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棵小绿草》第87章


如果能像楚靖这样……
这个想法甫一产生,皇帝自己便吓了一跳。
赵家的江山; 当真要交到一个外姓人手中?
即便他有这样的胸襟,然而将来去到九泉之下,恐怕也无法面对赵家的列祖列宗。
皇帝叹了口气; 视线不自觉地转向苏篱,突然心头一动——倘若楚靖娶了男妻,且没有子嗣……
不,不。
今上摇了摇头,果断地把这一卑劣的想法赶出脑海。
萧岗回来得很快,铿锵有力的回复验证了苏篱的猜测,也让众人明白了就竟发生了何事。
震惊的同时,那些对赵室江山,对今上忠心耿耿的老臣纷纷露出怒不可遏的神色——
赵义!
赵义他居然敢私铸兵器!
这、这简直是……意图谋反!
不用楚靖煽风点火,诸位重臣纷纷跪于殿中,请求皇帝惩治这个“不忠不义不孝之徒”。
南阳王颤着手指,痛心疾首地指着赵义的鼻子,用生平最愤怒的语气嘶吼道:“你、你这个……你如此大逆不道,将你的母亲、将你的弟妹、将南阳王府置于何处?”
“不,不是这样的……孩儿、孩儿没想谋反……”即便证据确凿,赵义依旧在拼命地为自己开脱。
他红着眼圈缩成一团,看看自己的父王,又看看上位的皇帝,急切中莫名地生出一股诡异的睿智。
只见他膝行上前,抓着皇帝的衣角泪流满面,“皇伯父、皇伯父您听我解释,侄儿只是、只是为了给您个惊喜……对,对,就是惊喜。
“您的寿辰快到了,侄儿听了府中幕僚的话,希望能暗中研制出新型的兵器,在寿宴之时献给您,为了让您开心……
“皇伯父,以前您一定要相信,侄儿没有半点不臣之心呀!”
他红着眼睛,恨恨地看向楚靖,咬牙切齿般说道:“姓楚的,你究竟安得何等心思?如此构陷于我,对你有何种好处?”
楚靖冷冷地哼笑一声,临死还不忘上眼药,果然是他赵义能干出来的事儿!
这话别说殿内的重臣们不信,就连南阳王都觉得他在瞎编。
尽管如此,你这位脾性温和,甚至有些优柔寡断的南阳王你还是希冀般看向上位。
皇帝与他的胞弟如出一辙的温厚的、总是微微扬着的唇此时抿成了一条直线,他并没有去在意赵义话中的真假,更多顾虑的还是赵氏的名声,以及自己身体本就不好的弟弟。
看着今上的神色,楚靖便暗自叹了口气,不用猜便知道,即便两罪并罚赵义此次恐怕也只是伤筋不动骨。
他内心里无奈地摇摇头,历史上的仁宗皇帝不就是这样吗?重视亲情,礼遇臣下,当官儿的即便犯了再大的错也挺多只是流放,更何况是在他身边养了十来年的亲侄子。
果然,今上做出决断——赵义不悌不孝,构陷义兄,欺上瞒下,永久性剔除请封世子的资格,保留宗室身份,贬至琼州,无诏不得回京。
闻听此言,你瘫坐在地,心内不知是喜是悲。
保住了性命,阖该庆幸,远赴琼州,是不是就意味着再也没有资格……肖想那个位置?
***
是夜,尘埃落定,文德殿中人去屋空。
苏篱走在长长的宫巷中,眼角的余光瞄着身旁高大的身影,犹豫半晌,低低地说道:“你……别难过。”
楚靖愣了一瞬,转而笑道:“你是说陛下对赵义的惩罚吗?”
他揉了揉苏篱的头,貌似轻松地说:“我猜到了,咱们这位圣人就是这样心慈面软。话说回来,如果换个手段强硬的,你老公我今天估计也得跟着倒大霉。”
苏篱略略一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凡今上疑心病重些,别管楚靖有没有真的勾搭太子妃,这顿罚都是免不了的。
想到这里,他心内的不甘不由地少了许多,身边这个人能够全身而退才是最重要的。
皎洁的月色中,楚靖边走一边摇头晃脑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心情看上去似乎不错。
苏篱捏了捏手指,到底没有再开口。
其实,他你刚刚说“你别难过”,你还有一层意思,是关于夏荷——这个曾经被楚靖救过性命,却同外人一起坑害于他的不像丫鬟的丫鬟。
作者有话要说: 手机码的……如果排版难看就忍忍吧!【笑哭】
呐,正如标题所说,这还“不算完”——明天继续这些坏蛋们真正的结局,包括太子妃。
晚安,小宝贝们~~~等作者菌能喘气的时候再统一回留言哦!ps:我都有看!谁悄悄不留我都记下了哼!
