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第19章


“你的脸上绽放着美丽和勇敢,我该放开手中的羽翼吗?”盛向东捧住韩紫的脸,她是那么诱人,“我渴望的紫儿,今天,就是今天了,什么都不想,忘了我是谁,你是谁?就是我们两个。”
韩紫的心惶惑起来,温柔,还有一丝蛊惑,慢慢地弥漫在房内。
“咿,怎么没声音了。”门外的盛向西兴致勃勃,“快,说啊。”
李孟春和郭德明一起翻白眼,大摇其头,这是潇洒不羁的盛太子吗?分明一个痞子,两人对视一眼,合力挟起他,对旁边笑眯了眼的关锦生,“锦生,你好好给他看看,脑子里是浆糊还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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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雨如牵线一般,斜斜地泻落在池水里,一池的莲荷,在雨幕中亭亭玉立,洁白色的花苞微微摇曳,
“佳人如莲,紫儿,你会想着我麽?”
韩紫想了想,“会吧,没法子不想。”她的身上,有他一半的骨血。
“你,你就不能骗我几句,一定要这么诚实吗?”盛向东咬着牙笑,他真是栽倒这女人手里了。
“喂,时间不多了,别卿卿我我的,昨儿一天躲得人影都不见。”盛向西挥着大棒,记恨着不让他凑热闹,白白冒险替他买进大批的军火,连点小甜头都不给。
盛向东横了他一眼,拥着韩紫,“紫儿,我说过我已经把生命交到你的手中,那么你的生命也是属于我的。”
霸王,我想要吗?凭什么我属于你的?韩紫心中暗忖,不过分离在即,不说也罢,昨日…韩紫的耳朵渐渐晕红,没想到霸王除了霸道,还有体贴和温存。
盛向东怎么不明白她的眼神,苦笑,这个小女人平时都拿警惕的目光防备着他,固然有种种强迫,除了第一次,他舍得伤害她吗?那次黑狱原想吓唬吓唬她,结果才三天,他就撑不住了,他盛向东向谁低过头?就对眼前这个小女人服过软。
他递过去一封信函,“看看。”
韩紫疑惑地接过,抽出,是一张支票,还有一张邀函,她猛地抬头,看着他。
“支票是你的,邀函是新的。”盛向东温和地,“我没跟你商量,把你在南边的画叫向西带到了法国,法兰西学院非常赞赏,发来邀函随时欢迎你前去。”
“这个…这个是你早就准备好的?”韩紫有些失措了,莫名的情绪堵到了心口。
“天使的羽翼不是用来折断的,应该更加丰满漂亮,可是天使太美了,会飞得无影无踪…”盛向东笑得奸佞,他伸出左手,摊开,是一对锗黄色的耳环:“所以撒旦必须握着拥有天使的魔杖。”又握拢。“你是属于我的,无论你在什么地方。”
韩紫又是一震,她茫然地,分不清是酸还是涩,她喘了口气,低垂着眼:“我知道了。”这才是他的本性,有几分温情,更多的是野蛮。
“走吧,我的天使,暂且单飞吧,照顾好自己,还有另一个小天使,嗯。”
雨下得越发紧了,打在车窗上,眼前模糊一片,他后来又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
远了,离开了,她却满腹沉重,手想握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有,双手合拢,泪流了下来。
“你放心,那家伙是心狠手辣,可对你,软着呢,就是吓吓你。”盛向西慌了手脚,暗骂盛向东,缠缠绵绵的,叫这个小姑娘惦记着多好,非得煞风景,脑子太不朴素了。“他是爱惨了你。”
韩紫迷茫地想:她是为了什么流泪呢?
她是为了亲如生母的姆妈流的,她的自由是姆妈给她的。
应该没有别的缘故了。
第十五回 夜半有来客弹情水岸
“秋姊,”韩紫顿了一下,“有什么消息吗?”
秋志鸿似笑非笑地:“我的姑奶奶,你终于开金口啦。”
巴黎的乡村木屋里,没有那么拘束,秋志鸿是活泼的。
韩紫微赫,“你的神情都很轻松,我想没有什么大事吧。”秋姊隔三差五的出门,是向盛向西说她的情况,和国内的联络是断不了的。
“三个月了,小姐,你一声都不吭,我都编不下去了。”先生还摁耐得住吗?
