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旁志[仙四]》第39章


谁也不能阻止我们的重聚;因为对我而言;你们是我赖以生存的水;而我;是离不开你们的鱼。我不想被窒息;即使这是命中注定;我也要放手一搏。
再见生父;百感交集;除了该问的询问;竟然无一可言。
爹;我的悲伤;我的不舍;该从何说起?
封神陵中;菱纱承受着屈辱和伤痛为天河拿来了射日弓;那把弓承载着菱纱的期望;最终射向了天河一向尊敬的大哥;最终射向了有着各种回忆的琼华。
而他;双目为天火所罹;不能再见青鸾峰上的一抹翠绿。
菱纱过世了;像自己的母亲那样被奇寒侵蚀。无论紫英怎般努力;无论他们如何再闯淮南王陵;都是回天无力。菱纱死了;穿着她最喜欢的一身红衣沉沉睡去。墓是紫英和天河一起做的;碑上的字却只是紫英题写。
天河怔怔地立在墓前;他悄悄地跟菱纱说;菱纱;我实现诺言;娶你为妻。
天河听紫英所言;乖乖呆在青鸾峰上等着紫英去鬼界寻来菱纱的消息。
那一天夜里;天河生了火;虽然他看不见火光;但他告诉自己;只要有火;菱纱就可以看见自己;紫英也可以很快地找到自己。
在天河眼里一直都是一个人居住惯了的青鸾峰突然变得可怕起来。
天河害怕;害怕这种孤单的感觉。
紫英告诉他;菱纱像他的伯父一样在鬼界服役;二十年就可以轮回。
'二十年?'天河的面上浮出了一丝欣慰;只要有消息;就够了。
天河看不见紫英忧伤的神色;却听到了他悲哀的叹息:'二十年……人生有几个二十年?'
天河挠了挠头;打破只有火焰劈啪作响的沉默:'等;莫说二十年;就是一千年;一万年;我都要等菱纱和梦璃回来。'
我们…不是说好不分离的么?
'好。'紫英点点头;天河却看不见。
他与他;就这样相依了很多年;很多很多年。天河是一个不知时日的人;只有紫英会清楚地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如平常一样;隔几天便来一趟陪天河一阵子;如果是节日;紫英还会多呆一会。他俩就好似亲人;逢年过节必要聚在一块。
那天是端午;天河和紫英围着火光吃着紫英一来天河必烤的烤野猪以及紫英从寿阳城带来的粽子。紫英不喝酒;虽然天河总是求他带一些蜜酒;他也是不肯。紫英说;喝酒对天河的眼睛不好。
已经瞎了…没关系的。天河总想这样说;却压在了心底。他懂紫英的心意;只要有一丝机会;紫英都会想尽办法让天河复明。天河虽然粗枝大叶;却也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他;不想让紫英担心。
'嗯……'天河总是吃得很香;和紫英斯文的吃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天河。'
'啊?'闻得紫英唤自己;抬头;转向紫英的方向。
紫英拿过天河手中余下的粽子;一个一个剥好放在了天河的手边;带着一丝无奈;好似在责怪一个淘气的孩子:'天河;你总是不剥粽叶。'
'因为有紫英剥的嘛。'天河咽下一枚已经剥好的粽子;带着明净的笑容对着紫英。
有紫英在;我不需要剥粽子。
如果我会剥;你和我在一块的时间就会少很多。
天河不喜欢洗衣服;紫英会隔几天就来带走换下的脏衣浆洗。天河不喜欢吃蔬菜;紫英会隔几天带些时令的水果或是摘一些很补的山珍。天河不喜欢治眼睛;紫英会隔几天就来监督一次;甚至陪天河过夜;盯着他把各种汁药喝下去。
总之;天河不喜欢一个人。
生死尽欢(二)
'反正紫英有魔剑;嗖的一下;很快的。'天河挠挠头;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紫英对此也是无所谓;或者说他也认为这是理所当然吧。虽然天河还是不能很好的照顾自己;不过看他开心;这就很好了。
青叔的牌位还是每日早晚三炷香地上着;起初紫英很介意;怕天河点香时被火烧伤;总是为天河代劳;后来在天河的一再坚持下;紫英才作罢。
经历了很多事后;紫英才明白青叔的选择是何其的明智和潇洒;他确实是一位值得天河尊敬的父亲。只是青叔不知从何处知晓天河多年来是受紫英照顾;竟然”口不择言”地叫着紫英儿媳。对此;紫英对天河只字不提;也不肯带天河去鬼界看望青叔;去东海也是如此。
天河的安全;很重要。有些事;也确实很尴尬。
