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爱能不朽》第66章


盛非凡终于弯起嘴角,望着我的眼里却仍旧一片叫人看不透的暗涌。他颇有些满意地说:“很好,你还知道惦记着你爸的心血!”
他又突然转变了语气,冷冷地问我:“那你应该还记得我说过什么?!”
我当然记得,我简直没齿难忘!他说让我不计名份的留在他身边,他拿老爸威胁我,他拿叶氏实业威胁我,还将话讲得那么好听,什么不计名份,不就是给他当玩物!
沉寂了许久的苦涩再一次漫上来,连舌尖的唾液都仿佛是苦的。我艰难的开口反驳他:“可是你也没说我不能回公司帮忙,何况眼下百菲出了这么大的事……”
盛非凡却意味深长的打断我的话:“那你至少要先学会妥协!”
我呆了呆,他却已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揉着额头往洗手间走,还不忘交待我:“帮我把睡衣拿过来。”
就好像交待我帮他盛一碗饭那样语气寻常。
我不知道做何反应,只觉得心里的苦涩越发沉重。同他最要好的时候他也曾这样,语气寻常的让我帮他拿换洗衣服,或者洗澡洗到一半告诉我他忘记带睡衣了。
可到底今时不同往日。
我错愕了好一会儿,直到盛非凡催促的声音再次从洗手间那传了过来,这才如梦初醒的去帮他拿衣服。
抱着衣服走到洗手间门外敲门时我很是忐忑。倒不是因为他突如其来的这种别扭命令,只是有些记忆不合时宜的突然被触动。
盛非凡把门开了一条缝,伸出一只湿淋淋的手来接衣服,我把衣服递到他手里,正要放手走开,他却突然反手抓住了我的手,一下子把我扯了进去。
我猝不及防,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扑在了他怀里,头上花洒喷出的水“唰”地打到身上脸上来,顿时将我浇了个透。
虽然是热水,可冬日这样突如其来的湿身还是让我不自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是还没等我做出反应,盛非凡的吻就迅疾地落了下来,比水还要密,还要急。
我恍惚想起那个冬日的夜晚,也是这个地方,也是突如其来让人束手无措无力反抗的骤然亲吻……
我双手紧紧抵着盛非凡的胸膛,整个人被他圈禁在他与墙壁之间,承受着他的辗转亲吻和热切探索,衣衫被尽数褪去都不晓得顾及,脑袋里渐渐只余下一片空白。
盛非凡所说的妥协,大约是指我对自己跟他之间的牵绊的妥协。
我还依稀沉浸在往昔的温柔里,他却已经早早抽身离开。到底是我还在神思恍惚,以为早前的种种伤心绝望不过是一场梦,可实际上,他和我一夜缠绵只是为提醒我记住自己的身份!
从睡梦里睁开眼,那幅熟悉的米白色窗帘就落入眼里,身后依旧是盛非凡平稳绵长的呼吸声,我有些迟疑的想回过头去看,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腰上横着他带着些许霸道的手臂,换作以前,总觉得这样的蛮横也是甜蜜,可这会儿不论怎么想都觉得心头骤痛。
昨晚入睡前他是怎么说的?他说:“婠婠,你是不是恨我?可即使你恨我,我也想把你禁锢在我身边,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他的掠夺他的索取,不过因为他觉得我欠了他!
我扬唇苦笑,却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又过了片刻,旁边的盛非凡依旧一点动静也没有,索性咬咬牙轻轻拿开他横在我身上的手臂,蹑手蹑脚的想掀被起床。
修长的臂膀再一次横了过来,盛非凡紧紧地把我往他怀里一捞,略带了些嘶哑的声音也随即在我耳边响起:“早啊!”
我还是有些迟钝,好一会才极僵硬地回了他一句:“不早了,天都大亮了。”
他默不作声,只是埋头在我脖颈间深嗅一口气,又低回流连地吻上去,吻得我不自觉的就全身崩紧如临大敌。
盛非凡却忽然松开我,意味深长地说:“看来你还需要慢慢适应你的新身份?!”
话罢,也不等我做出反应就飞快的起身下了床。
我确实需要时间慢慢适应自己的身份,或者换种说法,我始终还是没有把自己和盛非凡之间的曲曲折折弄清楚。
但好在盛非凡并没有不允许我回公司帮忙。那天早上他甚至亲自送我去了公司,后来还特意帮我安排了个司机,每天接送我上下班。
我的车虽然已经像我的人一样,早已经修缮完毕恢复如新,可我到底已经胆怯,大约盛非凡也知道我短期内应该不会愿意再去触摸方向盘,所以对于他的安排,我很是感激。
可惜他对我的感激却是兴趣缺缺,只漫不经心地告诉我:“你也不用太感动,我就是不想再浪费几个月人力物力来照顾你,又不舍得让你这么早死!”
