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那天-回忆大学的兄弟们》回忆大学的兄弟们-第42章


业就要大功告成,而我的构成老师则拼命地让我找感觉。我不知道感觉这个东西到底是一个什么玩意儿,总之我们俩是有你没我的一对儿。我的大脑惟一能感觉到的就是痛和烫,前者保证我不至于让自己受太多委屈,后者可以让我去吃饱了饭再去受委屈。我经常为此给自己鸣不平,人都是这么活的,为什么只有我感到这么苦?或者是只有我把苦又重复了一遍,结果苦上加苦吗? 
我拥有一个自己也知道是不太聪明的脑瓜。小时候人们就开始提醒我了,一直提醒到现在,所以我也自以为心脏锻炼得无比坚强,听到任何嘲讽批评都再不会无地自容。所以开始准备考研的时候,有好心的朋友告诉我考研的三个心理阶段:第一段,准备开始考研的轻微的精神分裂期;第二段,考研冲刺时严重的歇斯底里期;第三段,考上或考不上的精神复归于平静期。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结果现在遭到了报应,对待什么都是歇斯底里。有一次,程尚用一台32M内存的电脑去做效果图时,因为机子太慢转不过来,程尚急得用手砸桌子。我在旁边却莫名其妙地着了急,因为我觉得程尚那台“吱吱”乱叫的机子就是我的大脑。我咬牙切齿离开了教室后,秋风一吹,我的心里猛地一凉,这不就是歇斯底里吗?我怎么会这样?死机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的大脑,再想想就更悲凉,机子可以死掉,赖账不干,我却连这点权力都没有。考研班的同学问过我为什么要考。我答不上来,反问他。他说只是为了执行一道人生的程序,执行了命令,至于电脑给你一个什么效果,那只能看老天爷这个高级编程师怎么想的了。 
我点点头,实在赞同他的说法。有些事情,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从理性上说,是笨蛋,从感性上来说,是勇士。但混蛋的是我的大脑总是忽左忽右,我的心情也是忽悲忽喜,这就注定了我从开始考研的时候就不会考上了。 
有时静下心来,我会把我的未来分成欲望和希望两种。我的欲望就是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看小说,听歌曲,画自己想画的画。而我的希望就是大家对我的希望,比如考研。我的贪心和愚蠢就在于我努力地把希望和欲望合并起来,得到快乐,其实大可不必。我曾见到一些没钱吃饭的艺术家用手拍打饭盒自己唱歌听,也见到无数的人为了欲望而去奋斗,到最后各就其位。平平淡淡也很快乐,而我却想着两者的好处去拼命努力,希望兼容并包,但包下来的却是两者的苦处,这就是所谓的“贪”了。“贪既是苦”,佛祖没有说错。 
沉重的包袱打在我平庸的脑袋上,没有打出牛顿,倒是打出了一个呆子。看来天才不是砸出来的,如果没有那只苹果,牛顿会想到的更多。 
我总是百无聊赖地去想这些事情,我觉得很乏味。我用我最宝贵的青春作赌注,来压我后半生的幸福,我赢了,失去的会是青春;我输了,那就什么也没有了。活着好苦,佛祖也没有说错。 
其实最苦的莫过于同学的误会。记得爸爸常说:“同学有困难时要懂得帮助。”这学期程尚交不上学费,学校通知,“十一”以前交不上一律除名。那时,我借给他一千元交了学费。我的三维不好,想请程尚帮助。程尚说:“大家都是花时间和金钱学来的,我可不能这么容易教给你。”我不强人所难,既然知识是人的私有财产,学人的知识岂不是要人的私有财产?我理解了他。但他又问我:“你当初借给我钱,不会就是为了让我教你三维吧?”我无可奈何,当初一心帮人,结果被人误解为私心。社会的无奈,恐怕就是这种无奈吧! 
