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音落 (完结)》第88章


夕阳斜照,霞光红了半边天,青衣男子打马缓缓行着。
腰挂玉笛,手持玉壶,时不时仰头灌一口兰花酒,砸着唇,手在额头搭了个棚,眯着眼朝西边看去。
河山大好,就该出来走走,闷在那宫里有什么意思?
唔,她闷声笑,乘风那家伙定是急坏了。可谁让他不告诉她那人的下落呢?想将她一直绑在那位子上,他做梦!
唔,这青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昔日名动天下的无痕公子,今日本该坐镇北国朝堂的一国之君。
无痕暗想:等找到那人,该如何收拾他呢?
又行了许久,夕阳没进云层,天就要黑了。
她加快速度,打马奔驰。
过了一阵,她觉得脸上一阵凉意,抬头一看,下雪了?!
这才十一月中旬,今年的雪下的可真早啊!
她拢了拢衣襟,看着越下越大的雪,索性也不急着走了。一手牵着缰绳,一手转着玉笛。
满天的飞雪飘絮,她转眸望向一处高山。隐隐中像是见到了一袭华衣男子独立山顶,似是要化雪归去,美丽的令人痴迷又心疼。
她停住马儿,看得惊心,迷蒙之时,有人踏雪而下,风吹起,衣袂翩跹,她一瞬间以为自己看到了神仙。
华衣男子羽扇轻摇,凤目望着她似有清流溢出,唇畔含笑道:“兄台,可否送我一程。”
雪中相遇
这事发生在盛德一十五年的时候,那年忻州乐家灭门,乐翎韵流落至江湖神秘门派沁音阁,改头换面,成了一英俊潇洒的青衣公子。
她初初进到沁音阁,就得了少主的身份,这必然会引得阁内上下议论。犹是,不管任务大小,她都会亲自去办,这样也方便了她游走江湖查探乐家灭门一事。
十二月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大雪纷飞地看不清前方的路。她坐在马上冻得牙齿打颤,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单薄披风,对着掌心哈了口气。
这次出来,她已经知道了皇帝下令彻查乐家一案,而后又不了了之。她不禁冷笑,果然是人走茶凉。爹为这盛朝天下守住半壁江山,皇帝却就这样让乐家百口人含冤九泉。
她轻叱了一声“驾——”,马儿哒哒地跑起来。不远处是座山,绕过那座山在往东行几日便是忻州地界了,她——很想回去看看。
行到山下时,她抬眼朝山上看去,山不算特别高,她坐在马上可以看见山顶迎风而立着一人,观其身形该是位男子,华衣如雪,与这漫天雪花飞絮溶于一体。她看着看着,竟是挪不开眼了。这样怔怔地瞧了许久,忽然眼前一晃,再定睛看时,只见那人自山上飞掠而下。
神仙下凡?
她惊得不知如何言语,忘了这样怔在此处乃是犯了江湖大忌。
“兄台。”华衣男子生了一副极好看的凤眼,微微笑时眼梢微抬,说不尽的风华绝色。
“兄台。”华衣男子见面前这位俊秀的公子总盯着自己看,他依然宠辱不禁的模样,心下一分好笑,又唤了声。
“哎,哎。”无痕总算是反映过来了,涨红了一张脸,连应了两声。
“公子,有何事?”
公子?朔月微蹙眉,然后展颜道:“今日风雪极大,我不知怎的与家人失散了。这里离最近的镇子还有些距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你请说。”无痕瞧着他一副难言之隐的模样,只觉得不忍。
朔月闻言浓眉一挑,作揖道:“兄台,可否送我一程?”
一时被男色所惑,一时的心下不忍,便是种下了日后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缘分。
很久之后,无痕回忆此事时,只用了四个字概括:“鬼迷心窍”。
此时的无痕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送,竟是将自己卷入了一场纷争。
半路杀出的黑衣人个个武艺精湛,她头一次面对这么强劲的敌人,虽自诩武功不错,然而此时身后还跟着个武功不怎么样的人,她便是有些吃力了。
她一面使出全力对付敌人,一面护着身后的人,没多久,手臂便有些发酸,体力不支了。
朔月悠悠然地躲在这青衣公子的身后,鼻间隐隐嗅到了一股极淡的兰花香,他心中一动,眸光闪了闪。
看着他额上渗出的汗,他心道差不多了,正寻思着怎么出招不会让人发觉,听得一声闷哼响起。
朔月眸光一动,瞧见他手臂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流出的血红中带黑,他暗道一声不好,欺身上前迅速出招,没多久,那些黑衣人就横尸地上了。
无痕瞧着地上顷刻就多出的一排尸体,恍惚了片刻,反应过来没好气地对身侧地人瞪了一眼。
她中了毒,身体有些虚弱,这一眼,在旁人的眼中便成了“眉目传情”,说不出的娇嗔可爱。‘
朔月心中一动,上前不顾她的反抗将人半搂着,马儿早在刚刚的打斗中被杀了,他望着没有丝毫停下的大雪,低低叹了一声,搂着人往山上走去。
找着一处山洞,该是猎夫的住处,里面有张床并一张小木桌,一只水壶,几只缺口的杯子和碗,墙角处甚至还堆了些砍好的柴。
朔月满意地一笑,将人放到床上,命令她躺好,便去生柴烧水,将随身的一把匕首在火上烤了烤,他起身坐到床畔,托起人倚在自己怀中,“你中了毒,我需将你的伤口割开,放出毒血,会有些疼,忍得住?”
