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君无反顾 单飞雪》第4章


忽然,静得没一点声音。
刀锋尖锐冰冷,刀的尖端陷入爱君雪颈肤内,尖锐的刺痛,然后是些许的血渗出,染上刀身。
彤爱君看着眼前提刀的男人——这是她的初夜,这也是她初次败战。这男人热情地占有她身体,也凶蛮地杀她。
爱君一点都不意外,他们本来就是敌人;教她意外的是,她苦练了十几年的斩情鞭竟也有取不下的命,竟也有赢不了的人!
好静、好静啊,静得只听见他们彼此的呼吸声。
这执刀的男人,眼神凌厉,刀眉飞昂。这男人力势野蛮,目光犀利。这男人先前非常热情,这刹杀她时一点也不手软。
血静静地淌,在银白刀上婉蜒出一道诡谲红痕,那抹红流向他提刀的手,濡湿了他的掌心。
彤爱君敛眉,不甘地凝红眼睛。本以为他将死,才放心和他尽情缠绵,没想到死的是自己。
展云飞斜着脸,颇为得意地凝视彤爱君。
“我不杀你。”他忽然收刀,只在她肤上留下浅浅伤痕。
爱君困惑的挑起一眉,听他狂妄地撂下话。
“至少,不是这次。”展云飞回身将刀击人刀鞘,抛落床铺。“你走吧。”他说,跟着邪肆地笑。“念在你将女人最珍贵的初夜给了我,就饶你这次。”他抬睑盯住那冰冷丽颜,炙热的视线往下移,赞赏地流连在那敞开着的美丽胴体。“下回,你就没那么好运。”
“这话该我对你说。”彤爱君缓缓将红杉扎起,不让他贪婪的视线停驻。撇开脸,银鞭往地上一击,一冽银芒中缠回她皎白臂上。她垂着脸,冷冷抛下话——
“今晚的事你要敢泄漏半句,我……”
“怎样?”展云飞昂脸瞪住她挑衅地笑。“你怎样?你打得过我吗?”他呵呵笑,颇无赖地盯着她瞧。
可恶!彤爱君粉脸青寒。“若不是我累了,谅你那点功夫也占不了便宜。”
“是……”展云飞叹气。“是该怪我。”他懒洋洋往床铺坐下。“怪我让你乐坏,让你虚弱得鞭不了人,是不?”见彤爱君气恼,夺门而去,他仰头放声大笑。T_T
使着轻功,彤爱君攀檐越脊,悄无声息地离开府邸,离开展云飞居住的楼台。
落地后,她在月色下,翩然离去,返回属于她的世界。
走了几步,怔住,她猛地回身——果然看见高台上仁立着一道暗影。那暗影和青黑的夜色融成一体。
他在看她?
彤爱君仰望那狂妄危险的男人,隔着夜色和重重矮楼,没法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可是……她的肌肤却起之阵愉悦的疙瘩,仍能清楚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像火一样烫她。
展云飞默默仁立楼台上,和彤爱君遥望,静静看她转身离去,直至那鲜红身影消失夜里。
这女人不简单。
展云飞负手在背,昂然注视寂静大地。平静如常的外表下,千头万绪在心底翻覆。
彤爱君……原来她就是彤爱君?展云飞一对黑眸暗了。不知怎地想起进入她深处时她那欢愉的呻吟,令他胸腔又再发烫。
她喊方笙,她把他当另一个男人——忆及此,展云飞脸色骤变转身入室。
就算她把初夜给了他又如何?这不过是一夜风流,不过是一次的冲动,就如同她说的,他们是敌人。这缠绵纯属意外。
该死,她利用他!展云飞撩起下摆往床上一坐。更该死的是他被利用得愉快至极,埋在她湿热的深处,她的战栗是那么销魂。
展云飞揪紧拳头,无法不去回味她美丽的胴体,诱人而热情的呻吟。她毫不扭捏做作,虽是初夜,她的表现热情豪放着实令他惊奇。世人都以为展云飞太狂,而今夜他竟遇着更野的彤爱君。
她不假思索就选了他,让他成为她命里的第一个男人。高潮时,当他的面喊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还毫无歉意,她令他太惊喜也太震撼。
或者更多的是惊艳?惊艳?!是的,这就是彤爱君给他的感觉。
展云飞左手撑在床上,右手搁在腿上,身子懒懒后倾。
她离开后房间显得更幽暗更清冷,空气里还遗留她的残香,弥漫着,笼罩他。
