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星城记》第195章

涟儿说了一通话，绕了一圈又一圈，到头来，为的就是最后那句“真是不够朋友”。因为涟儿虽然认识埃以碧儿不久，但是却察觉出埃以碧儿的一个小小的习惯。埃以碧儿很怕她自己在非幻觉的情况下，因为一些事情做得不够好，而令周围的人恼她。而方才涟儿恰是利用了埃以碧儿这点小小的人性弱点——
而埃以碧儿就为了涟儿这句话投降了。
而现在，当她站到那个黑衣首领面前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有些僵。她是为了涟儿的一句话一时冲动跑到这里来的，在来到这里之前，她想了很多。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想办法拖延祭天的时间。黑衣首领住的屋子，是所有屋子当中最豪华的。虽然比不得四千年后神星王国的建筑，但是，就这个时代而言，确实很不俗。石砌的屋子，木制的窗。黑衣首领坐在大屋的中央的一张黄色虎皮上，招呼埃以碧儿过去坐。埃以碧儿迟疑地走了过去，待靠近时，黑衣首领一把携了她的手，拉到自己怀里坐了。埃以碧儿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些僵硬，她道了句“首领”，但眼前这个人却道：“别这么称呼我，我有名字，我叫戎，部落里的人都称呼我为戎首领，”说着，他凝视着坐在怀里的埃以碧儿，问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又为什么想来见我，难道想做我的女人了么？”
埃以碧儿低头不语，戎伸指捏着她的下巴，一双浓眸靠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她。
其实埃以碧儿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低头不语，她低头，其实是想在戎的身上搜索传说中的天路半轮铜锁。但是，即便她用自己有限的目光搜索了，还是没有什么结果，那把铜锁并不在什么触目可见的地方。想想也是，如果那把铜锁触目可见，以孤魂使者那种神出鬼没的本领，或许这把铜锁早便到手了。但是埃以碧儿仔细盯着他的腰间，发现那里空空无物，正有些疑惑，那铜锁在什么地方时，埃以碧儿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下空了。察觉时，才注意到，自己已经被戎横抱了起来，往这屋子的一个角落里走去。埃以碧儿虽然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却用这样的法子算计过加奇得和凤遥。所以，那种场景的前兆，一经出现，她多少有些惊慌。她一时心跳得飞快，当然，不是因为激动才会有如此反应的。戎发现她忽然间脸颊涨红，一张脸凑了过来，笑道：“你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既然如此，我就让你做我的女人，”说完，他走到床榻前，手一倾，把埃以碧儿放到了床上。
“等一等，”埃以碧儿忽然急急地说道。她看到戎已经开始伸手解他的衣服了，不由得有些慌张。戎看到她的表情，倒仍旧一脸悦色地停下手上的动作，坐到床边，问道：“什么事情？”
“我，没有准备，”埃以碧儿的头埋得很低。这不是她本能的动作，而是在来见戎之前，涟儿教给她的主意。涟儿说，那个首领如果想对你做些什么，你就以这个理由拖延。埃以碧儿照做了，这一招，好像果然有些奏效。戎轻微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也是，虽然是想让你做我的女人，但如果就这么简单，也是不合适的，”说着，想了想，又道，“不如明夜祭天过后，我再宣布，让你做我的女人，这个部落的女主人？”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埃以碧儿觉得这个人有点荒唐，他根本不可能晓得她埃以碧儿是什么角色，尤其是不可能知道埃以碧儿不是这个时代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平平安安地留在这里，做什么他的女人。
“你是什么人，都没有关系，”他说，“因为我是最伟大的人类，我是人类的首领，只要你是个人类，我就不必担忧什么——”