烦恼的事情想起来更让人心烦,我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写出它来,自己一个人苦还不够吗?狠狠心,忘掉过去,明天会是新的一天。过去的日子,虽然有欢笑也有流泪,但,想想那些眼泪和笑声,我怎么忍心让时间化去他们,于是,写下来,就看做是自己的一块墓碑吧!记着悲欢喜乐,即使石头迟早也会被风吞掉。
我的故事之旅途的思念(1)
我无力地呆坐在路上,周围是一片灯火通明的繁华市区,上下两层的立交桥仍在承托着无数过往的车辆,车灯刺眼得亮,从朦朦胧胧的夜色中挖出一条通道来,然后又努力地穿过去,直到消失在茫茫无边的夜色之中。 
我就是从这条路上走过来的。 
从车上一下来,拥拥挤挤的人群便把我从车站里面带了出来,看着他们匆匆忙忙的脚步,一定是在向家里赶去了。他们有自己的盼头,多走一步,距离自己温暖的家就近一步。到了家后,可以把一切包袱抛到脑后,躺到温暖舒适的床上,享受人生那一刻的宁静与欢乐。家并不只是一个歇息的地方,也是一个让人的心灵得到安宁的港湾。 
我冷冷地抱着我的包裹向前走,不向路两边人看上一眼。我的背包不能背了,下车的时候被人挤断了,我只能用手抱着它。“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妈妈在整理包裹时一边这样对我说,一边塞进去一些日常的用品,而这些东西现在正牢牢地靠着我。我的手指已经酸麻,我放下包裹,然后又放在肩上。旅途中的重量是不断增加的,现在它正如一座小山一样的压着我,我感到了腰疼。 
“看舒涵胖得这个样子,连个腰也没有。”妈妈看见我光着脊背的时候,总是这样对我说。 
“真的呢,将来准是个胖子。”父亲放下手中的书,笑眯眯地搭腔。 
而我现在却准确地感觉到了它的存在,那么明显,那么突出。“当你感觉到你身上的一部分存在的时候,那么它一定是出了毛病了。”我的腰病了吗?我挺直腰板,一阵阵的酸痛从里面轻轻地泛了出来。 
“唉,何苦呢?在邯郸不是一样地画吗?你同学不都是在邯郸画吗?”妈妈满脸的忧愁。 
“所以他们才画不好的,人家都说,到外面开一下眼界,才能提得上去的,你看人家到北京美院学习的,几个月回来,画得就比我们水平高一大截子,可原来都不如我们的。” 
母亲无语,最后又轻轻地说:“让你爸爸陪你去吧,安排好了住宿再回来,不然陪你到学习结束也可以。” 
“不用的,不用的。”我拼命摇头,青春的血液让我像一匹努力挣脱缰绳的野马,“我一个人肯定不会有事,我会自己照管自己的。” 
母亲默默地闭了口,替我收拾行囊,努力把儿子看的、吃的、用的一股脑塞到包里,想了想,又拿出来,一件一件分类整理好,告诉正在摆弄画具的我:“你看的书在最底下,听到了吗?” 
“嗯。” 
“上面是穿的衣服,最上面是吃的东西。” 
“我知道了。” 
我扛着包继续向前走。最上面是吃的东西,我这时才感到肚子里的饥饿。这条路为什么这么长,总也不见个头。当走到一个住宅区时,有一个类似花园的地方。我扛着包到里面,拉开了上面的拉链,向里摸了摸,面包,我不喜欢,向下摸,是一袋方便面,我用力把它扯了出来,又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原来是一壶水,我把它也掏了出来,喝下去两口,又吃一口方便面。精神终于从极度疲劳的边缘拯救了回来。 
“你胡说,这明明是我进的球。” 
“你才胡说,是挨着我的手才进的,算我们俩进的球。” 
“你是阻挡犯规。” 
“胡说,我是合理冲撞。” 
原来是一伙小孩在玩篮球,大概是为了一个球在争吵吧。双方的父母急忙跑过来拉架,数落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又向对方道歉,一位母亲说:“这么晚了,也该回去了,回去我教训他。” 
这么晚了,我心里不由地一愣,忙向兜里摸表,在灯光下看了看,指针已指向十点半。我慌忙地起身,恰好看见两位母亲都在互相看不见的角落里查看孩子身上是否有伤,笑了笑,转身去拿自己的包裹。 
奇怪,按说休息后应该更有力气的,怎么双手都软了,行李更重了? 
妈妈在我临走前仍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还是让你爸送你去吧。” 
我掏出了一张车票,母亲默默地走开了。现在想想,这个决定还是正确的,这包差不多和爸爸一样重了,怎么让他背得起来,况其他都是有了白发的人了。想起小时候看着爸爸背着东西回家,我总要说:“我来背吧!” 
爸爸也总是说回答:“走吧,快到家了,我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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