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额呼宫神》第59章


只是这次郑喆从皋京千里迢迢回都,先是大病一场,又被人冤枉陷害,很吃了一番苦头,没想到君夫人会在一切平息之后登门。
更没想到还是带着这么多礼来探望自己的亲儿子。
“龙肝,凤髓,虎骨,豹胎,熊掌,鹿唇,鲤尾,鱼胶,天鹅炙,酥酪蝉。。。。。。”女史还在唱礼。
“母亲,”郑喆扶额,连声打断,“母亲母亲,够了,太多了。”
君夫人把郑喆按在榻上躺好,自己坐在边上,捏着手帕擦眼角:“你走了那么远的路,本来身体就不好还跟着折腾,听说刚回来就病倒了,远山都进宫好几次请小疾臣。我早想来看看,可当时局势紧张,你父君另有安排,不许我来。”君夫人啜泣几声,摸摸郑喆瘦削的脸颊。“我可怜的子寿,怎么瘦成这样了。。。。。。”
郑喆心中默默道,您摸的这还是养回了几两肉的脸呢。
“元生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遭罪呢!这么多天,他可有为你说过话?”
郑喆握住君夫人的手,诚恳道:“这局不就是我与兄长、父君联手破的么,母亲别担心了。”
“为了个薛家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也就你们父子三人觉得值,”君夫人十分心疼,侧头问道,“若黛,二公子现在身体什么情况?”
君夫人倒是会问话,这要是郑喆,也就胡乱一句带过了。
若黛是君夫人培养长成的,对郑喆母子二人都很忠心。
“小疾臣之前来过,说还是原来五脏衰竭的病因,之前反复发热、木舌口滞、不哭泪出,都是脏气不充所致,”若黛如实陈述,“现下有所好转,不过小疾臣说情况不容。。。。。。”
“咳咳,”眼神瞟到眼皮抽筋都使唤不动下属的郑喆只好咳嗽两声打断道,“其实没那么严重,都是老问题了。再说现在还有客卿先生用方术治疗,效果很好的。”
君夫人大约也同小疾臣打听过了,并不惊讶,只是又拿手帕擦了擦眼角:“我原先还觉得泮山离都城太远,你平日事务又多,往来一趟多有不便,现在看来,叫你远离俗务静养身心是对的。”
君夫人许久没见到儿子,甫一见面发现儿子形销骨立,当下伤心万分,立刻命令与山齐的后厨将她带来的膳食野味烹饪了一半,做成丰盛异常的晚宴给儿子食补一番。
食材分量十足,烹饪的肉香飘出十里,暗卫们饿着肚子坚守岗位,谨防一些不知餍足的山林野兽深夜造访。
母子俩用完晚膳,郑喆将君夫人送出山道外。仪驾将起,君夫人撩起一角纱帐,无比忧心地嘱咐:“好生静养,不要操劳,听见没有?”
第40章 
“就是要二公子好生静养不要操劳的意思呗。”姜洲两手一摊,说道。
清晨有细雨,牛毫一般轻盈飘舞在白日净透的日光里,穿过淅沥的雨幕,泮山青苍挺拔,山风徐徐送来凉意,博闻堂檐角的琉璃风铃叮铃作响。
姜洲与司徒三少立在檐下避雨,不时有人冒雨小步穿过庭院奔来,履靴踏过院里积下的小水洼,在阳光中溅起五色缤纷。带了伞的人行走惬意,走进檐下将伞沿轻轻一磕,油纸面滑落的水滴摔碎在走道里。
“抱歉抱歉。”带伞的人将伞收进堂前竹筒。
“无事。”姜洲摆手。
“二位何不进堂里坐着,在外面作甚?”
司徒三少笑一笑:“等主人,观行人。”
檐下实际上零零散散站了十来人,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那人闻言哦了一声,进堂去了。
“二公子不来,我心里都不踏实,”姜洲继续之前的话题,“二公子就是改制派的掌舵人啊。”
司徒三少望着院门口陆续走进的人群,感慨道:“国君变得太快,我心里也不踏实。从前跟着二公子,干的都是忤逆上意的事,为此没少挨我家老头的揍。如今真是不一样了。”
姜洲道:“变了吗?哪里变了,我看还是那个一碗水端不平的君上。改制这么重要的事交给郑序来主持能行吗?我都比郑序有经验,呵。”
这声呵很灵性,司徒三少绷不住扑哧一下笑出来,拍拍姜洲肩膀:“你也别给二公子打抱不平了,他这一顿操劳干掉薛太傅,是该好好休息一下,本来身体就不好嘛。再说了,现在就憋不住,等到二公子都要给大公子打下手的时候,你又如何自处呢?”
