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喜事》第39章

“我一定要解蛊，所以才非得要样貌不可，要不你想要的话，你接着用我也不在意的。”
闻言花斩妍觉得有些疑惑，问道：“那蛊难道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吗？”
花清雨点点头道：“恩，要是十六岁之前解不了的话，我就会死……你不知道吗？我以为假娘亲跟你说过呢……”
“我……我并不知道会是这个样子……”花斩妍之前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就消失了，她叹了口气，苦笑道：“原来是这样样子，我原本以为我只是拿了你的美貌罢了，不想还会害死你……要不是……罢了，看来我们都是可怜的人。”
花清雨低着头，低声问道：“姐姐，你很在乎样貌吗？”
“自然在乎，怎么会有人不在乎呢？我尤其在乎，因为我知道这不是我的美貌，所以我比其他女子更害怕容颜的流逝，我怕有一天……有一天，都没了。”
“什么都没了？”
“这一切。宠爱，声名，男人的倾心，女人羡慕的眼光，还有筹码，活得更好的筹码……”
花清雨并不明白姐姐的话，或者说她并不理解。
“其实你很好。”花斩妍道：“至少你不像我这样子在乎别人的眼光，即便你变得美丽了，也不会活得如我这般累。”
“既然累，为什么一定要这眉毛呢？”
“因为放不下，因为有欲求。求不得，放不下，所以苦。不过既然注定是要失去这一切，我也应该开始尝试着去习惯了。”
花清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握住了花斩妍的手，认真地说道：“如果是你的话，宠爱、声名、男人的倾心、女人羡慕的眼光、筹码，还有你所说的一切一定都不会失去的。”
花斩妍看了一眼握住自己小小的手，眉头微展，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不止有美丽而已，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是出了名的才女，就连煮茶你也比别人煮的好，你还那么懂得讨人欢心，几乎人人都喜欢你，你看，即便爹爹知道我们换了身份还是更喜欢你一些，还是看不到我，还是只听你的哄，你说是不是？”
花斩妍失笑，点点头道：“好像真的是这样。”
“所以，你其实不用害怕的，皮囊好恶，原是无常。再美丽的脸孔也有容颜不再的一天，最重要的是皮囊里住的是谁，对不对？”
花斩妍笑了起来，点头道：“对。”
见花斩妍用那亮亮的眼神看着自己花清雨也不好意思起来，害羞地低下头有些扭捏地说道：“其实我也只是知道这些道理，并不懂得。就像我总是不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一样，其实我也看不穿，不应该说你的……”
“我们也不需那么快懂得，先知道，慢慢再懂得就是了。”花斩妍回握住花清雨的手道：“而且，你原就是可以说我的，因为，你其实才是姐姐，是不是？”
花清雨一愣，这才记起这一码事情，敲敲自己的脑袋道：“对啊，我才是姐姐啊……怎么办，我叫姐姐叫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那就别改了，我也听不惯你叫我妹妹，就像你说的，即便知道却不懂得，所以还是会不高兴，你便接着叫我姐姐好了，反正也差了不到一个月而已。”
花清雨点点头，这样也好，做姐姐的要管很多事情的，太麻烦了……
“清雨，虽然我们的娘亲之间有太多的悲剧发生，但是我们始终都是姐妹，是不是？”
“自然是啊。”
花斩妍笑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说道：“即便那一切都没有了，我还是会有个妹妹的，是不是？”
花清雨想了想，然后点点头道：“是啊，只要我没有死的话……”
“唉……”花斩妍笑着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还给你也好，这样我以后就不用不敢看你了，不用总觉得自己是个小偷……现在我好歹是可以直视你了，能跟你平静地说说话。”
花清雨想了想，认真地说道：“姐姐，你还是不能直视我……你比我高的，所以你只能俯视我……”
小折花
三十七章
