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花汐》第3章


花汐端过药碗,坐起,自己咻咻喝着,像喝山珍海味一般。唉,谁让咱前世是个食不裹腹的小人物呢,饿鸡眼的时候,连狗食都抢过,从来不觉得汤药难喝。
咕咚咕咚,花汐像喝仙汤一样灌完了汤药,一抹嘴,告诉雨儿:“我说,你不用哭哭啼啼的,上帝不相信眼泪!以后,有什么委屈就和我说,就冲着你把我从鬼门关拽回来,我也会帮你的!”见雨儿傻愣愣的点头,花汐笑笑:“好啦,记着就行啦,甭哭了哈,给本小姐拿面镜子来,我得照照看,自己的尊容究竟是什么样的?”
雨儿哦哦两声,难过的站了起来,心想:小姐真可怜,受了刺激,连自己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走了两步,雨儿忽然顿住,又回过头来,流着泪对花汐说:“小姐,那事儿,我没告诉任何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千万不要再难过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吧!”
花汐这才明白,雨儿是为她哭的,于是感激的对小丫头笑笑:“谢谢你!快去拿镜子吧!放心,我不会因为别人的过错而惩罚自己的!”话虽这么说,难过还是再所难免的,花汐转过头去,不愿意别人看见自己软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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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儿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觉得小姐不像是个得了失心疯的人啊,说出的话,做出的表情,都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强,很令人费解。
不多时候,雨儿将一面银镜给了花汐,花汐照着镜子,总算找到了一丝安慰——鞠幽的脸呀,真不是盖的,漂亮得能让花儿也谢了!
花汐的小心尖一阵颤抖。
额滴神呀,镜子中的容颜,脸庞白暂,唇饱齿白,眉弯眼圆,鼻子小巧,简直就是一个中国古代版的玛丽莲?梦露!
呼呼,性感女神万岁!
摸着与自己前生有着天壤之别的脸庞,花花决定好好活下去,忘掉不愉快的一切,开始新的人生。但愿,黑袍子的承诺在将来某一天会实现。
养了几天,心口不痛了,花汐开始走出房门,接触鞠家的人。
鞠府是个大家庭,鞠老爷共有四房夫人,子女三双,三男三女。三个儿子都是嫡出,三个千金为庶出。鞠幽的娘在几个夫人中排行第三,却是最后一个生儿育女的,因此鞠幽在众手足中排行最小。鞠老爷疼她,胜过疼爱三个儿子。
前世没得到过母爱,这一世,白捡了一对对自己疼爱有加有父母,花汐格外珍惜。
除了父母亲外,鞠府的三个哥哥对她也好得没话说。他们一个比一个英俊,尤其是三哥鞠晨,眉挑眼长,颇有金城武的轮廓。
平日里,花汐有事没事,都去找他聊几句,或是听他谈论报国之情,或者央求他教自己练武。在鞠府这样一个商业大家,鞠晨是唯一会武功的,而武功,在这无枪无弹的乱世,显得尤为重要。
现在不但是乱世,而且是非常时期,因为湖城,原本属于颂国的湖城,眼下已经完全沦陷在金人手中了。
金国与颂国交战多年,早已结下深仇大恨。
此次,金人趁慕容暄大婚之机,在内奸的接应下,入城偷袭,一举夺城,驻城颂军全军覆没,慕容暄生死未卜。
得胜后,金军在城中肆无忌惮,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甚至强抢民女,发泄兽欲。
鞠老爷为了保全一家大小,无奈之下,无偿的向金军供米,以至于招惹了许多骂名。
有人骂鞠府软骨头;
有人骂鞠府是卖国贼;
有人骂鞠府就是潜伏在湖城的奸细;
更有甚者,说鞠幽嫁给慕容暄是一场阴谋,慕容将军是被鞠幽给害死的。
也不知这股邪风是怎么吹起来的?供米和奸细怎么会被牵扯在一起呢?鞠家的人很想不通。
舌头就是无形剑,骂声多了,鞠府上下都沉浸在压抑之中。
夜色早早的降临了,半圆的月亮藏在乌云后面,像魔煞的眼睛,令人心神不宁。鞠家人正围坐在一张椭圆形的大桌旁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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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吃得无声无息的,除了花汐扒拉饭碗的声音,几乎听不到别的。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花汐吃得狼吞虎咽。不知怎么搞的,她穿越到了一个全新的身体里,却仍然改不掉前世的秉性,仍然是如假包换的大胃王,很容易饿,一见了饭菜就控制不住吃相。
“你能不能小声一点!”大小姐鞠容终于忍不住,没好气嗔了花汐一句。她就想不通了,自己的妹妹,平时蔫声蔫气,娴静得像一株没发育的小草似的,怎么此番回来,变化这么大!现在形势不好,所有人都吃不下饭,她却依然是那副饿死鬼的德行,吃饭的声音大得吓人。“你怕墙外那些饿得发昏的百姓,不知道咱们家有粮食是吧?”气不过,她又吼了一句。
“说的什么话?”鞠老爷一拍桌子,对鞠容斥道,“你妹妹自幼身体不好,难得现在胃口好些,你这个做姐姐的,应该替她高兴才是!若是当不好姐姐,就滚回你的婆家去!别在这儿给我添堵!”
