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地老天荒》第255章


君亦衍皱眉拉开她,只见她泪眼模糊,真个人似恐惧到了极致。秦一晗大怒,上前就要再次扯过君忆箩,却被君亦衍撑臂拦住,秦一晗一愣,指着男人的鼻子怒极反笑:“我就问一句,那日你跟我说过的话算不算数?”
“算。”君亦衍平静地答道。
不意他答的这样毫不迟疑,秦一晗愣了愣,满腔怒火忽然之间不知如何发泄,他喘着粗气,喘了好一会儿才蓦地挥了袖子道:“好,我就再信你这一次!”他继而又眯起眼,瞳孔中都是浓浓的杀意,望向那个缩在君亦衍怀中瑟瑟发抖的女人冷笑道:“人不要脸至贱无敌,郡主大可以继续装疯卖傻!虽然我暂时不知道你耍了什么手段让他非要娶你,但我告诉你,我秦一晗的妹妹不是任何人都能欺负的,等我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包括细细的,新仇旧恨一起算!还有他——”他蓦地仰头望定她身后的男人,倏然大笑起来:“这个人有多绝情我比你更清楚,我倒要看看最后你是不是真能如愿以偿当上这个皇后!”
许久之后,城楼前恢复了原来的安静,不断路过的士兵或将领摆着军礀向他行礼。男人不发一言,默默的站在长街的中央,望着远处的街角,而那里,早就没了人影。
邱三牵来了马车,小心翼翼道:“爷,车备好了。”
君亦衍摆了摆手,神情有些恹恹的,没有说话,邱三想了想,小声地道:“军医看过了,说安小郡主只是受了点惊吓,无大碍。还有……还有夫人,仍是被世子爷带去了城守将军府。”
君亦衍垂目,良久不语。邱三在旁边等了一会儿,见他没什么吩咐,只得牵着马车又退下了。
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默默走到了他的身后,不用回头,君亦衍猛地反手一掌掴在那人的脸上。
文弱青衣的年轻男子顿时被打的一个踉跄,白净的脸上五指立现出,唇角和鼻子也一同冒出了鲜血,他也不去擦,双眼通红地捂住脸,却是笑着:“哥……”
“你闭嘴!”君亦衍一抬手臂指着他,太阳穴突突地跳,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道:“不想我打死你,现在就给我滚回谦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哈,因为不想把这段剧情打断,就连着一起攒到今天写完再发了
预告:下章悔婚来了_因为大婚和登基写完了,此文就基本是完了,后面的剧情不想打断,可能会一次性写完放上来,所以可能是后天更,或者大后天,看我写的顺不顺利筒子们耐心点
☆、196聘书。
七月十四日正午;勤王举旗伏降;朝廷收回兵权后依照承诺既往不咎,保留其封号及亲王世爵位,赐封地淮南;有生之年不得踏出封地。''。其舅秦峰身为前一品护国大将军;因涉嫌怂恿外甥造反,被判斩于街市;于行刑前饮剑自尽。勤王生母德妃因教子无方、德行欠缺被贬入冷宫,至此秦家彻底失势。原淮南王则因早前立有护国战功;被免于一死;剥其藩王称号,贬为平民;特赦不予流放;仍居住在淮南,但子孙后代永不再为贵族,淮南的封地权交由女婿勤王接手,“淮南王”称号易主。紧跟着,朝廷又下旨更改君朝兵律,规定从此以后无论亲王或异姓藩王,一律不得擅自拥兵。
一场策划良久轰轰烈烈的战乱就这样宣告彻底结束。剩下的便是处理整顿重编三军、指派大将固守边防、以及处理两个月来叛乱引发的后续事宜。最首要的自然是帝都,虽然最后一战开始的惊心动魄,结束则快得诡异令人瞠目结舌,但经此两天紧张的气氛,帝都依旧元气大伤,从聚河关开打到叛军伏降这十多日来的恐慌之气,加上先前的兵败如山以及消极迎战,帝都民心大乱,商贩们或关门避祸、或卷着身家钱财外逃,余下的也全部许多日不曾开门营业。七月十二战争当天城中更是引发多起暴乱,数万百姓惊慌逃窜,八个城门中有六个引起疯狂的拥堵和踩踏,当天被踩死的群众就多达四百多人,盗贼劫匪更是乘乱作案,顺着整条整条的街道堂而皇之地大肆挨户抢掠,商贩们损失惨重,以至战事得解后,朝廷不得再紧急分出一万禁军配合帝都衙门负责来整顿街道、挨家挨户修缮房屋、安抚百姓。毕竟,再有不足半月,帝都就将迎来君史上第九任君皇的正式登基大典和帝后大婚庆典,如此重要的仪式、如此万民同庆的庆典,怎么也不好在还笼罩着死亡气息的氛围中举行。
