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四年》第7章


我马上问同来的新闻中心的主任,说这是周与的作品,是吧?我还是注意问话的方式的。那男人满脸春风的说,是啊,她交上来时署的都是她的名。这女生真的不错啊,年年参加这个比赛都可以得奖!
我们学校所有的人都在台下拼命鼓掌。整个世界一片喧闹。我默默的看着她。无语凝咽。
我没有去问过周与一个字。我是沉默的女生。
我忽然觉得这种竞争毫无意义。彼此都像井底之蛙,就算争得鱼死网破,一方把另一方置于死地那意义又何在?意义仅仅在于,输者逃离这个井,或者死在井底的角落,或者一跃而出,而胜者沾沾自喜的继续做井底之蛙,自以为抬头的一片天就是她的天下了。
我选择了退出新闻中心,我要一跃而出,我无法忍受这样狭隘而龌龊的竞争,我不要成为窒息的青蛙。我是天蝎座女子,我会记得她。
我交退台申请的那天,周与拉着我的手,眼里是无限惋惜无限留恋的神情,有如她的男朋友提出分手申请一样。我想她是真的惋惜,她再也找不到我这么好的枪手了,这么正点又软弱的强奸对象了。
这件事情深深的伤害了我幼小而纯洁的心灵。这样来形容我刚上大一时处子般的心灵一点都不过分。谁不是在伤害中成长?谁不是在被欺骗后才学会算计?彼此彼此。
其他的社团也大同小异。不到半年,我们寝室的人除了罗艺林全部都从社团退出来了。罗艺林干得还不错,时不时开个会,拟个通知什么的。因此关于社团我总结出这么一段话—每个大学生入学伊始,总会面对林林总总的社团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到开学,各个社团分别在校园重镇摆摊设点,招兵买马。实力雄厚的集团还可以找个不用的教室做办公室,弱势群体就在路边摆个摊子,挂张海报。应该可以这样说吧,几乎每个大学生都有过加入某个社团的经历,而其中95%的人不到一年就会销声匿迹。对社团生活的深刻体验使我总结出来了一个规律,在大学社团里如果你不想或者是没有把握成为最高领导者,就不要加入这个黑暗的组织!所有的社团到最后都沦为它的最高领导者或者第二高领导者加学分混名声的工具。你别指望你加入个文学社就能够一夜之间扬名各大报纸,也别指望加入个摄影协会就能够拍出美轮美奂的作品。幻想,绝对的幻想!作为一个普通的社员你所需要干的就是开会和继续骗下一届的小弟弟和小妹妹,以此来表明该社的最高领导者没有不作为。
可惜,当年我进大学时也没有个先知先觉的能力,没有人来告诉我社团黑暗的现实。导致我误入歧途。
学弟学妹们,大学的社团,如果你不想成为它的最高统治者,就不要加入了。报名费5元钱不如去食堂吃顿好的。
12。章含烟和我们(1)
易粉寒
也不是所有的学生都会去社团试试。比如我们寝室的章含烟就从来没有参加哪个社团。
章含烟是个很特殊的人物。因为太有钱,所以太特殊。曲高和寡。高处不胜寒。其实家里太有钱还是把孩子送到国外去念书好。因为在国内念大学,等级差距太大了,会让有钱人和没钱人都不适应。
在我们寝室,几乎没有人主动和章含烟说话。打个比方,我们谈论护肤品,大家刚进大学时对护肤品的了解仅仅停留在“中国名牌”——大宝日霜晚霜之类的东西上。有一次谈到秋季很干燥,要买什么香香好。章含烟马上说,碧欧泉比较适合我们这个年纪用,她家的那款,……
谈话马上被迫终止。我们不仅仅没有用过,大一的时候连听都没听过。隔阂。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苏萧喜欢用章含烟的护肤品。大一时,我们女生刚进来时还都用大宝,小护士什么的,到大二才逐渐换成妮维雅和雅芳旁氏之类的,大三有的MM开始用欧莱雅薇姿什么的,基本上这在大学里对于出身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来说已经是极限。而章含烟一进校就用LANE。说句老实话,我们当时都不大清楚那是什么牌子,只知道瓶瓶罐罐上都是英文,粉粉的包装很是好看。到最后看一些时尚小资类的杂志才猛然想起章含烟用的就是这个玩意。不敢问价格。
不过苏萧到底是美女第一次见到章含烟那些瓶瓶罐罐就惊讶的说,天,你用兰蔻啊?