“你是人类的首领，但是，如果你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如何别人会认出你呢，毕竟你身上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你就是首领，是最伟大的人类，”埃以碧儿如此说道，这三两句话，也不是她想出来的，是之前在地牢里，她被放出来之前，涟儿教她的。她只不过是捡了一个时机，把这三两句话，从嘴边冒出来了而已。
“我有它，”戎忽然挽起衣服的袖子，他的右手腕上有一一指来长的金箍，金箍上雕着一串花纹，手臂内侧位置的金箍上，有一圈圆形的暗纹。
“那是什么？”埃以碧儿不自觉地问出，戎说，“这是天路半轮铜锁，是从我的父辈那里继承过来的，这就是我身为人类首领的证明。”说完，他手臂伸到前方给埃以碧儿看，埃以碧儿伸指摸了一下那道金箍，发现它几乎是牢牢固定在他的手臂上的，好像根本取不下来似的。她问戎平时是不是都这样一直带着它，戎点头说是。埃以碧儿让他取下金箍给她看看，戎笑道：“等你做了我的女人，我自然会取下给你看的，”说完，他俯身倒在了埃以碧儿身边的床侧，然后伸手拉着埃以碧儿躺在了自己身边，然后轻声道：“既然你还没有准备好，那我就不勉强你了，等明日——”
她忽然没了声音，埃以碧儿伸手去探他的鼻处，发现他竟然睡着了。很难想象，这世上竟然有人会以如此的速度进入梦境状态。埃以碧儿圆睁着眼睛，发现他那只带着金箍的手搭在自己腰上，便微微折起他的袖子，露出那道金箍。之前在地牢里，雪儿倒是教过她打开这金箍的方法，埃以碧儿刚想按照她的说法去做，戎忽然发出声音说道：
“你在做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做，”埃以碧儿有些慌张，哪里能想到，分明睡着了的人，忽然会冒出声音，而且是在闭着眼睛的状态下。
“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戎问道，埃以碧儿一听他这样问，觉得有趣，便反问了一声：“你不是说无论我是什么人，都没有关系么？”
“我知道你在打这个铜锁的主意，”他仍旧闭着眼睛，但说出来的话，却是一语中的。埃以碧儿想要掩饰，但是他却笑道，“我是人类的首领，什么样的情况没有见过。你身边分明有个很喜欢你的人，既然如此，怎么可能让你心甘情愿地来做我的女人，除非——有更重要的事情，逼不得已。”
谁？喜欢的人？
埃以碧儿怀疑自己听错了，便不受控制地怔愣。这时，戎睁开了眼睛，他望着埃以碧儿的脸，忽然淡淡地说道了一句：“你——们，就是从四千年后来的人么？”
四千年后——
埃以碧儿一下子坐了起来，她半侧着身子望着一旁的戎，持续着怔愣的表情。戎抬眼向上，慢慢说道：“就在昨天深夜，我刚刚回到这里的时候，我收到了仙的指令，仙说会有一群从四千年后世界来的人来阻止——”
是尊主？埃以碧儿第一个反应便是如此，虽然在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她也隐隐意识到了这个想法之中存在着的漏洞。他的目光停留在戎身上，她倒没有直接开口承认，她就是来自于四千年后的世界的人。却是问道，她如何会认为她就是来自于那个时代的。戎没有想什么，直接说道：“可能是感觉。你还有你的那几个同伴，给我的感觉，不属于这个时代——但是看起来，也确实，你们并非这个时代的人。只是，我想知道，现在你们想做什么——”
“你可不可以不要明夜祭天，可不可以给我们一些时间，让我们找到我们需要的人，”埃以碧儿有些恳求似地说着，但是戎却说了一声“不”，埃以碧儿见他没有同意，有些焦急。但见，他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无知，索性也不想再如涟儿所谓的那样做了。她开口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执着，你为什么要相信那些仙会让你们不老不死，那是不可能的，就算你把魔罗杀掉了，仙也无法成全你们不老不死的梦——”
这时，戎笑了一下，他说：“你这样告诉我，跟我说话，你想怎么样，让我放弃祭天，放掉那个魔么？”
“我不是想让你放弃祭天，也不是让你放掉她，我只是想向你索要一些时间。只要有时间，我们就有机会把历史变成跟传说中一样，”埃以碧儿说着，用手指了指戎的手腕处，“把你的铜锁借给我们，让我们去天界，你可能想象不到，在你这个时代如果死掉了魔罗一个，日后四千年后，我们的国家，就不见，就不存在了。”
“我想知道，你的国家的事情，”戎说，“告诉我，我想知道四千年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他说到此处，埃以碧儿摇了摇头。她确实来自于四千年后的世界，确实知道神星王国里的事情，但是——
她不知道，四千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