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鬼有风险》第40章


时候开始,他的世界被一层灰雾笼罩,鲜艳纯净的颜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是虚情假意权钱交易,他的手接过一杯又一杯的酒,他的背后是一张又一张痛哭流涕的脸。
宫牧和邢战在清澈与灰蒙模糊的界限中仔细寻找,终于看到了源头。
当还略显青涩的方扬踩过一张破碎的脸时,鬼面人的身影出现在了他身边,当他从另一人手里接过一沓钱时,鬼面人狞笑着,慢慢融入他的身体,最终合二为一。
心里有鬼,鬼才会上身。
无需鬼面具,无需任何媒介,点滴混浊或许能视而不见,但当污秽越积越多,污染了整个内心世界,又该如何洗涤?当一个人的心从红色变成黑色,他便从人变成了鬼。
宫牧和邢战远远地看着被鬼面人附身的方扬,见证了一个人的死亡,一个鬼的诞生。
鬼面人似乎察觉了他们的存在,扭过头来,冲他们大笑。
“小心!”宫牧连忙护住邢战。
随着一声尖啸,鬼面人已扑到跟前,张牙舞爪地咧开血盆大口。
“快走!”宫牧紧紧抱住邢战的生魂,化作一道霞光遁走。
没有了肉体的阻隔,两个灵体紧靠在一起,用最直接的方式纠缠相连。人与人从未如此贴近,这是抛弃了语言、肢体、眼神,直达灵魂深处的交流,那一刻他们心中同时涌起奇妙的、难以言喻的感觉,由内而外地感到兴奋喜悦。
鬼面人紧追不舍,所过之处一片污浊。
宫牧加快速度,眼看快要逃出方扬的精神世界,鬼面人突然膨胀。
黑雾席卷而来,两人眼前一黑,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狼狈地飞出去。
宫牧不敢停下脚步,继续抱着邢战回到楼下长椅,将他的生魂塞进肉身。拇指按在他眉心,红霞将他全身笼罩,昏迷中的邢战眉头紧皱,额头渗出一层薄汗。
“他怎么样?”何文斌紧张地问。
宫牧无暇回答,继续催动灵力,绝世眼眸中暗藏慌张,下颌因为咬牙而微微鼓起,另一只手不知不觉地将人抱得更紧。
毫无预兆的,邢战睁开了眼,怔怔地看着宫牧。
四目相对,宫牧一阵狂喜,但随即发现不太对劲。
眼前的是似乎是邢战,似乎又不是邢战。眉宇间除了硬朗和正气,更多了一点从未见过的温柔。他的手动了动,好像想抬手,但最终只是抓住了宫牧的衣袍。
“你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他疲倦地微笑。
宫牧心头怦然一震。
第36章
“你在说什么?”宫牧惊问。
邢战凝视着他,眼神中的眷恋浓得令人心悸,似乎要在这须臾间将眼前的人看个够,随后又恋恋不舍地闭上了眼睛。
宫牧只觉脑中刺痛,某一个被封锁的地方蠢蠢欲动。
看来魂还没有完全归体,宫牧再要施术,邢战又一次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眼神清明,表情生动。他一看自己居然被宫牧抱在怀里,立马撑住宫牧的肩膀,接着一推之力,挣脱出怀抱。
“什么情况?”邢战茫然,“发生什么事了?”
宫牧仍然没有从先前的震惊中回神:“你刚才在说什么?”
邢战比他更迷茫:“我说什么了?”
宫牧盯着他,灼然的目光似乎要将他融穿,暗夜中一点星光坠入他瞳孔。许久他才收回视线,偏过脸:“没什么,大概是我听错了。”
邢战满脑子还是鬼面人,根本没注意到宫牧的异样:“就是那个鬼面,绝对没错了!那东西是不是能看到我们,否则怎么会追出来?”
宫牧随意地应了几声:“我们先回去再说。”
邢战也觉半夜在人小区不太好便同意了。
两人刚刚转出小花园,看见黑暗中有一个人影站在树下,一看见邢战二人走来,就慌慌张张地往树后躲。
月光下有一点银光闪烁,邢战眼尖,一眼就看清那是一把刀。
在这个高档小区里,居然有人埋伏在阴影里,手里还揣着一把刀!