无痕此时已是脸色苍白,嘴唇却泛出诡异的紫色,她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朔月小心地撕开她的衣袖,看了她一眼,一咬牙,匕首利落地割开了皮肉。血肉模糊的在白皙的臂上分外刺眼,他看得都有几分不忍,转眸望向她时,却见她咬着牙,眼睛睁得极大。
看来是个有故事的人,他心道。
两手按在伤口两侧挤出毒血,挤了会儿,觉着这样有些不顶用了。他心下一横,索性埋头,双唇贴上那伤口的时候,他清楚地感觉到身下的身子颤了一颤,这一颤,他便也跟着颤了颤,心跳没来由地慢了一拍。
无痕虽然意识模糊,但仍然知道这人是如何帮自己排毒的,她想阻止,却是有心无力,只得咬牙闭眼,默默受着。
朔月将毒血一口口吸出吐了,血终于开始慢慢泛出红色。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了两枚丹药出来,一颗自己服了,一颗喂进了已经昏迷的人口中,扣着她的下巴一抬,那药便被咽了下去。
他一笑,眸光又移到她臂上伤口处,从自己里衣上撕了些干净的布条下来,又咬碎了两颗丹药敷在伤口处,小心地包扎好。
掌中的肌肤白皙滑腻,他望着望着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鬼使神差地埋下头,缓而慢地轻轻在那伤口处吻着。
待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时,他如同着了火一般跳开几步远,床上的人……明明是个男子,他可是毫无断袖之癖的啊。
朔月走出山洞吹了阵子冷风,直冻得牙齿打颤才回去山洞。将烧开的水倒进杯子,凉了会儿,一手托起床上的人,一手端着杯子逼着喂了半碗水进去。
怀里的人昏迷着,水顺着嘴角流出来没进了衣襟中,他揪着衣袖想要帮她擦,却在半途僵住了。
今儿个是魔障了?朔月扶着额头很是郁闷。
小半夜的时候,无痕发起烧来。朔月倚着桌子打盹被她轻微的哼哼声惊醒,手探到她额上,心中一叹,去外面取了雪水,将毛巾浸湿了敷在额上。如此过了一个时辰,热度降下了些许。然而,未等他高兴,床上又抱着被子抖着喊冷。
朔月抚着额,默然注视着床上蜷作一团的人,一咬牙,将外衫脱了,钻进被中。
无痕身上的衣服早被汗水浸湿了,这样穿着是要生病的,朔月又是牙一咬,将她的外衫里衣一股脑除去了。
然后,他傻眼了。
怀里的人肤若凝脂,昏暗的烛光下透出几分旖旎的光泽。这,对于游历花丛无数的他来说其实不算什么。可是,她身上裹着的那层白布条是什么?他心中有什么开始慢慢清晰,手在离布条一寸余的地方颤了许久,终是覆了上去。
一层层的布条被揭去,他眼中的欲l火越烧越盛,终于到了最后一层,他的手蓦然顿住。
不可以。他对自己说,这样不好,她到底是为了救自己受伤。
可是,看看不碍事吧?另一个声音道。
不行!这一层下的风景,他闭上眼就可以想象该是怎样的美丽,这样的诱惑太大了。
朔月闭上眼深深呼吸,这个人身份不明,他不能冒险。
良久后,他睁开眼,盯着那一层白布条瞧了许久,最后叹息一声,垂头在上面连绵地印了几个吻,抖着手又将那布条一层层替她裹好了。
将人在怀里搂紧,他盯着她的睡颜,心中一个念头起,起身到外衫里寻来一物,融在水里,用毛巾蘸了轻轻在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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