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杂货铺》第41章


“嘿嘿。”池暝不知想了什么坏东西,咬了咬沈清濯微凉的耳垂,含糊道:“我们可修了万万年了,甜甜算一算得眠个几回啊!”
“……”
就知道他没个正经!
池暝兀自沉思,边沉思边计算:“凤凰给寄来的那叠小册子,内容还真不少,不过还是不够啊……得再找些。”
沈清濯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下意识问:“什么册子——”话音未落他就想起了凤凰之前曾寄过来的那些不正经东西,顿时脸一沉,狠狠掐了一把池某人,“你把那些东西藏哪里了?”
“才不告诉你。”池不要脸笑眯眯,权当那一掐是在调情,“你想学吗?我教你啊!”
说起来那些内容,他还一个都没实践过呢,小甜甜虽然不排斥他亲近,但是总是矜贵得不得了,鲜少同他胡闹,噫,不行不行,以后找机会还是要拉着小甜甜一起“好好学习”的。
他打定了主意,心情愉悦,搂着沈清濯清瘦的腰,吹起了口哨。口哨声在石洞里回荡,渐渐地传远了,池暝顿了顿:“要出去了。”
果不其然,又飘了一小会,便见亮光。
小舟载着两人飘飘忽忽地穿过长长的山洞,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灿烂阳光尽数落下,不远处屋舍烟囱上炊烟袅袅,偶尔传来三两人声,吆喝着,有男有女。
舍舟上岸,放眼望去,这回是真的和《桃花源记》里描述的差不多了,屋舍,农田,不少男男女女正忙碌着,男人在地里干活,女人在家里操劳,瞧着似乎是一派和谐景象。
两人并未急着过去搭话,就站在一边,打量着面前的这一切。
这些人穿着各异,在田地里干活的男人穿着白衬衫黑西装裤,上面已经沾满了泥巴,脏兮兮的,在屋舍里走进走出的女人穿着漂亮的长裙,只是裙摆都沾满了灰尘。
不过他们都没有在意,脸上的笑容似乎充满着快乐。
不知怎么的,瞧着就有一种既和谐又违和的微妙感。
池暝看了一会,把他们的样貌都看得一清二楚,低声道:“这些似乎是……”
“……是那些走丢的生魂们。”
“咦,你看出来了?”池暝对魂魄一道不甚了解,他只是在特管局曾粗略翻过那些失魂昏迷之人的资料,那资料里夹带着照片,被他记住了。
“你看那个女人。”沈清濯不答,下巴朝某个方向轻轻一抬,略作示意。
一个长裙女人刚走出院子泼了盆脏水,转身是恰好露出面容来——这不就是方才来杂货铺还留下了那画着桃花林书册的女人么?
女人也瞧见了他们,愣了愣,旋即大声喊:“哎!你们是谁啊?”
她如今这神情模样和方才杂货铺里大不相同,杂货铺里的她结巴而呆板,这里的她生动活泼如常人,一手举着盆,一手叉着腰,疑惑地打量着两人。
沈清濯抬手指了指河上飘着的小舟。
女人恍然大悟,笑容热情了几分:“啊,是外边来的啊。你们可算是来对地方啦,我们这儿,很好的呢。”
“是吗……”沈清濯佯装疑惑地四处望了眼,露出了恰到好处的不解,“这儿是……?”
女人还没来得及回答,屋里忽然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小洁?小洁——人呢!帮忙把树头那坛子酒给刨出来!”
“哎——”被称作小洁的女人应了声,叉在腰上的手举起来朝他们俩挥了挥,“来坐坐吗?”
……
女人将盆搁在一边,摸出个小锄头刨树下的泥土,不多时就挖出来一坛酒。她利落地拍掉坛子边上的土,拿着站起身来招呼两人一同进屋去。
屋里有两个男人正站在桌边,不知忙活着什么,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头也不抬地喊了声:“快快,把酒拿来!”