章含烟笑笑没说什么。我们都往章含烟的桌子上望去,看见粉粉的一些东西,甚是好看的样子。而从理论上,说实话至少我当时并不清楚兰蔻是什么价位的东西。想到一年以后自己对所有的世界顶级品牌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如数家珍,不由得惊叹女人在这方面的天赋。
那天洗完脸以后,苏萧就说,能不能让我试下你的香香(女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把一切面霜之类的东东都叫做香香,初听,很觉得矫情,到后来自己也这样叫了)
章含烟微笑了一下递过去。我总觉得章含烟一笑一颦都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有点羡慕。想想,三代才能够培养出一个真正的贵族,自己也就不奢望什么了。各人自有各人的命。
我看到苏萧很认真的用食指挖了一小点,然后对着镜子,在脸上点了五个点。还是觉得不够,犹豫了一下又挖了点起来。盖好盖子后就把香香放回了章含烟的桌子上。然后开始认认真真地抹啊抹,我都怀疑她的脸皮是不是要被抹破了。
章含烟继续躺在床上听她的CD。我比较心疼她那香香,如果是我,恐怕不容易把不快掩藏得那么好。当然章含烟或许并没有什么不快。毕竟人家是非常有钱人家的女儿。
过几日,大家晚上回到寝室后开始陆陆续续地洗脸洗脚什么的。盆子碰撞声水声合在一起,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让我觉得杂乱而喧闹,容易使我紧张,或许潜意识里我还是比较喜欢独居吧。
章含烟洗完脸后回到自己桌子边,忽然她用比平时稍微重点的声音说了句,怎么每次用完我的香香都不盖盖子啊?
大家抬起头看了章含烟一眼,看到她手里的香香,知道她说什么了,于是又每个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继续忙乎自己的,只有苏萧抬起头来看了章含烟一眼。又看了一眼。然后我听到苏萧把杂志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那一瞬间,似乎寝室很安静的感觉。
章含烟不再说什么,静静地坐在桌边涂脸。
确实,寝室也只苏萧用过她的那些护肤品。
我不知道别人是否觉得章含烟这话是不是有点重。我觉得她的言外之意应该是,你用我的东西我没意见,但是你老是忘记盖盖子就不好了。应该是没有什么恶意的。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说。
为了避免麻烦,我在寝室几乎从来不用人家的任何东西,包括一杯水。我每天都打很多水,确保自己不会找别人借水。这可能也是寝室生存法则之一,尽量不要用别人的东西,尽量不要麻烦别人。性格各异的人住在一起,明哲保身就是大家必须学会的生活哲学之一。
这事一久我也就忘记了。直到一个多星期后的一场卧谈会我又想起了。
大一时寝室六人,几乎人人都雄心壮志要考研。想来挺可笑,刚进大学一个个似乎都想继续保持中学时代不怕艰难困苦勇攀科学高峰的雄心壮志,一个个非名校研究生不考,到了大三大四,不知道有多少得过且过的人。当初对学习的海誓山盟不知道扔哪里去了,海誓山盟从来都是短命的东西。
那时候只有章含烟没说过要考研。因为她要出国。这年头家里有几个钱的人不把子女送出国似乎就心有不甘似的。
郑瞬言不解地问,为什么高中时不出去啊?
章含烟轻笑道,我们这一代人,没有经历过中国高考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
章含烟这话倒是说到我心眼里去了。
罗艺林问,打算去哪啊?
章含烟说,加拿大吧。
这话刚落,苏萧就说,怎么不去美国呢?去个什么英国啊美国多好啊?我高中同学真正有钱的都去了美国。要是我有足够多的钱就去美国。
这话,我是听得出是奚落了。无非是说章含烟家里的门路还不够广,钱也不够多,所以去不了美国。没把握拿到美国的签证。苏萧到底是要报那“怎么不盖盖子”的一箭之仇。
12。章含烟和我们(2)
易粉寒
章含烟轻声说道,是啊,我知道美国的签证很难。我可能不会是在这里读完大学再过去的。
聪明的女子,风度到底是不同于一般女孩。荣辱不惊就是对对方的最厉害的回击。苏萧不是她的对手。我心底暗笑。
女人看得见的风度是靠看不见的内涵做基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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