低,她哈哈的笑着回房间看电视去了。
我才发现其实我一点都不坚强,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已经让我没有任何力气去与生命抗衡了,只要再一次的抽取,就会让我支离破碎。我在时光流程中随波逐流,就像一叶没有遮掩的小舟在苍茫的大海中漂流,任何一点风浪都足以让我堕入。
她坐在沙发上把频道来来回回的翻了好几遍,然后泄气的关掉电视再把遥控器往床上一甩:“不看了不看了,都是早间新闻。这都是在干嘛呀,哼哼。”
我看着她依旧孩子气的脸庞,突然的很难过。我知道她并不开心,我知道强颜欢笑是件多么辛苦的事情,没有人可以一夜之间平复所有的情绪,我们都还是敏感的孩子。跌倒了,不哭,不代表不想哭。我上前摸了摸她的绒发,她一言不发的歪着头直视我,眼神清澈的像一汪浅泊,定格一世。
她就这么浅笑着,像在我很近的地方又好像是在离我很远的扬起招牌的淡然微笑。
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遥远。
第一百零三章
我们第二次遇到朵依她妈妈,是在她找上门来了。
朵依妈妈说你要体谅我,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朵依冷静如冰的着回答:“为何你不体谅我?”我这才确信她都记起来了。接着她淡淡的说:“你离开的时候是否想过我?我吸毒的时候你是否想过我?我难受的如坐针毡的时候你是否想过我?”
女人无话可说,请求的目光满满的。
朵依硬着脸跟她妈妈面对面,即使心里已经输的一败涂地,但留下仅有的尊严,被抛弃多年,也只剩下这点东西。
我坐在旁边一言不发,朵依姑妈冲我尴尬笑笑。我一点都不奇怪她会找上门来,若是她们真的找不到我还会惊奇一下。
女人轻抿薄唇,缓缓的开口:“朵依你别这样,我知道我当年对不起你和你爸爸,你爸爸的死。。。。。。”
朵依捂住耳朵偏激的尖叫:“不要听不要听,你滚!”然后倒退着碰翻了凳子撞到桌脚也全然不知,蹲到四四方方的桌子下面泪如雨下,脸色苍白的像个重症病人。
我条件反射的站起来打算把她扶起来,她一把推开我:“离我远点。”我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撞翻了花瓶,玻璃发出尖锐刺耳的响声,碎片划破我支在地上的掌心。
她从臂弯里把头抬起来看着我的伤口傻了眼,麻木的重复着对不起这样一个词语。她的种种反应真是让我心疼极了。朵依姑妈拉住女人,轻轻的说:“你不要这么冲动,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
我把血往衣服上擦净,然后看着她们冷冷的下了逐客令:“对不起,这里不欢迎你们。”
朵依姑妈叹了口气走出去了,而朵依的亲妈固执的站着,有些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可脸上写满了哀求。真是虚伪,我这样想着。
“你滚,滚回那男人身边。”朵依低着头沉声说。
“朵依。。。。。。”
朵依一下子从桌子下面弹起来,狠狠的把她妈妈推到沙发上,然后飞快的从一旁绕出去。跑出家门的时候,我是想去追的,可是听见沙发上的女人一脸痛苦的捂着脚踝。她穿着一寸高的高跟鞋,刚刚应该是扭到了。我去追也不是,不去追也不是,犹豫了小一会儿,我扶着朵依妈妈去了医院,医生说伤的不重,休息几天就好了,不要做运动。我也顺便把自己受伤的伤口包扎了一下。这都不是我担心的,我现在想知道,朵依她去了哪?