“为什么要走！我不走，我要过段时间再走，我还没看到事情的最终结果呢……也不知道咱未来媳妇变漂亮了会是什么样子啊……”屋里传来孟老爷不满地嘟囔声。
孟夫人瞪了一眼孟老爷道：“你就知道看热闹，花家遭逢这样的巨变，你丝毫无怜悯之心也就罢了，怎么还当做好戏看？好歹花家是你未来的亲家吧！”
孟老爷满不在乎地说道：“你这人就是活得太认真了，谁的一生不是一出戏？谁不是演戏给人看？哪里有那么多可悲可叹的，你看我家未来媳妇看得多通透，这一切不过都是一片虚幻罢了，几十年以后，你我不都只剩下一把灰，不都是山坡上的一个土馒头？关键是现在活得开心，你就是不容易开心，你应该多跟我学学！”
“你还有理了你！不管怎样，明日咱就回京城。”
“我不要，你自己回去，我要等咱儿子的媳妇变样子了再回去！”
花清雨跟花斩妍站在门口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她们到底应不应该进去，可就在这时孟怀瑾走了出来，正碰上了站在门口的两人。
“你们站在门口做什么？”孟怀瑾问道。
“你呢，你爹娘还在说话你怎么就出来了？”花清雨问。
“我准备去找你啊！”
花斩妍笑了笑，对孟怀瑾道：“我们是来找孟老爷孟夫人的，不过你既然有事找妹妹，你们就先走吧，我一个人进去也是一样的。”
“成！”孟怀瑾也不跟花斩妍客气，拉着小花的手就走了。
“你找我做什么？”
孟怀瑾关上房门道：“你娘亲休息了？”
“恩，”花清雨点点头道：“娘亲很平静。”
“她说什么了么？”
“她说她原来不是个好人，所以她遭遇的一切都是报应，她骗我是因为她希望我觉得她是好人。她还说，她现在什么都想明白了，就等……”
“就等什么？”
花清雨低着头嘟囔道：“就等我嫁人之后就安心了，到时候她便出家去，安心地侍奉佛前，赎自己的罪过。”
孟怀瑾笑了起来，握住花清雨的手道：“也是，你不嫁人她也不能安心的。侍奉佛祖可是大事，你可不要耽误了你娘亲的修行！”
“我哪里耽误娘亲的修行了？”
“你一日不嫁给我，就耽误你娘亲一日的修行。”
花清雨一呆，然后迅速低下头去，嘟囔道：“你又没跟我说过要我嫁给你……我哪里会知道什么时候嫁……”
孟怀瑾想，小花也许会害羞，也许会生气，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太高兴了还是太惊讶了，竟然愣住了，半响才回过身来。
他猛地抓住花清雨的手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跟你说要你嫁给我，你就嫁么？”
花清雨想了想道：“反正我总是要嫁人的啊，如果是你要我嫁给你的话，我是可以嫁给你的。”
孟怀瑾不想计较花清雨的话里到底有几分心意，他只知道小花真的愿意嫁给他，只要这样就够了。
花清雨不知道为什么孟怀瑾会忽然这样高兴，把她抱得这样紧，动了动身子道：“你怎么了？我嫁给你你有那么高兴么？”
“自然是高兴的，没有更高兴的事情了。”孟怀瑾柔声道：“你不高兴么？”
花清雨想了想，低声道：“如果能让你高兴，我也很高兴。”
虽然孟怀瑾偶尔会被小花的无情打击到，虽然有的时候他会觉得小花是不是真的喜欢他，虽然小花从来没有主动对他表达过什么，但是只要他开口，她便总是会给他回应，这样孟怀瑾就觉得足够了。
孟怀瑾抱着小花叹了口气道：“你听到我爹娘的话没有？”
花清雨点点头。
“就算不是明天走，过两日也是要走的，朝廷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
“那你走便是了啊……”
孟怀瑾瞪大了眼睛道：“你怎么满不在乎的？”
花清雨疑惑地说道：“你不是有事情要处理么？自然是要回去的，我为什么应该在乎？”
“你怎么有时候聪明，有时候又怎么笨呢？”孟怀瑾有些泄气地说道：“你难道不会舍不得我么？”
“你不是还没有走么……”
“那就是我一走，你就会想我了，是不是？”
“你还没走，我哪里知道会不会想你……”
孟怀瑾再一次被小花的薄情打击到了，就在他想给小花点惩罚的时候，屋子里却想起了很不应景的声音。
“啧啧啧！”忽然房梁上穿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谁？”
“我，鼎鼎大名的折花公子张翟波！”
只见房梁上跳下一个人来，正是张翟波。
“夜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