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眸子通红通红的。
清梵见了,大概猜到了一些,心瞬间像是被什么划过,失落了一般。
皇帝派人去了边疆,寻找燕王和世子爷,想必是无疾而终了。
心蓦地一沉,笑了笑,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说道,“马上就要过新年了,新的希望就要燃起。”
说完,对着初九勾唇一笑,“可是见着寒江了。”
初九红着眸子,摇了摇头,“没有,听燕王府的人说好像去了边疆寻找世子爷了,皇上派出去的人都无功而返,他一个人能找到些什么,如今,燕王府已经挂起了白缟,准备发丧了的,燕王妃哭的声嘶力竭,几次晕死过去,就连皇后娘娘都安抚不住。”
清梵缓步走到了了炕前,坐了下来,拿起一旁的大明地域志,看了看,说道,“冰天雪地的,如若不是冻死了,也该回来了的。”
说完,书本缓缓的滑落,面色平静,无波无澜的说道,“你同我去一趟老夫人那里,此时此刻,不知道老夫人是否伤心难过的,不管怎么说,她理应去瞧瞧。”
初九一怔,不明白清梵什么意思,但还是听从了她的吩咐,搀扶着她去了永宁苑。
永宁苑外,站了不少的丫鬟婆子。
连着大夫人大小姐房里的丫环都一一等在檐下。
清梵抬进永宁苑的脚,顿在了那里,她不想在此刻见到大夫人和陌书玥。
檐下的丫环眼疾嘴快,急忙唤了一声,“清梵姑娘来了。”
清梵只好抬脚跨进了永宁苑,说道,“我来瞧瞧老夫人。”
那丫环微微屈膝,笑着说道,“那清梵姑娘稍等片刻,我进去通传一声。”
清梵想等的不是片刻,最好是眼下老夫人没空见她才好。
可天公总是不作美,这厢,丫环走了出来,笑着说道,“老夫人请您快些进去,外面怪冷的,不要冻着姑娘才好。”
清梵只好硬着头皮朝着屋里走去。
刚刚撩起帘子,便见着老夫人倚在银丝折枝花大迎枕上,半是抹着眼泪,一边劝说着趴在他腿间哭成泪人的陌书玥。
大夫人坐在一旁也跟着不停的抹眼泪,许妈妈立在一旁拿着绣帕帮着大夫人擦拭着。
清梵见了,心瞬间颤疼了一下,以前在医院的时候,经常见到这样伤心落泪的场景,可唯独这一次,不知道为何,竟也是心情沉重,难过的想要哭出声来。
她强忍着情绪,上前一步,说道,“老夫人您年纪大了,身子不好,节哀顺变,如今大小姐还未成亲,不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吗,若是嫁过去世子爷再出事,岂不是埋汰她一辈子的。”
老夫人没有说话。
一旁的大夫人缓缓抬起头,眸色一顿,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你懂什么。”
陌书玥却是睁着怨毒的眸子,恶狠狠地剜着她,“你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吗?称你的心如你的意了,滚,给我滚出去,立刻。”
陌书玥气急败坏地说完,便抬起手,抓起一旁的茶盅就朝着清梵砸了过来。
清梵急忙躲了开来,不幸的是还是被茶盅的残骸溅到了手臂上,细密的瓷器如同尖利的针尖一般,扎的她生疼生疼的。
清梵冷冷的提起受伤的手臂,冷着眸子瞟了一眼陌书玥,说道,“大小姐,念在你伤心的份上,我不予你计较,可你要知道,你与世子爷之间的亲事,那是整个大明国都知晓的,如今未进门,夫君就死不见尸,难到你就不怕他人说世子爷是被你克死的吗?”
陌书玥含着泪一步一步逼近清梵,双眸如同残酷的猛兽见着猎物一般可怕,只见她冷嘲一笑,“怎么,你心疼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肮脏事,说出去,谁怕谁?”
清梵一怔,抬眸迎向她,双眸狐疑的在她脸上打量着,说道,“我坐得直站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斜,大小姐可不要平白的冤枉人,有些话是不可胡说的。”
清梵知道,她今日就是选错了日子,不该来的。
一旁的苏妈妈急忙取了些药膏,帮着清梵涂抹在手背上,“姑娘,还是快些找个大夫瞧瞧。”
清梵瞟了一眼伤口,血依旧不停的冒出来,她轻飘飘的说道,“谢谢苏妈妈,清梵无事。”
老夫人见了不禁也插了嘴,“你这孩子,就是爱逞强,这日后要是留下疤痕,可不是难看了吗?”