女人应了声。
走得近了,才发现这两个人正围着个酒坛子在折腾着什么。酒坛子里散发出浓浓的酒味,其中一人手里捏着团黑漆漆的东西,正使劲地往坛子里塞。
但是那东西恰好比坛口大一点儿,男人塞了好半天,都没法把它塞进去。
“嘶。”他塞得不耐烦了,随手把这黑漆漆的东西扔到桌上,哐当一声。
那是一只两个拳头大的乌龟,脑袋缩进去,四肢和尾巴却神了出来,僵直着杵在那里,不知生死。扔到桌上时它被翻了个背,还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小陀螺似的。
男人道:“这别是个铁壳王八吧?硬成这样。”
另一个男人就笑了,沙哑着嗓音漫不经心道:“塞不进就把它四肢给剁了。”
“有道理。”
这话很快得到了应和,最开始拿着乌龟的男人摸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就要捡起乌龟剁它四肢。
那乌龟大概是感觉到危险逼近,突然惊醒,僵直如石块的四肢猛地一蹬,就翻了个身。它的脑袋仍旧缩着,身子却极为灵活,甚至跑得飞快,趁两个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噔噔噔地爬到了桌沿边。
一脚踩空,它掉了下来,骨碌碌地滚到了池暝脚边,然后又背着地,摊着,不动了。
池暝盯了它一瞬,弯腰把它捡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可爱嘤法联军的地雷~啵啵!
☆、第42章 书中境与无方笔(4)
那两个男人这才发现屋子里多了两个陌生人。他们“咦”了一声,没有露出太诧异的神色,反倒是心领神会一般:“两位是外边新来的?”
池暝掂量了几下手里的乌龟,不答反问:“这在做什么?”
其中一个男人看了眼他手里僵着四肢的无头乌龟,笑了笑,声音沙哑:“这乌龟偷喝了我们一坛子酒,正捉了它想泡酒呢。你们要是要,就给你们玩儿。”
池暝就毫不客气地把这满身酒气的乌龟往兜里一揣,连声道谢也没有。
时间不早了,女人要忙着去做饭,和他们匆匆介绍了一句“我叫张小洁”,就拽着其中一个男人走开了,剩下那声音沙哑的男人还面带微笑地站在桌边,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
沈清濯并不急着套话,礼貌地笑了笑,就要告辞——情况未明的时候,欲擒故纵是个好东西。
见他们俩说走就走,男人的笑容略略收敛了几分,微微站直了身子,问:“你们不好奇这是什么地方吗?”
沈清濯侧头望了他一眼,答道:“大概是我们不该来的地方。”
男人又笑起来了,他长得有些阴柔,笑起来时声音却很沙哑,和他的样貌极为不符,透着股违和感。他神情闲适地走过两人,在门口停下了脚步,彬彬有礼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既然来了,就没有不该来的说法。走吧,我给你们讲讲这里——毕竟这儿好久没有新人来了呢。”
……
天色渐晚,夕阳西斜,余晖将天际染得一片火红。桃花清香沁入鼻端,浓腻得让人想打喷嚏。
男人叫仲承,据说是已经在这住了十几年了,看着这里由一片荒芜,逐渐变得桃花漫野,看着“居民”越来越多。
“多美好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仲承笑吟吟的,哑着嗓音道,“没有烦恼,没有争吵,和谐又安稳的生活,能实现你的任何梦想。”
他随手一指田垄边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那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抱着画板,如痴如醉望着斜阳,眼底有着浑浊的痴迷。
“你们看,他从小就梦想着要成为名动一方的画师,可惜……”可惜那个世界竞争太残酷,他如微小沙砾,毫不起眼,蹉跎了大半辈子,一事无成,穷困潦倒。
“不过在这里,他可是有名的大画家呢。”仲承笑道,“他在这住了八年,最擅长画桃花林……你们一定看过他的画。”
沈清濯想到那页桃花林,眸色深了深,不过仍旧是没说话。
仲承并不在意他们说不说话,他自顾自地说下去,“还有小洁……就是方才带你们进屋的那个女人,还记得吧?她的梦想是嫁给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
可惜邻家哥哥只把她当妹妹看,更不愿意娶她。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张小洁现在在这里,不一样和她的邻家哥哥甜蜜蜜吗?连做饭都要拉着一起去厨房。
这儿就是一个实现美梦的地方。
仲承讲了许多,才意犹未尽地停了话题,问:“怎么样,留下来吗。”
他的语气很随意,明明是个问句,却说得势在必得——这样美好的地方,实在没有什么理由能让人拒绝。当然,他们既然都已经踏入了这里,就算是想出去,也出不去了。
沈清濯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最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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