姜洲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就事论事!你就说吧,论及改制谁能比二公子更有公信力?让郑序来主持,他能服众吗他?!”姜洲朝廊下私语的众人努努嘴:“你自己听。”
——“泮山学宫啊,我当年也是这儿的学生,兄台你是哪一届的?”
——“说起来我在念书那阵儿还没有博闻堂呢,大家都在露天广场听先生讲经,哪像现在这帮孩子条件这么好。”
——“若不是今日大公子在学宫召开集会,我真是难得有机会回来探望先生,事务繁忙啊。”
“什么情况?错了错了,”姜洲逮着司徒三少肩膀转了个方向,“听这里听这里。”
——“大公子主持,姜将军辅佐,这么个配置,是要指挥咱们去打仗吗?”
——“大公子军旅出身,正经八百的要务没处理过几件,君上将改制此等大事委派给大公子,这不儿戏嘛!”
姜洲冲司徒三少一挑眉毛,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神情。
司徒三少摇头道:“你再听。”
——“那依大人之见,应由谁主持最为合适?薛dang把持风向久矣,朝中改制新人本就不多,能者更是捉襟见肘,唯今形势,还挑得出一个有出身有功勋能压住场面又有点才干的领头人就不错啦。”
——“是呀,况且大公子只是主持改制进行,又非全盘把握,否则也不会在博闻堂举行集会,召我等前来集思广益。到场的改制派新秀那么多,还怕没有好想法?哈哈哈。”
——“诸位请看,右边那位可是李常任?常任大人弱冠之龄出任要职,为人精明能干做事干练高效,年轻人前途无量啊。”
——“诸位请看,左边那位可是赵常伯?常伯大人内秀于中厚积薄发,为人稳重正直十分可靠,有他在真是令人安心啊。”
——“诸位再看,前面那位可是尹伯家的公子?尹伯公子面如冠玉芝兰玉树,年纪轻轻就是都城各家闺秀竞相追求的对象,真是令人艳羡啊。”
——“最后一个叉出去——总之,有这么多青年才俊从旁辅佐,相信大公子一定可以圆满完成任务。”
司徒三少促狭地看着姜洲:“怎么样,有的是人替大公子服众呢。”
姜洲不服:“李子扬?赵常伯?他们哪里行,他们还不如——”
“诸位再看啊!那不是姜洲大人和司徒三少嘛!”
“哎呀竟然是公子喆手下得力干将姜大人和司徒大人!”
“两位大人跟随二公子走南闯北在各地实施革新事宜,能力毋庸置疑啊,有这两位大人在,诸位尽可放心啦!”
姜洲:“。。。。。。咳!”
司徒三少阖上折扇,挠了挠后脑勺。
博闻堂通向院门的小路上行人尽皆散去,院里一瞬安静。郑序姜虞出现在院门口。
“大公子晨安!”“元生啊,真是好久不见!”“姜将军别来无恙!”“明笃明笃你小子回来这么久怎么都没找我玩儿!”
檐下堂前一群人蜂拥而上。
姜虞难得脱下甲胄穿起常服,宽袍广袖锦衣玉带,倒也是端端正正的世家公子样。
姜洲隔着垒垒人墙对他的胞兄评价了两个字:“啧啧。”
“开会啦,进去吧。”司徒三少伸着懒腰,一脚撩起裳衣跨过博闻堂门槛。
博闻堂是讲学堂,北面坐屏前设了主讲席,主讲席下来是一左一右两个副座,堂里整整齐齐排列数十张蒲团。因为是集会,与学员听学倒底不同,每张蒲团前还设了小几,摆上汤壶小碗。
姜洲和司徒三少作为改制派有名的新秀,连推带让被人群大力举荐到了前席。
郑序被国君推上主讲席,姜虞作为他心腹,占了右下首的位置。
“左席是谁?”司徒三少折扇挡脸,小声问。
以左为尊,左席比右席地位还高。
面对上座唯一空出的位置,人群里隐隐有私语。
姜洲幅度很小地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一夜之间摆脱顽固派压制,改制新秀们迸发出的生命力犹如雨后春笋般争先恐后到令人心惊的地步,连会前对郑序信心满满的司徒三少都不由得捏了把冷汗。
“统一租税设立课税官刻不容缓!”
“被罢免的佐官必须复职,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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