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第6章

盛向东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死，而要活着，弟兄们也一样。去吧。”
盛向东走入厅后的耳房，看韩紫睡着，替她脱去鞋子，对女侍卫：“好好守着。”
走到外厅，盛向东检视十多个伤员的状况，枪声又响起来了。
他走到门口，“笑天，现在有几道防线？”
“三道，栅门土墙一道、二门角楼一道、这里一道，四周都布置了。”
“嗯，孟春，你估计小金川得知消息回援，需要多长时间？”
“二到三个时辰。”
“我们有多少人？”
“卫队营从城里出来损失了一些弟兄，后来伤亡不大，梁队副的人没有伤员，加起来有三百数。”
盛向东点头，“可以了，芜关只有八百之数。笑天，你手下有没有熟悉路途本地人，从后山出去有没有办法混到芜关的城西沟？必须很可靠。”
“有。”
“那好，你立即派他们出去，一路到小金川求援。”他拔出金笔，“牟军长见了就明白。”
“是。”
“另一路，你亲自带人，装成逃兵，到城西沟散布谣言，说韶关内讧是假，盛氏兄弟合谋夺取芜关是真。不要深入，办完立即潜回，让南方军抓到，必死无疑，切记，不要白白损失弟兄，我更不想失去大将，明白！”
“是，笑天定不负重任。”
待梁笑天走后，郭德明问道：“为什么派他的人去求援？万一…”
“梁笑天绝无作假，记得四年前我让你们调查他投靠向西，打下韶关为了什么？”
“为了认祖归宗，他是前朝礼部尚书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其母是妓户。”
“他认了吗？”
“没有，哦，可是他的手下…”郭德明还是不放心。
“德明，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笑天的可靠手下，都是跟他从小金川打出来的，熟悉路途，能替我们争取不少时间，向西不会给我两个时辰，他们那里还有二门炮，我估计已经出动，只是射程不够，所以会死命往前推进战线，哼，向西，你也没料到我出城带走了两门高射炮，张彪肯定还不敢说出来，等他想到就来不及了。走，去看看。”
“西少也来了？”郭德明还是照旧称呼，他身边的人都这样，盛向东默许。
“不然，韶关能哗变？你以为小小的金川能困得住他？他的目标是我，千载难逢，我落了单，只要把我灭了，他登高一呼，我便是贼臣乱子，他是正宗嫡出，这道理还不明显吗？张彪就是冲着这点，到时候他是救主护主的赵云了。”
郭德明大悟，“西少久攻不果，怕小金川援兵赶到，他腹背受敌，肯定会亲自到芜关求兵，说您在此，然后许以重诺。芜关的守将本就将信将疑，逃兵是本地人，散步谣言，传得快，可信度很高，楚某人疑心很重，不会理会西少，只会旁观，看能不能坐收渔翁之利。”
盛向东笑了笑：“不错，到南方走了一趟，很有长进。把小姐带回来，大功一件。”
说着话，他们已到了土墙，有不少伤兵被送下来，盛向东颔首，“德明，你送他们到后厅，让主人家的做点吃喝，给他们五百银票赔偿损失。”
“是。”
“总司令，副官长要保护您，我们这点伤算什么，还能打。”
“弟兄们很勇敢，盛某知道，当兵的人还怕死吗？嗯！好好休息，还用得着大家伙儿。”
盛向东猫着腰上了土墙，李孟春瞪眼：“德明呢？”
盛向东看了他一眼，“看扁我？对方火力很强，死守损失太大了。你的望远镜。”
“他们也没讨得便宜。”
盛向东看对方后头部队向两边疏散，“不出所料，火炮推过来了，对方地势很熟，很可能要从后山进攻。”他把望远镜交给李孟春，“你看。”
“看见了，西少要炮轰，我们也有炮。”
盛向东哼了一声，“老三真的铁心要我的命。孟春，把高射炮抬到土墙，先做伪装，尽量不要让对方察觉，让他们向前推进，等他的炮过来，就马上轰掉它，他有二门，一定要全部打掉，不然，农庄根本无法守。”
“是。”
“他那边哑火后，可能有一会的停顿，你弄个疑阵，就立即弃守，回防休憩，我带三道防线的人去布防后山。”
“您还是叫德明去，太冒险了。”
“孟春，我们打过的恶战还少吗？”
“可不是，”孟春呵呵的咧嘴，“比这凶险万倍的，都闯过来了，咱爷们什么时候皱过眉毛。”
