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前传之臣心似水(起源篇)》第40章


“你认识他吗?”那个胥吏又追问一句。
“十年前就认识了,那时候他在我府上住了三个月有余呢……”公子琮语气中似乎有些感慨。
黎启臣见他们一对一答说个没完,便从怀中摸出几枚铜钱,分别塞到两个胥吏手中,说道:“行个方便吧!”
两名胥吏心下会意,互相点了个头,也不说话,只让开了路。
“我们这是去哪儿?真要去找那个虞飞吗?”黎启臣见公子琮似乎熟悉道路似的自顾自前行,疑惑地问道。
公子琮回身答道:“是啊,我们手头的值钱物事只有几块金饼了,价值太高,不好用,也容易惹出是非,总要夹剪或兑换成小块的才好。总归是要去金铺的,况且还是故人。”
黎启臣眉头微蹙:“可是……”说了这两个字,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公子琮道:“那是个耄耋老人了,就算收到我鸽子上的信息,不来谷中也是情理之中的。也许是因为这场大旱吧,很多人大约没有心思找什么宝藏,或者说,保命都来不及,哪有心思找什么宝藏。毕竟是大灾之年,一斗米要比一斛珠实用得多……”
黎启臣一想也是,这么重的灾情,那些鸽子可能大半已经落入人腹,只怕根本没有命飞到这里。
这是个两进的院落,看着比周围的民居更讲究些,却并不是店面模样,唯一和住家不同的是门口挂着金铺的幌子。想必是因为金铺并不是天天有生意,无须有专门的店面,便和住家合二为一了。
院门敞开着,正堂里也没人,穿过正堂,来到后院,还是空无一人。
黎启臣有些紧张,按住剑柄,紧跟在公子琮身后。
后厅的门虚掩着,公子琮轻咳一声,说道:“虞公!有故人拜访!”停了一下,不见有回应,于是把门轻轻推开半人宽,向内看去。里面黑漆漆的,不见人影,也没有任何动静,公子琮索性把门推开,走了进去。
没有人,但是案上酒浆尚温,人一定离开未久。
四人四下看了一圈,见无异状,便转身出门。
刚一踏出门口,只见一片粲然精光闪耀人眼,二十余柄矛围成半圆,矛尖划出门口三尺直径的方寸地,密不透风,把四人围在当中。
顺着矛柄看过去,二十多个兵卒,弧形排开,人人衣甲鲜明,个个一般高矮,一动不动。每个人的手都稳稳地持着矛,连矛尖都没有一丝颤动。
突然,中间的两个兵卒略略向两侧分开,露出来两个人,前面是个青年将军,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后面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公子琮却并不惊慌,只是笑道:“虞公,这是迎接故人的礼数吗?”
那老者尴尬一笑,目光左右扫了扫,又看了那青年将军一眼,用手抚着须,沉吟着并不说话。
黎启臣怯怯地叫了声:“大哥……”原来那青年将军就是黎启臣的兄长,黎禀臣。
那黎禀臣冷笑了一声,说道:“这里没有你的大哥,我是将,你是囚,如此而已!”说完便以下颌示意左右,说了声,“拿下!”
公子琮左手一伸,叫道:“且慢!”右手从颈项中拎出‘双龙化鱼坠’,说道:“我是公子琮!‘双龙化鱼坠’在此,各位须得听我号令!”说着向晏薇一使眼色。
晏薇有些迟疑,但还是从颈中拿出了“双龙化鱼坠”用手举着,薄薄的一点青色,像雨水洗过的晴空。
黎禀臣似乎有些诧异,眯起了眼睛,只是盯着晏薇的手,似乎在仔细辨认那“双龙化鱼坠”的真假。又盯着晏薇的脸看,轻声说了句:“原来是个姑娘……”
黎禀臣思忖了片刻,沉声说道:“我奉大王密令,押解身有‘双龙化鱼坠’之人回怀都!拿下!”
公子琮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意外,呆了半晌,叹道:“好吧,我们跟你走……”
黎启臣也有点不知所措,看着黎禀臣。
黎禀臣叹道:“你是逃犯,也要一起押解回怀都……”
黎启臣手按剑柄,盯着黎禀臣,似乎犹豫着要不要动手。
黎禀臣轻轻叹了口气,直视着黎启臣:“难道真要动手吗?你好好衡量一下,大家还是省些力气吧……”
黎启臣苦笑一声,道:“罢了……我跟你走就是。不过这孩子……”他伸手一指乌阶,“是我们路上收的奴隶,你放他走吧!”