南北终于又开战,南少和北少被捋夺军职后,都跑到了南边,愚蠢的少爷们,不是先生手下留情,[奇…书+网//QiSuu。cOm]严密监视下还能让他们跑出去?人人都说先生冷血无情,前朝的雍正帝都难敌,可是对对手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先生因为顾念了一份骨肉,战场上又增添了多少白骨!那些说话的人有了机会,不都是同样下死手,何曾有慈悲?到了法国,她和西少扫除了两组障碍,也搬了两次家,她秋志鸿什么时候做过这么憋屈的事情,到处躲?她瞄了一眼韩紫已藏不住的肚子,苦笑,认了。
韩紫低头一笑,走出门去。
“怎么赌气了?”秋志鸿尾随着她,“好好,战事挺吃紧的,不过我军大胜,南方那边起了内讧,现在正是好时机。”
法国的报纸也时常有国内的报道,虽然是乱像丛生,到底是东方大国,引人关注,一段时间下来,韩紫也略看得懂一些了,“不是说他的两个弟弟投靠了南方?”
“难得喔,小姐,你早告诉我,我也好回话,嘻嘻,你放心,那二位少爷,狗改不了吃屎,无用的人到了那里都惹人厌,现在没人踩他们。”‘
巴黎,徐志摩在《巴黎的鳞爪》写道:咳巴黎!到过巴黎的一定不会再稀罕天堂;尝过巴黎的,老实说,连地狱都不想去了。整个巴黎就像是一床野鸭绒的垫褥,衬得你通体舒泰,硬骨头都给熏酥了的-有时许太热一些。
最后一句实在不假,她的身子,在秋天的时分了还是热。
院子里左右是两块草地,上面随便放着两三块石头,一些花草罗列,几株枝干蟠曲的大树,其中有宽厚的枝桠蜿蜒下地,是自然天成的坐墩,藏在树荫下,是很好的纳凉处。
秋姊提着水壶轻捷地挥动,水珠向四面喷洒,草滋润着,开始一天幼嫩的绿色。
宝蓝色的身影,敏捷地来回,长长的裙裾勾勒得身姿苗条又匀称,韩紫看着,突然想到了猫,秋姊正如一只柔软的猫儿,不禁笑了。
秋志鸿侧头,正好看见韩紫的笑意。
除了头几天,小姐牵挂着乳母悒郁不乐,后来收到了信函,眉尖才舒缓开来,二个月前她们搬到此地,安顿下来,小姐的心情慢慢地放开,和自己的相处也日渐亲密。
阳光透过树枝斑驳地照在韩紫的脸上,她侧着头看书,脸上非常恬静,她的双颊白中透着微红,唇边浅浅的有笑意,秋志鸿低头看着手中的娇艳的花蕾,水珠在瓣间滚动,是了,小姐就像是这花儿一般,盛开着,盛开在他的心坎上。
想起他,秋志鸿黯然了,不觉泪水滴了下去。
“秋姊,怎么了?”
秋志鸿站起来,碰上韩紫关切的目光。
“出了什么事吗?”韩紫惊诧,有什么事情能让坚强的秋姊伤心落泪。
“小姐,你知道吗,先生真是爱惨你了。”秋志鸿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抹去泪水:“二个月前,寄了第一张检孕单到韶关,先生夜行百里,从前线回去,就为了亲眼看过才放心,结果在返回前线的途中出了车祸,差一点就压断了腿。”
韩紫静静地听着。
“虽然没什么大碍,可是,太累了,身上旧伤没有痊愈,发了好几天的高热。”
她被妥帖地照顾着,却又是自在地生活,没有被监视的感觉,她全明白的,秋姊是如何的用心,想到用心二字,秋姊的泪水,韩紫一怔,握住秋志鸿的手,“对不起,秋姊,让你受累了。”
“你不问他,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小姐,你既然已经生养了孩子,那么,就请你好好地爱他们,孩子,还有父亲。”
“秋姊,你爱他!?”韩紫脱口而出,“深深地爱着,是吗?所以你心疼着他。”
秋志鸿苦笑,“你果然是画家,善与捕捉,是,”她望向遥远的天空,“东少,玉树临风,儒雅英俊,果敢坚毅,天下没有几个女子不爱慕的。”她黯然失色,“可是,我不能说,也不敢说,做他的属下能追随在左右,做他侍寝的女人,很快就会消失。”
用情竟已如此,韩紫歉然:“对不起,秋姊,我不应该…”
“不要说抱歉,他爱你,没有错,也不是你的错。说出来,心里轻松多了,现在,我很好啊,能守护着他爱的人,和孩子,他非常信任我,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秋志鸿爽朗地一笑,“好了。”她提着水壶,“没水了。”轻快地转身,垂下眼睛,掩住满心的苦涩。
韩紫怔然了。
秋姊的身手,还有她的家世身份,原都是不必居于人下的。
她想到了姆妈,她的自由是姆妈从南方到了北地。
姆妈和秋姊,她何其幸运阿。
这烦恼结,是谁家扭得水尖儿难透?
这千缕万缕烦恼结是谁家忍心机织?
这结里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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