※※※※※※※
轰轰的炮火，惊天动地，整栋小楼都抖了起来，灰尘簌簌地往下掉。
朦胧中韩紫感觉被抱了起来，她费力地挣开眼睛，手指勾动，想抬动手臂。
“别动，嘘，别动，就让我安静地抱一会。”盛向东紧紧搂住韩紫。
低沉的声音让初醒的韩紫有些茫然，目光停留在他的肩膀上，金色的团鹰领章，深深地刺入她的眼中，她一颤。
“你在害怕，我的小紫儿？”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温热的唇刷过她的睫毛、眼睑脸颊，最后才落到唇瓣上，轻轻一吮，“没有反抗，我的小紫儿今天乖觉了，还是，”他沉沉地笑，扳过韩紫的脸，微微用劲，迫韩紫抬头。
“还是觉得爱上我了？”他收敛着眼芒，阴沉沉地笑：“你有胆。”手游移到颈项，慢慢地解开纽扣，“就来承受一切，这是你的宿命，记住。”
一种凌迟的颤栗揪住了韩紫，她闭上眼，身子微微轻颤。
“小可怜。”他猛地一握，一团柔软落入他的掌心，“挣开眼睛看着我。”
韩紫疼得吸一口气，咬住了嘴唇。
“不肯说话，很好，你说，什么名字？”他撩起了她的裙子，眼中的黯沉浓聚，低低地：“这身衣裙很适合，肌肤如雪，冰骨剔透。”粗糙的拇指揉滑上去，停住，摩娑，享受着手心的丝滑柔腻，“不说，我很乐意深入。”
“韩紫。”韩紫不能自己，她的手下意识地盖住裙上鼓起的的手掌。
“很遗憾。”盛向东拿出手，从桌上端起酒喝了一大口，俯下头，一捏韩紫的下颚，韩紫被迫张唇，一股热辣灌进她的喉咙，她的呛声熄灭在他的吮吻里。
他狠狠地咬着她的唇瓣。
突然，枪声剧烈的响起来。
盛向东放开她，“这只是利息，以后再算。”说完站了起来，，满意地看到韩紫的脸有几分嫣红。
他抱韩紫坐到桌沿，“别动。”
韩紫看见他的眼里燃烧着浓烈的欲火，不由绷紧了身子。
盛向东扣上纽扣，抚平裙子，半蹲下，拿过她的鞋子，手一托，韩紫的脚趾一缩，盛向东笑了一声，穿进，系好鞋带，抱她下来。
“来吧，我的女人，这是一场战争，为你的战争，自然，最终是我的战争。”他扶持着韩紫，打开耳门。
内厅里，郭德明、李孟春、梁笑天坐着正喝水，见他们出来，铿地站得笔直。
“笑天，回来了，后山没遇到拦阻？”
“是，总司令，笑天不负使命。是李队长接应的我们。”
“很好，孟春，外头的战况如何？”盛向东挽着韩紫的手，走到他们的面前。
“不出您所料，敌方想用炮轰，结果先让我们给轰了，而且对方死伤无数，正面进攻已经停止，现在的枪声，是后山传过来的，给了迎头痛击我才和笑天一起下来，让程东替我指挥着。”
“接下来二门角楼会是一场恶战，他们的损失也不少，笑天带出来两百，韶关也就八百兵力，向西的余部被围在小金川，不能来，而后山的进攻没有足够的兵力根本展不开，向西会孤注一掷，集中兵力进攻角楼，想一战拿下，已经快一个时辰，他能用的时间不多了。”盛向东对李孟春，“孟春，你从三道防线抽调生力军到二门，二门必须守住，德明，你也带上人到后山，”他来回踱步，“不管前面如何，你都不许回援，占据有利地形，注意保存实力，后山的敌人虽可能只是佯攻，但也不能轻敌，如果，如果芜关出兵，那就是两头夹击，你和程东只能死守，等待援军。”
三人一惊，“那您的身边，还有主楼的防守？”［电子书…ＷwＷ。QiＳuu。cＯm］
“主楼，根本无险可守，你们明白？”
“是。”
三人刚欲退下，盛向东唤住了他们“等等。”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精致的手枪，塞到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韩紫手里。
韩紫瞪大了眼睛，“握住。”盛向东握住她的手，上膛，举枪，瞄准，枪口一转，顶在她的太阳穴上。
韩紫低呼一声。
“别怕，我不会让它发生。”他握住她颤抖的双手，转了个身站在韩紫面前，仍然抓着她的手和枪，黑洞抵在他的左胸上。
韩紫惊喘，其他三人同时上前一步。
“我，盛向东起誓，今生惟有一次，以后绝无仅有。只有你，可以。”他放开她的手。
韩紫无力地垂下手，只说了一句：“你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