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小蝉》第39章


“这样啊。”云蝉低着头想了想,“如果他杀了一个好人呢。”
“那好人是你亲戚?你朋友?”
“不算吧。”
千钧翻她一个白眼:“那关你什么事啦。”
“也许他还杀了别的很多人呢。”
“你能接受吗?”
回答的声音低了低:“不能的。”
“那你能停止喜欢他吗?”
“也不能呢。”云蝉想了很久很久,“没有办法停止的,该怎么办呢。”
千钧眼皮都不抬:“那就转移目标,换个人来喜欢,这样就能忘掉了。”
“去死啦。”云蝉一拳就揍在了美人身上。
就算是碎掉了,碎片也会扎进心里,怎么会这么简单就能忘掉。
真是越想越苦,云蝉揪着美人的衣服:“我最近大概明白了很多事。”
千钧斜睨她:“什么事啊?”
“一个人要带着两个面具如履薄冰十多年,也是很苦的啊。”
“神经。”千钧扯回了被云蝉揉皱的裙角,整了下衣装道,“有人来了,我先走啦。”
美人挥挥手,从窗外奔月而去了。紧接着很快有另一个美人踏月而来。
来人白衣飘飘,看着比湖水里的玉石还出尘。
明明两人上次见面也就十几天前,云蝉却觉得像是已经隔了几辈子。她习惯性地往后缩了缩:“喽啰,你没事了?你是……来杀我的吗?”
皓月千里,将那一袭白衣衬得更冷了些,楼溇的脸上也是冷的:“你曾和紫莹说,噬魂不是你下的?”
“……”紫莹还把这事告诉喽啰了?明明自己和她说的时候她一脸不信的啊。
楼溇等了一会儿:“你不解释吗?”
云蝉抬头看了看他:“你没事了就好了啊。”不是来杀她的就好了。
楼溇终于微笑,闲话家常般地开口:“你知道了他的身份。”
云蝉一惊:“什么?”
“和青图教有关的人,是夏庄主。”
“你怎么知道?……你想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楼溇笑得温润,“我说他是青图教教主,你以为江湖上有人会信我?”
云蝉垂眼:“对不起啊,让你被人冤枉了。”
“害我的人不是你,你为什么要代他道歉。”楼溇声音里有些不满,他俯下身,凑近了她,“他怎么会这么大方给我解药?他威胁了你,对不对?”
嘴里有些干,云蝉说不出话来。
楼溇却忽然一把拎起了她:“我带你走吧。”
云蝉立刻挣扎:“不要。”
“你如今已经知道他是魔教的,怎么还能和在他一起?”
云蝉不答话,只回了他一个“要你管”的眼神。
楼溇笑得有些冷:“你当初听说我弑师夺位,就说要离得我远远的。现在他是魔教教主,手上不知道多少条人命,难道你能接受他?”
原来言语也是可以杀人的。云蝉垂下头,像是枯掉了一样。楼溇冷眼望了她一会儿,终于丢开她,转身离去。
云蝉被丢在地上,继续枯萎。
不能接受的话该怎么办呢?
不能接受的话该怎么办呢?
其实从头到尾都不是她受了谁的威胁,只是她自己拿这个威胁当借口,好让自己有理由继续和他在一起。
没有这个威胁的话,他们就要分开了啊。
眼里有些涩涩的,云蝉还在地上发呆,千钧却再次冷不丁跳进来咋呼:“原来夏庄主是魔教教主这么恐怖?丑丫头你为什么不答应和楼孤雁私奔。”
“你没走?”云蝉吓一跳,复又回神,“你偷听?”
“就一点点啦。”千钧一甩手,递过一张像是书信模样的纸。
云蝉接过纸,疑问:“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刚刚进来时在外面捡到的。是不是楼孤雁临走前留下的啊?”
纸张被摊开,两个女人脑袋一起凑在灯下研究。
——十日后,子时,西郊湖边。
幽会邀请?千钧立马问道:“西郊湖边是哪里啊?”
云蝉想了想:“好像是喽啰第一次劫我时去的那个湖边。”
“哦。”千钧顿时兴奋了,“那十天后你要去呀。”
“不去。”云蝉烦得要命,一脚踢了千钧出门。
………
自从云蝉回来后,云天海和秦湖似乎也忘记墨阁的事了。夏意来提亲的时候,堡主夫妇连一点意见都没有就应下了,爽快得都让云蝉觉得有些不正常。
随后堡里开始为置备婚事忙碌了起来,甚至人手不够,又新招了不少下人来帮忙。
云蝉找到秦湖的时候,秦湖似乎埋首在拟定宾客名单里,云蝉喊了她两声都没听见。
“娘。不用搞这么隆重吧。”
秦湖回神,摸摸云蝉的脑袋:“小蝉喜欢意儿吗?”