她现在最需要安慰最需要陪伴最需要依靠,这里不是A市,这里没有白晴没有猫咪只有我。而我现在连她身在何处都无从知晓。
于是我打了电话给朵依姑妈,她一来我就扔下女人疾速跑到任何可能找到朵依的地方。可我失望了,我不知道跑了多久,绕着好多地方转了多少次,我只知道自己饿的没有力气了,累的快要虚脱,而夕阳已经斜斜的把我的影子拉得若长。我用手撑着大腿俯下身大口大口的喘气,然后一咬牙颓坐在地上了。我很累,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都累了,一点风雨都不想经过了,为什么恬静的小生活都要被破坏。
我抽出手机打电话给小洛:“小洛姐,朵依不见了。”说完我的眼泪在眼睛里圈圈的打转,可我没有哭,苏安安你怎么能哭?只是发生的这一切让我倍感疲倦,我需要用某种方式发泄。如果可以,我选择倾诉。
第一百零四章
小洛接起电话以后一直在沉默,我说:“你是不是知道朵依在哪?”
她不说话。
“小洛姐,当初丢了夏夏你就不告诉我夏夏在哪,现在我求求你好不好?”我已经濒临崩溃。
“。。。。。。”小洛终于说:“来中心医院,病房号1648。”我听出她声音的倦怠与憔悴。
我紧张的问:“你生病了么?”
“不是。”她说,“你先来吧。”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定有。于是赶紧从地上站起来跑到街边打车。他们说的对,越是心急越是觉得时间过得慢,等了10分钟的车,我感觉等了整整一个小时。其中有两辆出租车从我面前过去,我急的站在路中央拦车他都不停,从我身边绕道而过,我气得脱下鞋子往车子的方向甩过去。
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医院里的重症病房里整夜整夜的有人陪伴着。我走在这条走廊上,心乱如麻。我听见很多病房里传来哭声,哭命运的不公,哭老天不长眼,我感觉冰冷,白色的墙壁和怨天尤人的言语都让我冷到心底里,冻结成冰。可我不得不踏进脚步,一路看着病房号,走到1648的时候,病房的门关着。透过玻璃我看到小洛文旭和任彬的背影,就连陈铮和董羽韬都在。
我有不祥的预感,正是这种预感让我几欲窒息,空气都凝固了,有阻力一样的定格住我的脚步,我停在病房门口都失去了敲门的勇气。白色的灯光从病房里透出来,映到我身上,我低着头握着拳头,指甲嵌进掌心,这是什么感觉?这是为什么?
文旭看到我了,苦笑着说:“安安,你来啦?”
我只得从门口进来,每一步都步履维艰。直觉告诉我,病床上的人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而我没有猜错,绕过小洛他们,我看到林萧夏。一年没见的脸庞,消瘦了好多。七拐八绕的管子绕着她通向仪器,点滴往她身体里源源不断的输入,脸上罩着氧气罩,鼻子里插着两根管子供应呼吸。我从来都不知道她病得这么严重,也从来没想象过健康的像初生苹果的夏夏会躺在惨白的病床上动弹不得。
看到她的那瞬间,脑子里几近遗忘的记忆全部用上心头,一年前发生的所有所有,原来我都不曾遗忘。最深处最唯美的记忆,怎么可以遗忘?
可现在她躺在床上,原本很漂亮的淡酒红色的绒发所剩无几,肉乎乎的娃娃脸蛋瘦的像是吃不饱饭的人,苍白的像快要凋零的花。
我想疯狂的将所有的管子从她身上连根拔起,然后把她从病床上拉下来她还是个活蹦乱跳的那个夏夏,即使有再多不开心也都藏在心里时刻想要保护我的夏夏。可我不能,我知道没有这些仪器,她会死的。
她张开眼睛,一脸疲倦的样子,看到我表情明显的欣喜了一下,接着变得失落。她握住我的手说:“小安安,对不起啊。”她说话的时候都那么艰难,呼出的热气把氧气罩蒙上一层水汽。
我心里的防线彻底崩塌,我找了整整一年的小人儿,现在就在我面前跟我说:对不起。
我勉强自己笑起来,然后对她说:“你起来,我们去花田玩。”
她摇摇头。
“你想去哪?你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哪怎么样?吃烤肉还是?”
她又摇头,咬着失去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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