帝都官员们之任不可谓不重,一时间,除兵部、刑部,朝廷其他四个部门也忙的焦头烂额,尤以礼、户部为甚。先皇将日子订的实在太过紧迫了,但好在其留了遗诏,以内忧虽解、尚有外患、需勤俭开支为由规定仪式一切从简,为表身先士卒,先皇连他自己驾崩后的行丧时间,也从《君典》上的一月缩短为七日。但日子还是太紧,又是两典同举,工作量依旧是巨大的,有官员连日来因太过劳累、在朝会上与大家一起商讨事宜时大脑一热就提出不若发银子,凡帝都百姓,成年者大典当日每人可获五两纹银,这样以来百姓们定当忘记悲伤,欢欣雀跃热烈响应。此提议一出,遭遇白眼无数,众臣纷纷指责,道遵先皇遗嘱,两项大典一切从简本就是为节俭开支,若是发放纹银,岂不是更加大了开支!那名提议的官员也知这提议荒唐,只是一时间被群起指责脸上无光,仗着座上新皇没有出声反对,便壮着胆子梗起脖子为自己找理,堂上顿时吵的不可开交。新皇面无表情地坐在龙椅上,最后仅是抬了抬手,言简意赅地道出一个“准”字,结束了争吵。
那名提出此议的官员顿时大喜,得意洋洋之色溢于言表,剩下的百官则齐齐噤声,仿佛刚才义愤填膺驳斥发银子是浪费国库的不是他们。新官上任三把火,何况是一国之君,虽然连日来大家小心翼翼地试探并观察,新皇帝少言温和,毫不暴戾嗜杀。但敢冒大不讳、铤而走险做出那种惊世骇俗的计策,快刀斩草、最后用看似疯狂的三言两语就平息叛乱,这位新皇的心机不简单。加上早前的公然抗旨、拒绝受封、威胁皇上,还有当年的当堂拒婚,这位看似温顺、几番起落的皇四子做过的疯狂事又何止这一件?
各自恍惚中,只听新上任的太监总管尖着嗓子叫道:“退朝。”而他话还没喊完,皇帝已然不见了踪影。朝臣们纷纷探头侧目,却见皇帝又是往那临溪阁的方向去了。这些日子除了按时上朝处理一些十万火急的公务,新皇对其他任何不紧急的事都是搁置一旁置之不理,除了下了一道令命户部拨款,大肆整修沉鱼宫,作为将来皇后的寝宫外,皇帝对登基和大婚的筹备工作几乎都从未过问过。据宫人们说,除了上朝睡觉用膳,新皇最常做的事是与那位秦世子在临溪阁赏景,每次下了朝就直奔那里,秦世子必然也等在那里,二人会屏退所有服侍,一聚就是半天一天的,无人知道二人在谈些什么。''。
临溪阁里,秦一晗早已等的百无聊赖,坐在石凳上,一手把玩着玉扇,一手捻起刚才叫宫女们捡来的小石子往远处的溪水中丢去,激起一朵一朵的水花。听到脚步声他扭头望去,远远的,就见那人一身明黄的人走过来。近日这人是越来越少言寡语了,秦一晗上下打量他严肃的脸,也不起身行礼,抬着下巴眉梢一挑,打趣道:“不错,眼瞅着是越来越有帝王威仪了。”
君亦衍挥退身后一众奴才。刘完皱皱眉,终是躬身退下。大事得成,豫王府诸位封职的封职、赏赐的赏赐,他也被封为太监总管,代替了以前赖丛的位置。将这样重要的位置封给自己,表示爷仍是信任自己的,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有什么不同了,比如以前即便是同秦世子谈论紧要机密,也不会避着他们这些下属……也许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服侍左右所以主仆生疏了,又也许是因为身份不同了,毕竟,现在爷是皇帝了,刘完这样一想,再回身看一眼远处那道挺拔的人影,领着小公公们走远。
举步走入亭子,撩摆坐下,秦一晗将水杯推到他面前,以扇柄敲敲桌面,眯眼笑道:“听说你从户部拨了重金用来翻修沉鱼宫?”
君亦衍眉眼不抬,不置一词。
“你果然是狠心啊!”秦一晗瞅着他,忽然笑眯眯地道:“那个女人一定会疯的,虽然她现在已经够疯了。”
君亦衍似乎不愿再提这个话题,仍旧没有应声,只是举目望向远处的潺潺的溪流,阳光耀目,直射水底,水流澄澈剔亮,使水底下石子上的纹路都看的清清楚楚,不断有小鱼成群结伴从上面穿梭游过,水声涓涓,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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