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四年》第16章


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又变得鸦雀无声。
那女生的哭声越来越大,我忽然也觉得很难受,非常非常的难过,那些压抑在心里的复杂感受在体内东奔西走寻找出口。我的眼泪也开始在眼睛里转来转去了。
那些刚才被念了名字的女生陆陆续续地哭出声来。那些刚才还欢呼雀跃的女生陆陆续续收起了笑容。只在那里小声议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泪眼婆娑地去找叶离的影子。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班主任一见他的意见得到这么多人的反对,闹得一群女孩子在他面前哭,也没折了,只在那里诉苦,那你们叫我怎么办,那总不能够100个人住95个床位吧!他一定不明白现在的孩子是怎么了,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也哭成这个样子,也会掀起轩然大波。
有人小声提议了下,可以抽签。
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角色开始反串。刚才哭泣的那些女生,这时候犹如获得重生的机会般,脸上的泪慢慢干掉,表情恢复正常。而刚才笑着闹着商量怎么住公寓的女生脸上露出担心忧郁的表情。
年迈的班主任对此一定感到很纳闷。因为也许在他看来这确实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有钱就住公寓,没钱就住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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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人的心,远比物质复杂,哪能这么容易就分出个高下贫贱来呢?
抽签当场就举行了。100个纸条,95个写着公寓,5个写着宿舍。顺着寝室的门牌号码来,挨个抽。
每到有人抽的时候,所有的人自觉都安静了,共同营造一种肃穆庄严的氛围。等到那人打开纸条的时候,总是一阵唏嘘,无论她抽到的是宿舍二字还是公寓二字。
前4个宿舍的签都被抽走了。这时候叶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走廊里了,她说,不用抽了,剩下的那个宿舍给我吧。
所有的目光投向她。
22.轩然大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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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粉寒
她非常平静。走廊里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轮廓已经不清晰,可是我始终记得她眼里的平静。有一种淡淡的光。灯光那么暗,她的影子那么单薄。而神色却被黯淡的灯光渲染得凝重起来。
原来,这个女孩子是勇敢的。所谓勇敢此时的定义就是可以战胜自己的虚荣和胆怯。
奇怪的是抽中的人似乎都没有太大的不满反应。尽管有的人就是刚才被念过名字指定要求去宿舍住时哭了的女生。
服天不服人。若是天的安排,我承受,若是人的践踏,我抗争。
那一刻我似乎没有了任何想法,起初的那一千种思绪一扫而光。住宿舍的人名单是安排好了,可是搬家这件事情就足以让所有的女生头疼了。进大学时大家带来的家当都差不多多,无非是少量的衣服和少量的书籍以及一些女孩子的小玩意什么的。一年下来,阶级差距就明显了。有的女孩子的衣服用两个大箱子都装不了。有的女孩子光是书就有一立方米那么多。而有的女孩子所有的家当用两个行李箱就收拾好了。
搬家的头一天晚上,所有的寝室都像是被打劫过一般,一片狼藉。地上全部都是书,一捆一捆的书,一堆堆的衣服,乱七八糟的杂物。纸片与霓裳齐飞,垃圾共杂物一色。这个小娃娃陪我睡了一年我舍不得扔,那个水杯可以用来做笔筒也不忍心丢掉。女人的琐碎表现得淋漓尽致。我清理得不耐烦,扔掉了一半家当,凡是半年内我没有碰过的东西都扔了。干脆。
清理家当是一难事,把这家当从校园东区搬到西区更是一大麻烦。其实也简单——找男生帮忙啊,其实也不简单——这不简单就在于,搬家那天你可以找来多少男生来做免费劳动力就代表你有多少准追求者和关系暧昧的男生。找来的男生的数量和该女生的魅力指数直接挂钩。这些女孩子微妙的心思,男孩子不见得揣测得出。
搬家那天,我看见无数男生在我们寝室楼里飞进飞出,扛着大包小包异常勇猛。那些平时对他们不理不睬的小妞这会儿也肯柔声柔气的问句,累不累之类的废话。当然是废话,要是不累,女生干嘛不自己扛。男生也高兴,女生也高兴,真的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在这样的情形下,搬家很快就完成了。那一天,整个校园里到处都是扛着大包小包飞奔的人,大家像是在逃荒,领导老师们坐在树荫底下乘凉,指点江山,激扬学生,指挥作战。老师和学生,一静一动,相得益彰,生动有趣,活灵活现。
23.集体驱逐罗艺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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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粉寒
新公寓一个房间能够住四个人。原来寝室里的六个人,章含烟已经出国了,叶离留在了旧宿舍。照理说我们剩下的四个人,我,郑瞬言,苏萧,罗艺林再搬进同一个公寓不就得了。
可惜,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先辈们真乃神人,造个词就像个词,就能够让我在身边找到诠释这个词的人。上大学这几年,我对中国很多俗语和成语都进一步提
高了认识。
罗艺林被我们集体赶出去了。我们都不愿意和罗艺林再住在一起。
试想一下,一个吹牛不打草稿,拍马不用思考,欺软怕硬,媚上压下的女人和你同处一室,你呼吸着的空气里或者就有她吐出来的一部分,你的床单可能就被她的屁股坐过,你一切干净的东西都被她打上了烙印,你能够继续忍受这种非人的生活吗?