清梵瞟了一眼陌书玥,说道,“老夫人的好意,清梵心领了,但真的没事。”
老夫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书玥,好自为之,这世子爷若是真的没了,你母亲也该为你将来做打算不是,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再晚就不好寻合适的了。”
一旁的大夫人叹息了一声,“这事如今不好办了,若是没议过亲,年岁大点倒没什么,可书玥与世子爷之间的事,如今天下皆知的了,娘若是有好点的年轻公子,可千万要记得书玥。”
陌书玥听到大夫人提起她的婚事,如今又求着老夫人,心下一想,便立刻明白,母亲是想把她嫁进宁府,宁府与她相配的就只有京城第一才子宁煦眠了。
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虽然宁府不及燕王府显耀,但宁公子不也是风度翩翩,惊才艳艳的意味绝佳公子么。
清梵抬眸打量了一眼陌书玥,只见她的双眸子闪烁着希翼的光芒,神采奕奕的,清梵见此,心底不由冷哼了一声,想来,她刚才的伤心欲绝都是假装的,若是真心喜欢世子爷,哪能这么快从他死去的阴影中走出来的。
当真是现实得很。
老夫人眸色一抬,冷睨了大夫人一眼,她竟把注意打到煦眠身上了,她使的那般手段让宁府的当家主母放弃了清梵,人家还会与她这样的心机的人议亲吗?
当真是把人家当傻子,由着她。
再说,宁夫人上次受了她那样的气,丢了这么大一个面子,就算书玥嫁过去,也未必就有好日子过了,为了两家人都好,这个事,她不参合为好。
老夫人轻轻咳了一声,“我一个老太婆,见人不过三五个,如今也老眼昏花的了,哪就晓得什么好人家的公子少爷了。”
大夫人淡淡一笑,讨好的说道,“娘,以前都是媳妇不对,老惹您老人家生气,以后媳妇定当……”
不等大夫人说完,老夫人就深深的打了个哈欠,“你们都退下吧,我乏得很。”
大夫人气愤的咬了牙,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就朝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不由转眸朝着老夫人瞟了一眼,冷哼了一声,暗道:你以为没了宁煦眠,书玥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找不到个好人家,你当真是小瞧了我杨予绣了。
用力撩起帘子,大步走了出去。
陌书玥见着母亲生气,急忙告辞,追了上去。
苏妈妈瞟了一眼清梵,笑着说道,“清梵姑娘,你也先回去吧。”
清梵乖巧的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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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皇帝因为痛失爱子爱孙,伤心过度,一病不起,而京城内外也禁止燃放烟火,一经发现,斩立决。
美好的新年所有人都在哀伤中度过。
唯有大夫人,笑的合不拢嘴,她拉着陌书玥的手,一起走进了正房内。
从一旁的柜子中,拿出一封信笺来,交给了书玥。
说道,“你看,还是你表哥想着你,这么多年都没忘记你,一听说世子爷出事,这不就来了信,关心你的心情和身子,还邀你去金陵散散心呢。”
说到这,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也可怜他的,这么多年,还想着你,一直未议亲,我都被你舅舅说过了好些回了。”
陌书玥看着信上的内容,脸上笑容慢慢的舒展开来,“母亲,那我真的要去金陵吗?”
大夫人笑着说道,“那书玥想去吗?”
陌书玥想了片刻,摇着头说道,“不想去,金陵那么远,我又不熟悉表哥家,这贸贸然的去了,总归是不好,我一个女儿家的,人家只怕对我生出嫌隙来。”
大夫人摸了摸陌书玥的头,“既然你不想去,那我差人去信,让你表哥上京城来,可好。”
大夫人说着,脸上的笑越发的灿烂了。
陌书玥害羞的点了点头。
刚刚说完,许妈妈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夫人,不好了,燕王府来人了,老爷正在前厅应付着,请您快些过去呢。”
大夫人一怔,这才正月初九,若是朝中的事,也不会寻到府上来,直接差人来请老爷便是,这到底是何事?
燕王和世子爷的丧事早就办完了的,难道是燕王府差人来退亲的?
那岂不是更好,这样的话,那书玥自是可以大大方方的嫁与她表哥了。
想到此,大夫人便让许妈妈帮着整了整妆容,便朝着前院而去。
前厅。
侯爷正与一个二十岁左右年纪的男子聊着琐事,但却见侯爷面上的神色很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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