展云飞阴着脸,在那么激烈的缠绵后,不能抱着相伴入梦令人沮丧……他唇边逸出一抹嘲讽的笑。他们非但没有抱着人梦,甚且在高潮过后立即兵戎相向,大打出手。
就算她是他的敌人,却也是他遇见过最甜蜜的敌手。粗暴中夹带危险的缠绵,不安疑惧和陌生却更让人益发放荡与狂喜。
但不会有下次了,下次他要杀她。他们的功夫或许平分秋色,然方才打斗中,展云飞意识到彤爱君的体力不如他,杀她不难……
正思索着,忽地敛容,掌心感受到某种东西。移开左掌,拈起一根细发,在昏暗视线中将它扯平凝视。他的表情严肃,视线热情。
这是彤爱君的发,又细又黑又滑。
就算只是一夜风流,只要缠绵过,免不了要烙下痕迹。
她的发,他心上刻痕。她的温度,他肌肤触感。她的柔软,他的强硬。她紧紧缚住过他,他也深深探索过她。在她如蛇般紧窒的束缚中,他狂喜地释放过自己。
第三章
立在关着的门扉前,彤爱君揪紧拳头。
门内,母亲哭泣的声音加深她的恐惧,她迟疑着没敢开门。
“郡主——”身后丫鬟解释着。“大夫已进去好一会儿,教主也在里边。”
爱君望着那片褐色门扉,每次开这扇门都需要很大的勇气,尤其在这种出其不意的夜半时分。
彤爱君深吸口气,咬牙推开门。
坐在床边的方笙回头,一见到爱君惨白的脸色,立即说道:一他没事。”
听方笙这么说,爱君一颗心才放下。她踱近床畔,彤母正细心地用锦帕擦拭床上少年额间冷汗。
“青铭差点就走了……”彤母一脸憔悴,抽抽噎噎地直责备爱君。“你大半夜去哪?”她瞥了爱君一眼。“你弟弟差点就救不回来了,还好是方爷……”说着,又蒙住脸哭。
爱君望着床上惨白着脸的少年,他异常地瘦弱,连血脉都可以清楚看见。多年恶疾缠着她的弟弟,每一发病便是一次惊天动地的浩劫,和提心吊胆的恐惧。
这次又勉强从阎王手中救下。
方笙温柔地向彤夫人保证道:“夫人,我找的大夫是最顶尖的,你放心,青铭没事了。”他看了爱君一眼,又对彤夫人说:“别恼爱君,我差她去办事,所以这么晚才回来。”他替爱君解围道。
一听女儿是帮方爷办事,彤夫人立即拍拍爱君的手。“原来如此。爱君,方爷是咱的大恩人,他交代的事,你可要给他办好了。这些年要不是方爷,我们……”
“爱君是我最信任的下属,你放心,她一直表现得很好。”方绝温和笑道。
彤夫人抽出帕子拭泪。“那就好,那就好。唉!我们彤家也没什么可以报答您了,只要您方爷有需要,您尽管交代爱君,她一定会尽力完成。”
彤爱君一直很沉默,俯望母亲哭泣的脸,静静听着。
然后方笙朝爱君使了眼色,两人离开厢房。
一轮明月映着花苑,花团锦簇中,彤爱君仿佛也艳成了一朵花,只是这朵花蕴藏着重重心事,美丽的脸庞敛着化不开的愁。
她徒手拈下一朵红花,垂眸凝睇。“不问我去哪吗?”
方笙顺过发鬓,一身白衫,玉树临风。“不必问,也知道你去哪。”他敛眉,表情严肃。“我提醒过你,展云飞不是好应付的。”那对深不见底的黑眸打量着爱君。“相信,这趟你并没有占到便宜。”看见她颈上明显的红痕,他的眼睛暗了,嗓音更温柔。“你……没事吧?”
一直把玩着手里红花的形爱君,忽然抬起脸来迎视他关切的眸光。
不知何故,她急着冲口保证。“这回杀他不成,下回一定行。”爱君肃然道。“我承认我是太轻敌。”
“他不怕鞭毒。”方笙提醒道。“我说过,斩情鞭一年只能练一式,你七成的功力,顶多和他打成平手。要杀他除非练完余下一式——”他温柔叮嘱。“你知道躁进的后果,我不愿你冒险。”
红花被那皎白的手捻碎,爱君垂眸。“你说一声,哪怕豁出命,我也帮你杀他。”
“不。”方笙温柔地拍拍她。“我不要你杀他,反而希望你尽量避免和他冲突。”他用一种罕见的忧虑口气认真道。“难道……你以为我会舍得你冒险?”
爱君心悸,红色花瓣自掌心滑落。他这话的意思是?
方笙又说:“如果为了报恩,令你牺牲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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