有一年;四季如春的青鸾峰上也意外的有了积雪;当玲珑多巧的瀑布也变作一条玉带的时候;天河大咧咧地呵着气;依旧穿着那春秋两季的猎户皮衣跑入一片银白中。紫英也从木屋中跟了出来;手持着一件皮袍;面上颇为关切。
'天河;小心!'好不容易跟了上来;紫英快了一步将皮袍披在天河身上;却被天河一推:'紫英比我单薄。'
'……'紫英不记得天河的寒暑不畏;只记得自己一直是一件薄衣。
我惯是如此;你当小心才是。
天河一直都是小孩子一般的秉性;冻红着手堆着一个又一个直立的雪柱子;周边的积雪不够使;索性拿着木剑把冰凿碎了凑数。
皮袍的一角已经在紫英手中被揉捏地有些汗湿;梦璃的傀儡也静立在一边;有时默默地看着天河玩闹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紫英常挖些珍贵的矿石以备研究铸剑之术所用;那些剩下的下角卖于寻常人家;再加之天河天性单纯对衣食住行不甚讲究;紫英也是一个节俭惯了的人;两人不但不缺吃穿用度;手下可买小物的闲钱也是不少。
此时紫英手中的皮袍便是天河猎下的熊皮送与城中匠人打理而成;那熊头也在天河的要求下请人收拾做成了一顶特别的皮帽。可惜天河是个玩性重的人;那帽子做成了之后便放在搁几上再没动过。
'紫英快来!'天河回身招了招手;颇是喜乐。
紫英走近了几步;但见那些雪柱子都被天河用手指掏了两个孔。'……'紫英盯看了良久;讪讪问道;'这是……雪人吧?'那两个并排的孔应该是眼睛吧?
那孔大小不一;紫英也是勉强看出了整个的人形。还是不要扫天河的兴为好。
'那当然~'天河双手环在胸前;一副神气模样。
紫英心中默念天河当真是心胸豁达;若换做别人;只怕早已暗中恼火了。
天河见紫英没有接话;又央着他将屋中御寒调味用的辣椒拿来;紫英对天河素是宠溺;自然是应允而来。却听天河要自己将辣椒插在雪人面上做鼻子;微微一笑;道:'甚好;你且插;我帮你看正不正。'
天河玩得兴起;邀着紫英一起玩;紫英又拿了一些备好的坚果准备在雪人面上插作眼睛;随口便是:'这次我来;你帮我……'”看着”二字没有说出口;紫英已是自悔失言;怔怔愣在了那里;面上一阵火烫;不知该怎么打破僵局。
天河听出了紫英的顾虑;面色是有些黯然;却是一副无所谓的口气:'我看不到;但我可以帮紫英摸。'
天河尚是如此;我又何必自寻苦恼。
紫英想得开了;面上也露出了喜容;随手从怀中抽出帕子蒙上了眼睛勉强凭着感觉去镶嵌雪人的眼睛。
天河摸着雪人的面目;那镶在上面的坚果却因为天河手中的热气滑了出来。天河耳灵;顺着去捡;紫英亦是上前;不想二人竟撞了满怀。
两人均是不急从地上起身;对着彼此;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两个怎么也算是武艺不错身手敏捷的人竟然在玩乐中像顽童一般撞在一起。这青鸾峰上也没有什么人;不管如何失态如何狼狈;都是无关的事。
夜里;紫英在屋中点起了炭火;看着那已经沾上污腻的铜盆;紫英恍惚中看见了天河的父母一年除了夏季均要点炭火取暖的场景。
有时紫英也在想;人像那样痛苦地活着;却还是勇敢地活下去;究竟是为了什么?
坐在床边;天河已经在饭饱之后沉沉睡去;轻微的鼾声反而多添了一番沉睡中的恬静。天河嘴边本因为吃野猪肉的关系油光光;紫英指出欲为其擦掉的时候;天河理所应当地用袖子抹了抹嘴;一脸”我擦好了”的表情看着紫英。
这种时候;紫英只能无奈地叹气。不管说多少遍都是没用的。
此时;天河一个翻身把紫英强拽在了怀里;抱成八脚鱼状;口中振振有词:'看你往哪跑。'
'……'紫英出神了一会;回过神来;暗想;他说的该是野猪吧。
紫英本是好洁之人;而云天河那擦过嘴后油光光的袖子正蹭在紫英的脸边。起初对天河把自己当做野猪有些惊异和介怀;而后转念一想;面上颜色从惊异转为温馨;默念:'罢了。'
天河;还是个孩子。
天河;确实还是一个孩子;不管是面对梦璃的归来;还是又与兄长生父聚首;他都是一副明净如孩童的容颜。
但天河是特别的。
特别的时候;他会像那些令人钦佩的侠士一般伟岸。
卷云台上夺取望舒的时候;黄沙天中举弓射剑的时候;长安城里忿忿捶地的时候……天河是一个真心关心别人的人;这个;应该就是平常所说的赤子之心吧。
那一天;梦璃的傀儡化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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