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恋爱时代》第52章


能有误,比如,她真的没有打算结婚的男朋友吗?她现在是货真价实的“白富美”,男人们怎可能任她闲置!当下心中忐忑。
路上,向飞忍不住问了,这样开的头:“你这个工作性质,晚上活动这么多,住小可家方便吗?”
沈画说:“肯定不方便啦!到优乐不久我就租房住了,贵是贵了点,条件好。上月初吧,房东突然要收房,说儿子从国外回来了,要住。只好先搬回小可家再慢慢找房,想租到合适的房子不容易。”
向飞重重放下心来,说:“我建议你买房,每月租房的钱用来还贷。交首付的钱你总有吧?”
沈画斜眼看他:“向总,外地人在北京买房光有钱是不行的,你们北京规定了,得给北京交税五年才有购房资格,我还得再等三年!”
向飞不理睬她的讽刺,说自己的:“我西城的那套小房——卖给你?”很想送给她,怕唐突。确定关于她的信息属实后,他对他和她的未来重新燃起了希望,须格外小心不能再有闪失。沈画“哈”了一声——二手房她也没资格买——向飞一摆手让她先听他说:“我们私下签个协议,等你有资格买房,过到你名下。”
沈画没有想到,一时说不出话,向飞看她一眼:“要不,现在带你去看看房?钥匙在你前面,你找找。”沈画拉开前面的储物箱伸手去摸,摸到了一把钥匙,确定是它后,握在手里。
已是深夜,路上车很少了,向飞带着沈画向西城区疾驶;路灯、霓虹灯、立交桥流线型的紫蓝装饰灯一一闪过,沈画视而不见,全部心思、感觉都集中在了手中的那柄钥匙上。钥匙饱满、硕大、坚硬,她握着它像握着她的梦:有了房就有了家,有了家在北京就扎下根了……
小区环境出乎意料的好,楼距宽,楼和楼之间是只有老小区才可能有的那种参天大树,树冠连着树冠黑黢黢一片,空气新鲜清凉,吸一口,沁人心脾。五层老楼翻新改造过,单元门有门禁,楼道里墙壁雪白,虽说仍是水泥地,但经年的擦拭令其光滑程度不逊瓷砖。
进单元门,上三楼,到向飞家门口,由于激动由于紧张,沈画全身发冷抽紧微微战栗,好像她马上要看的不是房子,是思念多年的恋人。
房门打开,向飞先进,沈画跟进。向飞边走边挨屋开灯,沈画跟他身后挨屋看如在梦里:房子比想象中大得多——向飞一直说是“小房”——两室加门厅的老式结构,实用面积目测七八十平方米,前后各有阳台。装修风格简约大气,今天看仍不过时。家具家电齐全,空调都有……
耳边向飞一直在说:“……这是我和我前妻的第一套房,后来,买了她现在住的那套。离婚时她带着儿子留在那里,我一个人回到这儿。再后来,买了我现在住的房子。这房闲多年了,一直没租没卖的原因只一个,它有着我太多的人生记忆,我儿子生下后就住这里。噢,这是我儿子房间……”
最后,他们来到了主卧。最初的梦幻感过去,沈画开始注意细节,某些细节让她觉得向飞话可疑:地板桌面窗台没多少灰尘完全不像是长年空置。及至来到主卧这感觉更加强烈:双人床床罩四垂,下面的枕头被子呼之欲出……像是有人在住——如果有人,谁?
她对他粲然一笑:“向总,您这房很干净嘛!”
向飞环视着点头:“嗯,司机会定期过来通风,有时就手擦擦灰……”她笑而不语,他忽然明白,攥起她胳膊拉她到床跟前,站定,手照床上一拍,尘烟四起!沈画全无防备下意识捂住鼻子跳开,向飞在尘烟中掀起床罩——下面果然是有被子的——照着被子又那样一拍,又一股尘烟!
“现在你相信我了吗?”他问沈画,目光炯炯。
沈画有些慌:“房子长年空着并不好……有人住是正常的……”猛地收口,她的回答完全是此地无银不打自招。
向飞笑起来:“但是,的确没有人住。”收了笑,正色道:“沈画,你以为的我的某个人,不存在。我有洁癖,宁缺毋滥。”
沈画摇着头笑:“向总,我们分开一年了,您还是这样!”
向飞也笑:“这样是哪样?”