我被他一贯刻薄的嘴上功夫堵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咬牙切齿全当自己耳聋,默默忍了。
不忍不行,王秘书看出来盛非凡与我关系密切,几次三番旁敲侧击地要我向他开口求求情,志高集团哪怕肯稍稍向叶氏注点资再开些方便之门,叶氏实业的燃眉之急也就能稍做缓解。
可只有我知道盛非凡不可能会答应注资叶氏实业,哪怕尹南歌说过他曾在叶氏危难之时伸出过援手,但我却明白,如今的叶氏实业,他没有落井下石已经是万幸,又谈何注资!而他的落井下石与否,取决于我的听不听话、乖不乖顺。
我琢磨不透自己留在他身边的意图里,有几分是情愿几分是矛盾,但我向来不爱勉强自己,钻研不透的问题也不逼着自己去钻牛角尖。
恨又如何,相互折磨又怎样?连爱与不爱都变得模糊,不管盛非凡留我在身边是因为真的舍不得放开手或者真的只想把我爸最疼爱的女儿踩在脚底以泄他心头的愤恨,其实都无关紧要,我如今想的只是公司安好,至于其他的,我都懒得深究。
简丹说我其实就是在放任自己沉沦,就像飞蛾,明知那明亮是葬身的火海,却偏给自己找个不得不为之奔去的理由义无反顾。
我不置可否,心下却很是恻然。
可如果明知道以卵击石的下场是尸骨无存,我还应该做什么选择?索性放弃叶氏实业抑或永远受他拑制等着他所谓的厌弃?也许浅意识里,我其实也不抗拒他所谓的胁迫,这样想想,又觉得满心的绝望。
好在我并没有多少时间沉浸在这种矛盾又揪心的纠葛里。公司里每天有审批不完的邮件、开不尽的会议,百菲的问题需要到处找关系疏通,房地产及服装贸易这边需要时刻警惕着有人再次出手,每个月要及时支付的货款需要想办法到处周转……
我忙得一个小时恨不得当三个小时用,时常在公司加班到很晚,有一回盛非凡约摸是在家等得久了,亲自到公司来把我逮回去,铁青着脸愣是把我折腾得第二天连床都下不了。
慢慢我也就知了趣,但凡知道他晚上没有什么安排,我也会尽量推掉工作应酬早早回家,也因着要时刻打听他的行程安排,跟他的私人助理小梁混得稍稍熟悉了一些。
后来小梁倒是每天会主动给我打电话,通知我盛非凡晚上有没有什么安排,大约什么时间会回去,再再后来,他会偶尔提点我两句,比如董事长今天开会时发了火,那我就该知道今天盛非凡心情不好,尽量不招惹他把余怒蔓延过来。
偶尔知道他心情愉悦,我便也敢大着胆子跟他提些不轻不重的要求……
日子过得好像行走在刀刃上一样,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行差踏错。
☆、107步步艰辛
有一回小梁告诉我盛非凡晚上有应酬,大约要很晚才能回去,又隐约有几分盛非凡大概不会回百安居过夜的意思。
百安居早已经不是盛非凡的正式住所,他也有过没有回来的时候,是以当晚我就放心大胆的在公司逗留得晚了一些。
结果不到十点就又接到小梁的电话,我想着约摸是盛非凡临时起意又要回去了,电话里小梁的声音确然十分紧张,却说的是:“董事长喝多了,您要不要过来看一下?”
认识盛非凡这么多年,我只见过他喝醉过一次,也就那一次,他把我霸王硬上弓了不说,还反咬我一口。
我下意识就觉得他喝醉酒了定然不是好事,正想推说他如果不是在百安居我不方便过去,小梁又急忙告诉我:“董事长一直在念叨您的名字,您还是过来一趟吧,我让司机马上送您过来!”
去的是盛非凡的新住处,自然是高级住宅区,独门独栋的。
我到的时候盛非凡正七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小梁正在拖地板,见到我,苦哈哈的一张脸马上攒满笑容,特别殷勤地跟我絮叨道:“您可算到了,董事长这才刚消停,这个时候也不可能把钟点工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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