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一阵木樨花》第80章


严晶晶撇撇嘴,骂了一声“神经病。”往左拐去。推开房门之前拿出粉扑来补了一下妆。
“师兄……这……这是……”她呆在那里,不是欧阳文聿约她在这儿谈事情吗,怎么现在反而是陶东篱躺在那里呢?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痛……来人啊……”地上的女人不断*,她站在那里眨了眨眼,迅速冷静下来,后退一步,轻轻地关上房门,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离开了。
她的意识已经渐渐沉沦,像是漂浮在大海之上的孤舟,四下相望,见不到海岸。
不能睡!不能睡!她狠狠地把头撞向一边的茶几,终于清醒一点,上面的麦克掉了下来,她用嘴打开开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了一声“救命”,然后晕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辗转,仿佛又回到了幼时,最快乐的时候是跟着阿婆去赶大集,她背着小篓筐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回头阿婆不见了,再一看周围的人也全都不见了,空荡荡的街头只剩她一个人在哭泣。
有人问,你哭什么?
她抽噎着说,我找不到阿婆,回不了家了。
那人说,是吗?我带你回家,以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真的吗?她惊奇道,你家里有什么?
有我和奶奶啊……那人故意拖长调逗弄她。
她歪着头“奶奶是什么?”
奶奶啊,就是老太太,很老很老的老太太。
是吗?她咯咯直笑,问,那你叫什么?
叫什么啊?那人又开始买官司“我的名字来自一首诗,你听好了……
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
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
馨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
此物何足贵,但感别经时。
咦……有人抖着嗓子说了一声,这是怨妇的诗,我才不要背。她抬头望着那人,就见她拿了一本诗册放在耳朵边上轻轻一抖,念到,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钢琴旁的人消失了,小洋楼也消失了,她不知是站在哪里,喃喃着说:家丢了,心也丢了,回不去,回不去了……
正文 102两忘烟水里
“东篱……东篱……”睡梦中总有人叫她的名字,她不回头,那人还在叫,她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我叫亚那,不准你这样叫我!”
“东篱,你醒了,东篱?”蔡宁拍拍她的脸,兴奋地对着身后的人喊“她醒了,醒了!”身后的人猛地站起,快速转身,出去了。她纳闷地看了一眼,传奇也在叹气,“来,东东,先喝点水。”
“这是在哪里?”她的脑袋还昏昏沉沉的,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蓝白杠杠的病号服,简直丑死了!
“东篱,你有没有不舒服?”蔡宁的手扶住她,关切问道。
“不舒服?”她依旧迟钝“我怎么了?”手却不自觉地去摸自己的*,“很痛,这里很痛,我怎么了?”她问他们,泪水划过脸颊,她惊讶地去擦,仿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哭一样。
“东篱……”蔡宁抱着她大哭,“你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东篱……”
“我不哭,我不要哭。”她低着头,掰着自己细长的手指,手背上全是针眼,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想知道,只是一直低着头,不愿见人。
“东篱,你不要难过。那些人一个都没好下场,文聿……”传奇猛然捏住蔡宁的手,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幸好她没有听到,幸好。
“我累了,想睡觉。”她不理人,自己躺下,背对着传奇和蔡宁,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你进去吧。”过了一会儿传奇出来,看到文聿在倚在病房门口说道。他摇摇头,闭上眼睛“等晚上吧,晚上我再过来。”
“不进去就快回家休息,你看看你现在那个鬼样子!”传奇也生气,别人不知道他这五天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可是一清二楚。他看着他对着电话那头人的说“对,对着下面打,但是我要活口!”何其的冷漠残忍,不过五天的时间,他为将要出国的严晶晶准备了三百五十克的海洛因作为大礼,亲眼见她在海关被抓才满意;两天前宋佳纯的父亲忽然被双规,坊间传言是欧阳家大公子为报复华少做的好事,可只有他知道,那是欧阳文聿亲自找的人,亲自准备的材料,亲手把他送进的监狱……
要比狠戾,他并不比欧阳文攀差到那里去。只是没人会以为这是胜利,因为他们失去的太多了,一段感情,一场婚姻,两个还未成形的孩子,还有各自一生的幸福,就算拿这三人的一生来陪,怕是也难解他心中的戾气。
这天晚上又下大雨,秋尽了,窗外寒气逼人,蔡宁为她关上窗户,掖了掖被角才和传奇出去。病房里空荡荡,静悄悄,半夜时候开始电闪雷鸣,她不知做了什么梦,忽然惊醒,额头上全是汗。床头站了一个人,高大的身躯隐匿在黑暗里,东篱能听的清他的抽泣声,哽在喉咙里,短促压抑。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你醒了吗?”