其实那时候,我们原来寝室已经没有什么人再和罗艺林说话了。她虽惹人厌,但是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有她的过人之处,她是个精明狡猾的女人。知道我们寝室的人都不喜欢她,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早就将魔爪升向了更远的地方——搬寝室前她就开始拉拢班上其他的女生寝室。我用拉拢这个词,是因为我不相信罗艺林会真心想和谁做朋友,不相信她会出于友谊而去善待别人。
拉拢因为有明确的针对性和指导方针,因而比出于友谊想和某人做朋友更容易达到表面的和谐一致。
换寝室前,罗艺林就开始频繁出入另外两个女生寝室,谈笑风生,零食共享,甚至发展到同吃同睡同打水。不得不承认,罗艺林对人的热情是让人无法阻挡的魅力,她的热情很容易让别人觉得她是个好相处,有着助人为乐传统美德的人,同学往往容易在交往初期被她的热情开朗所迷惑。于是她和别的寝室几个人一派其乐融融,很有人气的样子。我想到另外一个词也被她诠释得很形象,掩耳盗铃。
搬家的头一天晚上不熄灯,大家在寝室开最后一次卧谈会。会议的主题是,寝室的人员如何调配。会议要达到的目的就是大家一起把罗艺林赶出我们寝室。
首先,我提出问题。明天我们四个还是住在一起吗?(我知道这问题必须得有人提出来,要不然罗艺林厚颜无耻地搬到我的对铺。我简直就要得癫痫。如果四个人关系好,这问题根本不用提出来,提出来就意味着战争正式开始了。)
其余四人沉默一分种。
我很纳闷,不会吧,明明大家都讨厌罗艺林。不说别人,就说苏萧,她被罗艺林痞过多少回啊?罗艺林当着大家的面说苏萧每次打电话都像是在对男人发骚,她不记得了?不想雪耻了?怎么大家都明哲保身不表态啊?那岂不是我一个人做了恶人!明明大家私下都商量好了的,都不和罗艺林一起住了,怎么都不说话啊!
我看了郑瞬言一眼,她好像是睡着了样子。又看了苏萧一眼,她和我对视,我从她眼里看不到希望的曙光。
是我失策。罗艺林固然另人讨厌,但是大家都不是傻子,肠子多少还是弯的,谁会坦白的说,罗艺林我们都讨厌你,你他妈的快滚。
于是,我在考虑要不要这样收场——既然大家都不说话,那么明天我们四人还是住一个寝室吧。
我忍受着巨大的悲痛,准备说出这句话,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郑瞬言发言了。她说,易粉寒,苏萧,明天搬家的时候我和你们一起啊。
我欣喜若狂。强制自己摁捺住内心巨大的喜悦。告诉自己不可以喜形于色,不可以让罗艺林一眼就看出来我是最希望她搬走的那个人。
苏萧接着说,好啊。易粉寒,郑瞬言,明天我们一起搬吧。
我淡淡的说了句,嗯。
话音刚落。罗艺林就说,我明天和对面寝室的某某某,某某某,还有隔壁寝室的某某住一起。
我如释重负,“哦,这样啊,原来你们商量好了的啊!”
罗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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