第76章 下场 。。。
【自作孽,不可活】
刑部大牢。
萧童一身戎装; 更衬得身姿笔挺; 面貌俊朗; 就连带路的狱卒都忍不住悄悄地往他脸上看。
萧童面无表情,像个没有情绪的木头人,只有琥珀色的瞳眸中偶尔闪过的晦暗能够显露出他此时的心情不甚美丽。
昏暗的甬道中; 只有“哒哒”的脚步声。
不知走了多久; 终于到了尽头; 往右一拐; 天光乍亮,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微型的四合院。
从逼仄的甬路到狭小的院子,不仅没有“柳暗花明”之感,反而让人的心情更加沉闷。
四面的房屋仅有一人来高,抬头看去,顶上的天空被密实的铁栅罩住——当真是插翅难飞。
狱卒躬着身子; 朝着西侧的牢记略略一指,态度十分恭敬,“校尉大人; 那间便是。”
萧童点点头,视线放到他身上。
狱卒头压得更低,识相地说道:“小人在外面守着; 有事您喊一声就成。”
萧童终于开口,“有劳。”
对方谄媚地笑笑,转身退下。
萧童抬起脚; 一步步走向那处低矮的监牢,双拳不自觉地越收越紧。
狭小的监牢内,一个细瘦的身影闭着眼睛,微扬着脸,倚在墙面上,似乎睡着了。
萧童却知道,她没睡,就像曾经她不想见自己,便故意装睡那样。
可是,现在的她是为了什么呢?
明明是她舍了自己送给她的玉簪,千方百计托人给他传的话。
透过密实的铁栅,萧童看向里面虽面色憔悴,却像是特意整理过仪容的女子,主动开口,“你要见我?”
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清。
夏荷心内一涩,半晌才睁开红肿的眼睛,沙哑地说道:“你知道了吧,秋收之后,我就要被押到西北去了。”
“嗯,方才听传信的人说了。”语气平平淡淡,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倘若放在平时,面对他这样的态度,夏荷必然会骄傲地别过脸,再也不多说一个字。然而,此时此刻,为了改变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她只能把内心的高傲踩到脚底。
夏荷深深地吸了口气,继而抬眼看着对面的男人,泫然欲泣,“你从前说过的,都是假的吗?”
萧童眸光一暗,声音更加低沉,“你可中意我?”
“我……”
夏荷想说“中意”,此时的她想拼命讨好眼前的男人,然而,当她对上萧童那双带着寒意的、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时,所有的说辞全都噎在了喉咙里。
萧童看着夏荷,想起了两个人的初遇,当年的她红唇粉颊,笑靥如花。她说:“郎君,来碗热汤,暖暖身吧!”
彼时的他身负重伤,贫病交加,倘若没有那碗热汤,恐怕很难熬过那个冰冷的冬夜,也就不再有机会遇到楚靖。
他把她放在心里,整整十年……
萧童阖起双眸,或许是不忍看她此时的狼狈模样,也或许是不想见她丑陋的灵魂。
“夏荷,”这是他第一次当面叫她的名字,没有羞怯,也不再悸动,“你并不中意我……”
再开口,声音比狱中之人还要沙哑,“我原本以为我可以等,你却没给我这个机会。”
夏荷颓然地跌坐到地上,是呀,我并不中意他,我只是……在意他的地位罢了。
萧童转身,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好自为知罢。”
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夏荷猛地惊醒过来,大力抓着铁栅,原本清秀的面容近乎癫狂。
“萧童——你忍心吗?”
“你忍心看着我去做一个千人枕万人唾的……军。妓吗?”
那个词,几乎被她嘶吼出来;即使只是这样说着,心里便泛起了巨大的恶心感。
——她家祖上代代为官,祖父更是官至宰相,若不是父亲站错队,若不是燕地起争端,自己和姐姐依旧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凭什么、凭什么!
萧童脚步顿住,棱角分明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倘若她谋害的不是于他有救命之恩、有再造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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