娘亲现在才来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压下心里的莫名不安感,云蝉努力让自己憋红了脸,做出一副羞于回答状。
秦湖果然不再问了。
没注意到秦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云蝉又看了周围一圈忙忙碌碌的人,奇怪道:“好多生面孔,最近新招了很多新弟子和下人吗?”
秦湖照例赏她一个爆栗:“还不是你没用,三番四次被人劫走,你爹脸上无光,就多找了些人加强护卫。”
“哦哦。”云蝉抱着脑袋,眼角向外一瞥,“青麒好像来了,我看看去。”
长廊曲折,青麒和霁月立在长廊一端,不知在说什么。这几天为了婚事,夏明山庄和飞云堡两家走动频繁,下人也会经常来往走动传个话什么的,所以众人也都见怪不怪。
见云蝉朝这边走了过来,青麒对霁月点了下头,就转身快步离开了。
正打算和青麒打招呼的话语被迫吞回了肚里,云蝉只能转向霁月道:“我怎么觉得最近青麒好像很讨厌我?”
因为青蛛死了,青麒心里有恨吧。霁月眼神黯了黯:“没有的事啦,小姐你整天胡思乱想什么。”
云蝉笑了笑:“你和青麒刚刚在说什么?”
她自从前日回来,就主动结束了和霁月的冷战,只是隔阂已生,却是轻易除不去的。曾经那些掏心掏肺的话是再不可能一起分享了。也不对,从来掏心掏肺的都只是她一个人而已。
云蝉看看陷入沉默霁月,摆摆手道:“算啦,你不想说就不说好了。”
霁月却忽然道:“小姐不要再和楼孤雁来往了,也不要去那个西郊湖边之约。”
云蝉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了:“他让你监视我啊。”
“不是的……”霁月急着就要辩解。庄主从来只是让她保护小姐。是她自己看到了楼孤雁来找小姐后自作主张去汇报的,可庄主听完竟然只是嗯了一声。
谁能想到呢。那个骄傲的人仿佛在一夜之间变得卑微,为了挽留住一份可能而变得一动都不敢动,终于连旁观的人也觉得苦涩。
云蝉却打断了霁月的辩解:“我不会去西郊湖的啦。你不要担心了。”
………
说是这么说,十日后月上中天的时候,千钧一脚踹开了云蝉房门。
看到已经睡在床上的云蝉,美人不死心道:“丑丫头,你真不去?你放心,你屋外那个丫头已经被我放倒了。你要去趁现在……”
清梦被扰,云蝉扯过被子盖住脸:“去什么啦。你这么闲不如去找你自己的如意郎君去。”
呃呃,千钧郁闷。她这阵子确实很闲,木头沈耀最近忙着找他失踪的师傅,都没空理她,她还真是闲得发慌。
千钧上前一步,摇着床上的人:“不行啦。我越想越觉得那个夏庄主真不是你的良配……”
云蝉翻身而起:“你不是说如果喜欢上一个人,就算他是全天下的敌人又有什么关系。”
千钧噎了噎:“话是这么说啦。可是他是魔教教主诶,凶狠残暴,配你实在稍微惊悚了点。不如试试换个人……”
都已经刻到心里了,那是一道深痕而不是一件衣服,要怎么换掉?云蝉试图和千钧解释:“换谁也不行的。我变成了猪变成了蝼蚁变成了灰,死夏意也能认出来,我对他也是一样的。这样的人不会再有第二个。”
这是什么比喻。千钧一脸黑线,然后不服气:“你怎么知道楼孤雁就认不出?”
说完,一意孤行的美人不再听云蝉的抗议,唰唰唰点完她几处穴道后,就抗着她大摇大摆地向西郊湖奔去。
依旧夜雾弥漫,月色皎皎,满天的朦胧星光洒在城郊的湖面上,宛如仙境。
千钧到达湖边看了看时辰后,就动手剥起了云蝉的衣服。
云蝉惊吓:“你要做什么?”
千钧一边忙活一边答道:“和你互换个衣服再易个容,看楼孤雁来了认不认得出。”
“不要,你快解开我穴道啦,大晚上的很冷啊。”
“别吵……”
一番换装完毕,时辰也差不多要到子时了。千钧将云蝉塞在附近的一个大石头后面,顺手点了她哑穴,然后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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