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花载酒少年事》第117章


此生再无相见之日。
☆、第103章 尘埃落定
颜央重新出现在安京的时候,刚好是秦商生下孩子的那一天。与之前所猜想的情况不同;她生下的并不是女儿而是个儿子,取名顾祈。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个新出生的小生命身上;第一个发现他的还是刚刚生完孩子的秦商。与别的产妇不同;第一次生孩子的她并没有受到多少痛苦折磨;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就顺利的生下了顾祈;而且精神很好。
“颜央?”就是她这一声中气十足的惊呼;所有人才发现了屋子里不知何时多出的那个人。
颜央从出生至今,还从未被一群人无视的这样彻底。但在其他人神色各异的注视下,他也只是走近了几步去看那刚刚出生的婴孩。他在看孩子,所有人在看他。
“你的脸?”不知是谁先问了一句。
原本遍布伤痕的一张脸;如今竟像是从未受过伤一样毫无瑕疵;如同一整块莹润的白玉。知情的不知情的都在感叹庄山真是个神通广大的地方,竟然连那种伤痕都能医治。唯有顾尔雅一个人抬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颜央倒是没做回应。
“你怎么回来了?”这时才有些疲惫的秦商懒洋洋的问了一句。
她本以为他会永远留在那个深谷之处,再也不会在世人面前露面。
“补上一份贺礼。”他给她的答案,是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事情。
当初在那个谷底;他说要亲自给她钓一尾鱼当作贺礼;她怕他出去淋雨;便随口开了个玩笑,让他重新想一个贵重点的贺礼。结果他真的当了真,而且还履行了承诺。
“在哪儿呢?拿来啊。”她笑着朝着他伸出手。
“过些日子再给你。”说完,他便像其他人一样为了让她好好的休息离开了房间。
等了没一会儿,刚刚成为父亲的顾尔雅也终于关上门走了出来。
“真是神通广大。”这是顾尔雅的第一句话。
颜央知道他在说什么。虽然庄山远离市井与世隔绝,但是关于天下大事和想要知道的一切事情却仍然可以了如指掌。比如新上任不久的内侍少监推崇苛政,陷害忠良,不仅让律法变得更加苛刻,还增添了一些惨无人道的刑罚,让人单单是听着就觉得毛骨悚然。但这对秦商身边的这些人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事不关己,他们谁也不会在意。不过,偏偏事情波及到了秦商的身上。
不知从何时起,安京中关于秦商的传言越来越多。从连着克死两个丈夫这种迷信的克夫之说,再到直言她想要再次夺权篡位,各种各样的负面传闻流传的越来越广。诚然,若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看,一个曾用强迫性的手段和武力压制登上帝位的皇帝,即使只是暂代帝位,所有人也不会认为其没有野心,何况她的夫婿是鹒犁的皇子。长陵长公主的地位太过尊贵也太过尴尬,如果皇帝稍稍“残忍”一些,早已会找理由将其治罪。
一切看起来都理所当然,但是又显得太过突然,倒像是有人刻意设计,刻意的让这些传闻在民间流传。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到皇帝耳朵里。如果换做别人,颜央一定会认为这就是皇帝本人设计的,用来除掉这个“障碍”。但以他对赵秦真的了解,他知道并不会那样简单。
“应该是有人怂恿皇帝这样做的。而且能让他狠下心来这样做,他的真正目的一定不是秦商,很可能是我。”颜央说起这些话的时候,还像是谈论天气一样的平淡,“故意让天下人觉得秦商有谋权夺位的野心,然后再用一件莫须有的事情诬陷于她。而就在她无言可辩之时,所有罪证会指向另一个人,也就是皇帝真正想对付的人。”
秦商是皇帝唯一的妹妹,他从小看着她长大。像是赵秦真那样视妹妹如珍宝,甚至觉得妹妹当皇帝也无所谓的人,他不可能真的认为妹妹会谋权,更不可能真的会对付自己的妹妹。只能是有人怂恿他用这样的办法,明着看起来是要对付长陵公主,实际上是要铲除另一个势力。也就是对于一个皇帝来说,真正的威胁——颜央。
当丞相的那段日子,颜央的恶名也算是天下尽知了。世人在心中痛骂他这个奸臣的时候,却也知道他才是这天下真正的掌权人。如今他虽然已经卸职,但是新皇帝一天不除了他,就一天难以安民心,也难以安自己的心。说穿了,哪怕是做样子,也要让天下人知道,无论是跋扈的长陵长公主还是奸相颜央,都已经被新皇帝“铲除”掉了。