沈画选了个词儿:“——直接。”
向飞点点头:“你也是——沈画,你不觉得我们俩很像吗?都聪明,都顽强,都具浪漫情怀又都非常现实——”
这时沈画忍不住插句:“嗯,您的现实我领教过了。”
向飞针锋相对回:“我、你,如果只浪漫不现实,走不到今天!”
沈画便不再吭气——不再矫情——他懂她如同她懂他,他们看对方如同看自己,清清楚楚如看玻璃缸里的鱼;当初他的选择、做法无可指责,换她,也一样。沈画的可贵在于,对人对己,同一标准。
那天晚上在那房子里,向飞手写起草了房屋买卖合同。总价五十六万——当年的市场价格,如今得二三百万。坚持当年价格的好处是,既顾及到了沈画感受,让她“买”下这房;又顾及到了她的经济能力,让她买得起。当听沈画说她现在只能付一半钱时,向飞再也忍不住地开心大笑:“那就先付一半,算首付!”为让游戏更逼真有趣,接着又说:“余款月付还是季付?按银行贷款付利息啊!”
沈画在合同上签名时手抖得几乎写不成字,当初离开父母义无反顾来到北京她设想了很多,但从来没有、没敢想,她能在不到两年时间里,在购房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向飞的用心她明镜似的清楚,那周到、细腻至骨髓的体贴,让她心悸动不已——心动的感觉真好啊,久违!
……
沈画把海潮跟她借钱的事跟惠涓说了,惠涓也没钱,搁基金了,封闭式,不到日子不能赎。好在海潮调查结果一出来钱就能动,耽误不了刘旭刚买房。所有人都认为海潮的事会很快过去,除对他人品、能力的信任,与他说起这事时的轻描淡写有直接关系。
这期间海潮一边接受调查一边加班加点工作,经过一次次紧密严谨的调研分析,心里有了底。某天,他向董事会汇报:“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我们对光瑞的分析、决策没有方向性错误,目前市场需要时间,我们要做的是,缩短这时间。下步,我将再派人进驻光瑞,帮他们加快‘脑神宁’的推广覆盖速度——”这时手机在桌上跳动,瞥一眼手机屏,号码陌生,本想不接,但注意到来电地点是“江苏无锡”,还是接了。
是妈妈单位的电话。妈妈突发脑卒中被送进当地医院,医院说可做颈动脉内膜切除术,但手术须海潮签字,海潮赶不回去可授权单位代签,手术须发病后48小时内做,否则会发生脑软化失去手术意义。但同时他们说,这种手术他们很少做没有把握。话里话外透着这样的意思:不做肯定死,死马当活马医。
接电话时海潮看了眼腕上的表,距妈妈发病时间过了十小时他还有三十八小时。收起电话后静默几秒,遂狂风暴雨般安排落实这几秒钟内他作出的决定:让手下帮着订能订到的无锡到北京的最早航班,头等舱;给邓文宣打电话;按邓文宣要求让无锡医院把病人的脑部片子网传过来;与无锡医院通话时机票订好;结束与无锡医院的通话把航班信息通知妈妈单位,让他们落实送机的人、车;北京这边,他安排接机的人、车……
海潮让妈妈在发病48小时内、在北京最好的医院由最好的专家做上了手术,但妈妈辜负了他。躺在ICU室,撤去了插满全身的管子,妈妈看上去整洁清爽睡着了一般安详。他坐妈妈身边握住妈妈的手,那手温热,过好长时间了还温热——忽然他想是不是医生搞错了,赶忙抓起妈妈的另一只手,冰凉彻骨……
前所未有,一天一夜多,小可无海潮任何信息,邮件电话短信统统没有。打他电话,通了,不接。她想他可能忙,投行工作她了解,忙起来上厕所都得插空。刚开始不接时她想,可能正加班呢;再后来不接时她想,可能加完班睡了……下课后再打,电话里头说“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小可打惠涓手机。惠涓和邓文宣在下班回家路上,惠涓借口开车把电话给了邓文宣。刚才他俩正说这事,还没商量好怎么说。固然小可和海潮妈妈感情尚没多深,但她会痛海潮所痛,那痛很痛。邓文宣接过电话字斟句酌:“小可,是这样的,海潮母亲去世了。之前海潮工作上不是还遇到了点困难吗?两件事加一块儿,可能顾不到你那边了……”
结束通话,惠涓问电话里小可听起来怎么样,邓文宣回忆着:“她没想到。问海潮现在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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