鞠老爷一怒,饭桌上的气氛就更加压抑了。鞠容满脸委屈的站起来,捂着脸奔了出去。她的布商相公也随即追了出去。
鞠容的亲娘鞠二夫人低着头,默默的用帕子擦泪。
三夫人轻轻拽着鞠老爷的胳膊,示意他不要生气。三位公子不打商量的同时拧起了眉头,似乎这个家,再也待不下去了。
此情此景,花汐也吃不下了,轻轻放下碗筷,缓缓环视一周,平静的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荒!纵然有天大的愁事,也得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有力气了,才有胆气,有胆气了,才有神气,才能去面对风雨!现在敌人就在门外,咱们如果连吃饭都放弃了,那么不用敌人杀进来,咱们就已经输了!与其一味的用大米去喂那些喂不饱的狼,不如自己吃饱了,把狼打跑!”
脆亮亮的话语,字正腔圆,润耳悦心,一下子扫去了室内的沉闷,也引来了一片惊讶的目光。
鞠家人无不意外,一向软弱温顺,少言寡语,天真乖巧的鞠幽,居然会讲大道理了!而且还蛮有道理的!
鞠晨率先从意外中睡醒,笑着环顾大家,说:“小妹说得一点儿没错!连她都知道强国先强身的道理,我们几个做哥哥的却只知道愁眉苦脸,食不下咽,惭愧呀!眼前,虽说城破了,轮为阶下囚了,可咱们不能像闷葫芦一样吊着等死,还得是个响当当的人!”
说完,他端起碗,学着花汐的样子,扒啦扒啦吃了起来,刻意将碗碰得当当作响。
这样一来,大家心照不宣,都觉得,花汐那夸张的吃相,实际是对现实的一种变相宣泄,是在昭显自己的坚强。于是由鞠老爷开始,他们一个接一个,都端起了饭碗,都吃出了动静,一个更比一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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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鞠府的饭堂,眨眼间上演了一场饭碗交响曲。
花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很无语呀很无语。当然,她也能理解大家现在的状态,落在敌人手里了,又活在同胞的唾骂当中,情绪扭曲了,总要有个出口来发泄。
突然间她有了一种想拥抱他们的冲动,不过,也只是那么一冲,还没等动呢,院子里就传来了狗叫。
鞠家有十几条看家狗,在同一时间狂吠不止,显然,有陌生人来了。
鞠老爷刚放下碗筷,一个家丁就捂着古式蓓蕾帽,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老爷,金人,金人,金……”他一边向鞠老爷喊着,一边向门外指着,胳膊伸得直直的。突然几个金人阔步而入,这家丁一惊,竟不知道将胳膊抽回来了,恰好指向为首那金人的鼻子。
没等众人做出任何反应,只见刀光一闪,唰,家丁的手被齐腕斩下,掉在地上,食指还直直的伸着呢。他嗷一声惨叫,晕倒在地。
那斩了他手腕的金兵饶是鄙夷的看他一眼,说:“颂人的贱手,也敢指我们将军的鼻子,欠剁!我看还有哪个不知道规矩的,站出来,让老子的刀解解渴!”他身形高大,气焰嚣张,晃动着滴血的大刀,简直就是个活阎王!
饭堂内的女人都受了惊,惊呼叠起,慌乱躲避。
花汐也没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不知是受惊了还是气愤,心口有些难受。忽然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头,三哥鞠晨抱着她的肩,安慰道:“别怕,有哥在呢!”说完,他冷静的看着那些金人,毫无惧色。
看着他刚毅而俊美的腮际,花汐有了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似有成千上万的小电虫,在心尖上爬来爬去。她想,若不是现在的身体和某晨有血缘关系,自己会爱上他的。正当思想在邪恶的开小差之际,花汐的眼角一凛,笃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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