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一阵木樨花》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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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生哥……”东篱挫败地看着王生,只见他倒抽一口气,指着右前方的位置说“乔……乔方织!”
“织织!”他把望远镜递给东篱,只见她不敢置信地捏紧了右手,紧抿着上唇,一句话不说。乔方织穿了一件白色及膝裙装,像只幽灵一样从那辆车前方十几米的地方走过,东篱看见那两个亡命徒中有一个举起了手枪,拉了一下枪膛,她的心蹦的一下,推开车门就要往外冲,却一把被王生拉住“他现在还不想动手。”果然那人手里举着的枪又放下,但东篱知道,如果他愿意,轻轻摁一下那个扳机,织织立刻就会消失,像阿爸那样,像阿婆那样,像寨子里许多年轻人那样,瞬间倒下。
所有的苦痛在这这一刻达到极点,她不愿回忆的,逼自己忘记的那些鲜血枪声烟火味道统统回来,太可怕了,可是现在距交易时间只剩四分钟了,窒息感如此强烈,她没有时间再去害怕,唯有一边看着织织的情况一边拨家树的手机。
还剩三分钟,谢天谢地,那边终于接通。
“家树,这边有欧阳文攀的埋伏,你不要过来!”
“东篱……”家树的声音倏地沉下来,“谁让你去的?!交易地点改了,华少也已经落网,你……简直就是……愚蠢!”这是家树第一次骂人,可是东篱却笑了,他没事,他没事!
“谢勋,你去哪里?”东篱听到那边有警笛声,家树忽然大喊。挪开手机,那警笛声她也是听得到的,家树所在的位置离这里绝对不远。
“我要去做我一直想做的事,拜拜家树。”
谢勋的声音在手机里如此清晰,东篱想起他那句“总有一天我要手刃乔方织”心里莫名地颤抖,就听家树说“东篱,方织是不是在那里?”
“……”东篱没有说话,她不想回答,她自私,即使织织现在站在刀刃上,她愿意垫在她脚下,为她流血,为她死,但是家树不可以!他本来有大好的前程,有平淡富足的生活,他不该面临这些,要不是她们,他怎么会过这种生活!
正文 82从来薄福送倾城
“东篱,你听见了,谢勋到之前你赶快带方织离开,他这次不会让她活着的!”
东篱一边答他,一边快速地下车,织织已经走远了。她从那辆车视线不及的地方绕过去,远远地望着她。
织织站在废弃的厂房中间,她似是很迷茫,四处看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东篱看见她拿着手机摁下,嘴角一直挂着微笑,她们两个相隔十几米,可空旷的空间把她的声音拉高,她说什么,东篱听的一清二楚。
“你真的不怪我?”她很高兴,像是初次发现自己口袋里装了满满的糖果的孩子,那种知足感让东篱不忍触目。
“你真的不怪我?”她又问了一遍,但东篱觉得答案已经不重要了,她笑的那样甜,像是含了满口的蜜糖“如果是这样,那我送你一样东西……”她一手*着一个小小的盒子,说这话时略一抬眼,眸光似流波轻转,那时候东篱距她不过是两臂长的距离,她在她眼光的倒影中看到了——枪!
“织织!”东篱大叫,同时欺身向前,可是那人的枪比她要快的多——“蹦!”
闷闷的一声枪响后,她看到织织突然捂着肚子蹲下,东篱赶紧上前扶住她,这时候有人突然从她的右后方窜出来,飞快地抢走了乔方织手上的那个小盒子。
“我的东西!”乔方织快速地推开她,蹒跚着追过去。
“织织,你停下来!织织!”东篱半抱半拉,一边去打120,好像又回到了那年,她们被贩卖的时候,她永远跟在她身后,喊着“织织,我走不动了;织织,我饿,织织……”
厂房的正南方,是一处高地,上面有一段废弃的铁轨,对面就是一片采石场。她不知道织织哪里来的力气,硬是撑着爬了上去。那个刀疤脸的杀人犯一边跑一边回头望,他的同伴开着车在高地下对着他喊“老板说拿到东西就快点离开,一会儿条子要来了!”
“知道了!”刀疤脸忽然停住,飞身一跃,稳稳地落在车顶。乔方织又要追着跳下去,被东篱一下扑到在地,“织织!”