两人快速经过时,邢战一个箭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去,锁住那人双手,将人从树后揪出来。
那人完全没有料到邢战会有这个举动,而且显然是个全无防备之力的新手,甚至连步子都没来得及迈开就被邢战按在树上。
他张了张嘴,但出于慌乱和心虚没能叫出声,只是惊恐且愤怒地瞪着眼睛,试图用脚踹邢战。
邢战一脚蹬在那人膝盖窝,那人应声跪倒,邢战再一捏他的手腕,他腕上剧痛,再也握不住刀,咣当一声,尖刀跌落在地。
借着黯淡的光线一看,没想到是那日法庭外见过的少年,本想喊人的邢战改变了主意。
少年还在无力的反抗,清秀的脸上满是惊恐,但更多的是少年人独有的倔强,像初生的犊子无所畏惧。
“放开我!”少年低吼。
“哈!还敢吼我!”邢战朝他后脑勺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直把少年扇得头重重一顿。
少年晃了晃脑袋,抿着唇,对邢战怒目而视。
邢战瞄了眼掉在地上的刀:“你这是想干什么?”
少年梗着脖子不说话,眼睛亮得像星子,拉长的脖颈有着发育期少年的纤细。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半夜三更拿着把刀躲在方扬家的花园里,还能干什么?
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狼崽子!
“我见过你。”邢战道。
少年没想到邢战会说这句话,怔愣一下后回道:“我也见过你。”
一包纸巾,点滴之恩,少年铭记在心。褪去被逼出来的狠戾,也不过是个正在抽枝展叶的孩子。
“跟我走。”邢战也不管人愿不愿意,直接把他拎起来拖走。
回到水月人家,邢战把人塞在卡座里,再把刀往桌上一丢。
少年不安地看着他,但又强作镇定,两种矛盾的情绪在他身上交替。
邢战摆弄了会刀具:“还是把三。棱刺,哪弄来的?”虽然做工有点粗糙,是民间工坊的产物,但也属管制刀具,可不是随随便便大街上就能买到,比带着一把水果刀就上阵的人有心多了。
少年还是沉默抵抗。
“没收了。”邢战把刀丢给宫牧。
宫牧嫌弃地拨弄刀身:“我要这玩意儿干什么?”
“老实交代吧。”邢战很大爷地靠在沙发背上,斜着眼看少年。
少年愤怒地看宫牧在用三。棱刺修指甲,还嫌刀不好使,硬邦邦地回嘴:“交代什么?”
邢战轻笑,从冰柜里拿出柠檬汁,给每人倒上一杯。
夏夜里一杯冰凉酸甜的柠檬汁,是绝佳的解暑降温佳品。少年捧着杯子,湿润的凉意缓解了他心中的燥火,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软化下来的少年流露出原本的俊秀和清朗,但他绝不是什么食草动物,只是爪子还没磨硬。
“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半夜携带刀具在人小区里徘徊想干什么?”邢战放软了语气。
再作对,就有点不识好歹了,少年灌下一大口柠檬汁。
少年名叫朗谦,是市里一所重点高中的学生,其余就像之前何文斌说的,母亲长年重病卧床,父亲飞来横祸惨死。眼看着撞死父亲的人得不到任何惩罚,年轻气盛的他控制不住,下午的时候,他跟随一家住户混进小区,一直埋伏到深夜,准备等到午夜去找方扬算账。
邢战闻言讥笑:“杀过鸡吗?”
朗谦怔然。
“知道血喷在脸上是什么感觉吗?”邢战从宫牧手里拿回三。棱刺,在指间旋转,“知道该往哪里捅吗?”
朗谦下意识地看了眼胸口。
“知道捅心脏被肋骨卡住的话该怎么办吗?知道三。棱刺该怎么用吗?”邢战压低了声音,把刀尖对准朗谦,变态杀人狂似的,“要捅进去再转一圈,刺破对方的内脏,就算外面伤口捂住了,里面也在流血,这样才能让人死得快。”
少年毕竟还是少年,朗谦被邢战刻意制造出来的阴冷气氛吓到了,好像这把锋利的刀随时会刺进自己的身体,搅碎五脏六腑。
邢战看他脸色发白,嘿嘿一笑:“别害怕,我也没有杀过人。”
朗谦觉得自己被耍了,气愤地瞪着邢战,又觉得自己刚才居然被他吓到很丢脸,尴尬地咬着牙。
“我也没说一定要杀他,我也可以吓唬他,让他公平公正地对待我爸的事故。”朗谦狡辩道。
“那他会在看到你的第一时间就录音,想方设法拍照什么的,然后告你携刀入室,侵害人身安全,以暴力手段威胁对方律师,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也不太懂。然后你用你那聪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