“他们在赌你会为了商儿承担罪责,主动束手就擒。”换做以前,顾尔雅说起这句话的时候也许会愤愤不平,但是现在却平淡得多了,因为根本不在意。
“想杀我的不是皇帝,而是怂恿皇帝设下这个陷阱的那个人。”说到这里,颜央想起了前几日刚刚得来的消息,“还有,这一次的事,罪名是厌胜。”
厌胜,也就是魇镇。意思为以诅咒厌伏其人,是一种流传已久的巫术,无论是宫廷或是民间,都有人利用它来加害他人。尤其是在宫中斗争里,历朝历代都会出现类似的事情,有的是实情,有的则是被人栽赃。但是无论如何,即使是皇子储君沾上了这些事情,也会被帝王毫不留情的处置。只要与这两个字有了联系,便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倒是个好借口。”顾尔雅知道这个消息的时间并不比颜央晚,但他还是在暗中压下了所有事情,封锁了所有消息来源。
“商儿不知道这些事情,而且我打算永远都不让她知道半分。”他看着自己的表哥,平静的说着。“所以,这一次我可以听你的。有什么办法,说吧。”
“没办法。”意外的是,颜央摇了摇头,“就算是有办法,我也不想用。”
顾尔雅一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你。。。。。。”
“驸马。”府里的下人突然过来禀告道,“宫里头来人请。。。。。。请颜公子过去。”
“什么人?”顾尔雅的问题刚问出口,已经有一队士兵在禁卫统领的带领下擅自闯了进来。
“你们的胆子还真是大啊。”放下手里喝了一半的茶,顾尔雅抬眸看向为首的禁军统领,“谁给你们的权力?”
那个统领是新上任的,从前只听说过驸马的名声却没见过其人,现在看对方只不过是个长得温柔秀美的年轻人,便也多了几分轻视,“回驸马爷的话,是皇上口谕让末将请颜公子进宫面圣。”
“到底是皇上让你们来的还是内侍少监,你们自己心里清楚。”顾尔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虽然脸上还是笑着的,眼中却尽是凌厉的杀意,“我只说两件事。一,以后没有我的同意,谁敢擅自踏进公主府,死。二,把你的手拿开,别碰我哥。”
这个新上任的统领有很多事情都不算了解,而且仗着有内侍少监做靠山,根本没把这两个只听说过名字的年轻人放在眼里,所以一进门就不知死活的把手搭在了颜央的肩上扣住了他的肩骨。颜央虽然没有丝毫反抗,但在顾尔雅这两句话的语气之下,那统领愣是被吓得倒退了一步,连手也松开了。
“我很快回来。”最后,还是颜央主动站起了身然后跟着这些人进了皇宫。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留在原地的顾尔雅莫名的就想到了将近十年前的时候。那时,元贞帝慕容济驾崩,刚换好一身孝服的颜央跟随安京军离开,只留下他一个人看着他的背影。如今,情景相似,却早已是物是人非。那时的他还在伪装成无辜的样子跟随在自己的表哥身边,当时的他们与很多人相斗,但都从来不知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也不知道活着的意义。而现在,他终于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意义,自己想要的一切。那颜央呢。。。。。。
他找到了吗?
“尔雅。”屋子里突然传来了秦商那懒懒的声音,而且一连换了好多个称呼,“尔雅,相公,驸马爷。。。。。。”
“来了。”他应了一声,然后笑着走向了自己生命中的一切。
*
颜央进宫后并没有见到任何人。
他能猜到是明初召他过来的,但却连明初也没有见到。在跟随禁军来到宫内后,他就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花园中央,站了许久都没见有人前来,只能望着周围的花草出神。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许是阳光从一边照到另一边那么久,无法久站的他还是转身离去了。只是在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又突然回过身朝着不远处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个方向只有一棵树,而树后站着一个面容精致无双的少年。
少年他无从分辨对方那个笑容到底是歉意还是什么。
但他仍是把这一笑刻在了心底深处。
祟朝靖嘉二年,史书记载中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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