“嗯。”她回答,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
黑暗中他递给她一张纸,“你把这个签了,明天让传奇拿给我,以后……以后我们都……自由了。”
“好。”她侧过头去,望着窗外。雨依旧在下,闪电偶尔映亮天空,他像尊雕塑一样立在床前,“你难道……难道没什么话想对我讲吗?”
她维持着原来的角度摇摇头。
“可是我有。”他轻笑,无奈苦涩“我不能原谅你,更不能原谅我自己,所以我放你走。但是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不*人我也不要和你做朋友,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
她点头,重复着他的话“是陌生人。”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家树在哪里吗,这是地址。”他把纸条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开,关上门的时候轻轻地说“东篱,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
往日意今日痴,他朝两忘烟水里。
人说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他想了千遍万遍,从未想到他们之间,竟是这样仓促的结局。
正文 103沧海桑田
2009年,初夏。
在这北国的南部小城里,天气已算是闷热。白日里连续几天的艳阳高照,长衫都穿不住了。夜晚来临,天空却倏地阴了下来。在“初啼”旁的小巷里停了一辆车,里面坐了三男一女。驾驶座上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显然这小小的空间让他的长手长脚受到了束缚,因此坐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打开车门站了出去。过了一会儿,车上的另一个男人也走了下来。这人身板很直,穿一件黑色衬衫,往那小伙子身边一站,高矮相当,气质却立马就出来了,套用本地人的一句话说就是“简直就是一个衣服架子!”再看他的相貌,那也是极好的,只是神色傲然,不免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那小伙子个子虽高,但站立时佝偻了身子,一张娃娃似的脸,更显得不严肃了。他给那男人递了一支烟。那男人伸手要接,却不知为了什么,手停在半空又收回来了,对着小伙子摆了摆手“家里有小孩子,忌了很久了。”小伙子“哦”了一声,淡定得很。自己夹起烟来点了,眯着眼吸了一口说“这真是个好地方,你说呢,欧阳律师?”
那欧阳律师嘴角动了一下,算是嗤笑吧,无所谓地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把烟扔在地上,狠狠地拈了,眉头一皱,小呼了一声“靠!这地方还有这样的货色?”他喊得惊奇,那欧阳律师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去,只是一瞥,一张脸就掉下来了。
“初啼”是本地最有名的娱乐场所,这个点儿,正是热闹的时候。门前排了一溜的好车,宝马,林肯,兰博基尼,让人看了眼睛发直。名车配美人,这一溜儿的车群中,一个身影便格外的引人注目。
自然,是美女。
那女孩一头长发直达腰际,又直又亮,两鬓上简单的绾了,露出大小合适的额头。这么多的名车名流,莺莺燕燕,她却一脸的淡然,身上穿的是再简单不过的棉布衬衫,牛仔裤,斜背了包,从人群中穿过。
小伙子忍不住轻吹了一声口哨“小龙女啊!”
“我看是李莫愁还差不多。”那欧阳律师冷哼一声,一张脸越发的阴沉。
“怎么,认识?”小伙子玩心又起,也顾不得身前站的这个人是谁,很哥们地捶了他一下。
那欧阳律师看都没看他,一双眼直勾勾的盯了那女子说“我妻子。”
他不说是“女朋友”,也不说是“老婆”,而是说“妻子”?小伙子诧异地看他,按说两人年纪相当,都是刚出校门不久的年轻人,万不会这么想不开早早的结了婚,再说,眼前的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榴园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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