她似乎是昏了过去,东篱把她抱到铁轨旁,拍她的脸“织织,织织,你醒醒,织织……”她打了求救电话,可是这里离市区太远了,一时半会儿定是赶不过来。她又打电话给王生,
“王生哥……织织她她……你快点过来……”乔方织的白色裙装上满是鲜血,她惊惧地发现,枪伤不止一处,伤口很深,血一直冒一直冒,东篱只敢轻轻地蜷住她的身体,因为她害怕,她害怕她一松开,织织的内脏就要流出来了。
“亚那……”织织终于睁开眼睛。
“织织你不要说话……不要说话……”她轻轻抱着她,她就像是一片鸿羽,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亚那,我本来要去告密的……我本来想……想和家树死在一起……我不该……不该让你来找他……我后悔了……后悔了……你不能不能……”
“哇……”她吐出一口血,东篱看着她一边哭一边说“我知道,我知道他是你的,我发誓永远不会和他在一起我发誓!”
乔方织笑了,亚那多体贴,她一直都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她不会和自己争的,是她太笨,现在才想明白,可是,现在明白也不算晚的。
“织织,你不要说话,一会儿王生哥就来了,我们带你去医院,你好好休息……”
“不行啊,有些话……一定要说明白的……这个世界……欠……欠我太多,我只要一样……行吗?你……你……一定不要讨厌我……讨厌我……太贪心……”
“我不讨厌你,永远也不会讨厌你……”她的嘴里全是血,一双大眼越发清亮,像是一面澄净的镜子,倒映了满天的繁星“我要告诉你……”她突然抓紧东篱的手,“哇”地又吐出一口血来,眼神望着她身后,满是嘲讽。
东篱回头,两个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们,一个是谢勋,一个是家树口中的马警官。
“你还想杀她吗?!你还想让她死吗?!“她看着谢勋,突然笑了,一边笑一边又在哭”她快死了,她快死了……”
谢勋后退一步,满脸的冷漠,眼神望着乔方织,不知是什么情绪。她就要死了,就要死了,望望,你高兴吗?一滴泪不听话地擦过眼角,他努力抬头望天,这就是他这几年来一心想做的事,现在心愿终于达成,可是为什么他反而不是很高兴了呢?
“你们要的东西……“乔方织紧紧抓住东篱的手,眼神望向马警官,就见他快走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突然笑了“亚那,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你们……都要好好地活着,平平安安……平安……”
“在哪里?证据在哪里?”乔方织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一口一口地倒抽着气,马警官猛地弯下腰,晃着她,连连逼问“证据在哪里,快说,快说!”
“你滚开!你滚!”东篱去拨他的手,乔方织的眼睛已经翻过去了,她不敢相信地去拭她的鼻息。
没了。
没有呼吸了。
她死了。
织织死了……
上天所赋予她的生命是有限的,
因为正如白驹过隙一样,不会拖延;
正如闪电一样,不会留驻。
岁月到了她的末端,生命也消失净尽,翡翠树干枯了。
她永远离开了这些时日,永远冲破了这人间的苦难之网。
她死了,在这个暮春的夜晚,晚风令人沉醉,荒弃的铁轨上新生的绿草铺的漫山遍野都是,白色的花点缀其间,直连成了一片花海,一望无际。织织二十八岁,有着依然年轻美丽的容颜,墓志铭上什么华丽的词语都不会有,只有一句“她曾深深爱过及被深深爱着。 其中的“深深”,不要省略。”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一抬头就见到了文聿,他站在王生后面,整比他高出一个头。东篱看见他的时候,忽然哭出声音,“文聿,织织死了,她死了……”那么多悲苦,似是现在才敢发泄出来。他蹲*子,伸手去抹她脸上的泪,可是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干脆拖着她的脸,反复安慰“东篱,你先把她放开。东篱,警察来了,你先把织织放开……”他谆谆善诱,从来没有这样温和过。她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完全没了力气。女人就是这样,任何危机下,只要还有一点依靠,便会下意识的软弱起来,她好强,但也是平凡人,此刻有一个肩膀可偎依,总算上天待她不薄。
就在他们转身要走的时候,不知哪个角落里忽然传来手机的声响,唱的是“这绿岛像一只船,在月夜里摇啊摇。”谢勋从草丛里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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