黎禀臣转头看向乌阶,乌阶也坦然地看着黎禀臣,眼中一片平和,并无畏惧。
黎禀臣走上前几步,轻舒猿臂,一把抓着乌阶转了个身,拉下他后颈衣领,只扫了一眼,便惊道:“他是‘三匠妾奴’之后?”
还未等黎启臣回答,乌阶手肘向后一挺,直戳黎禀臣肋下,黎禀臣一躲,手上便松了,乌阶轻轻巧巧一转身,便脱离了黎禀臣的掌握,躲到黎启臣身侧。黎启臣略略张开手臂,护住乌阶。
这几日乌阶跟着黎启臣学武,虽然时日尚短,但他资质上佳,又十分刻苦,俨然已有小成。此时,乌阶对黎启臣说道:“求你了,大哥……”
黎禀臣飘然回到队列原位,略沉吟了一下,对乌阶说:“你走吧!但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乌阶一怔,看了看黎启臣和公子琮,见两人都对他点头示意,便行了个礼,昂然向正门走去。走过黎禀臣身边的时候,乌阶抬头看了黎禀臣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愤恨,只一瞬,便转过头去,再不回顾,大踏步地走出了门外。
第三十四章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车行辚辚。同样的车,不一样的人。
这车,和公子琮当年劫持黎启臣、童率的车形制是一样的,工艺和装饰也不在其下。
因是盛暑,车内铺着沁凉的竹席,帷幔半卷,随着车的行进,灌进来阵阵微风,倒不觉得气闷。唯一不同的是车上坐了三个人,略显得有些拥挤。三个人中,只有黎启臣手脚被桎梏住,公子琮和晏薇都是手脚自由的。
护持的人、车、马都很多,总共有几十人的样子,光这辆车前后左右就有十几骑。黎禀臣也亲自在车旁护持,他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皮肤微黑,五官相貌和黎启臣很相似,但更有棱角,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车内,公子琮一直皱着眉头思索,一言不发。
黎启臣劝慰道:“本来就说要让他们护送去怀都,现在看来也没差别,见了大王,一切自有分说,公子不必担心。”
公子琮似乎并不在意黎启臣说什么,只脱口问道:“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行踪的?”
黎启臣叹道:“只要有人回去谷中一问,便知我们会去长岩关,而凡城是去往长岩关的必经重镇,我们一定会在此歇宿,只要严密监视城门、饭、宿三处,不难发现我们。只怕刚进城门时,我们就已经被盯上了……也是一路无事,有些大意了……”说着轻轻叹了一声。
晏薇道:“公子回去,自然不会有事,可黎大哥是逃犯,我身上的窝藏之罪也不知有没有洗清……”她略略顿了一下,又用手隔着衣服摸了摸那玉坠,“也不知,会不会连累公子瑝……”
公子琮呆了一下,似乎一直想着自己身上的种种谜团,并未想到黎启臣和晏薇两人的处境,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口。
黎启臣长叹一声道:“唉……只盼着路上会有转机……”
晏薇问:“你是说……童率吗?”
黎启臣点点头:“他们既然能找到我们,童率自然也能!”
话音未落,车戛然而止。只听得车外一阵躁动。
公子琮和晏薇挑开车帘向外看去,隐约只看到队列前面多了两骑,马上的人都是一身黑衣,因车子很矮,又有人群阻隔,看不太真。
公子琮便要挺直身子探看,突然斜刺里伸过一杆矛,矛尖距离公子琮胸口不到一尺,那持矛的兵卒喝道:“不许乱动!”
公子琮怒视着那兵卒,低喝道:“你想干什么?”那兵卒一滞,矛尖微微抖动着,却并不退缩,依然持矛凝立。
公子琮不再理他,直起身子长跪着,伸长脖子向前方探看,但此时黎禀臣已经纵马到了最前,和那两人不知说着什么,一人一马完全挡住了视线,更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黎启臣因被桎梏着,所以一直坐着没动。
晏薇回身对黎启臣说道:“前面来了两个人,黑衣黑马,不知是什么来头。”
黎启臣眼睛一亮,嘴边泛起了一丝微笑。
只过了片刻,那些兵卒便让开一条道来,黎禀臣亲自引导着那两个黑衣人走到了车前。
只见两人都是戴着风帽,遮住了头发和半张脸,但黎启臣一眼就认出了后面那个人正是童率,他笑嘻嘻地捏了一下晏薇的手,又对公子琮点头示意。
公子琮见他满脸笑意,也忍不住一笑,顺着他的目光转头向那两人看去,只一看,便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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