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心棠》第94章


这福王却不知从哪里募出了大量银钱,也不心疼,直接用于救灾,还亲下江南查看灾情,于是便声名鹊起了,高效地收了江南一片民心。
同时,在朝中,原本不偏不倚的清贵武官中,也忽而冒出一批支持者……
福王的后院,亦有一桩八卦。
原本那福王,十分不在女人上用心,对谁都一碗水端平。如今倒宠起府内一婕妤莫氏来,据说,至少有一半时间留在她房中。过了三个月,那请封莫氏为侧妃的帖子呈上去,这八卦便落了实……过不久,这莫氏又诊出身孕,在王府真正一枝独秀了起来,毕竟,对于皇家女眷,有宠才是王道!据说,那早已生子的程侧妃在莫氏面前,也十分客气恭敬。
最初,察觉到福王的变化时,正妃金氏自然心中不爽快,有子的程侧妃她不敢动,这家世平平的婕妤还是可以拿捏一下,于是,便开始挑挑小刺,这莫氏倒也不怎么在意,该抄经抄经,该赔礼赔礼,只管低头应了。
孰知,金氏每挑一回刺,这福王当晚归来必要去莫氏房中,还要再赏些东西……这不是直接打金氏的脸么?!
金氏挑了三四回,自己倒不敢挑了,只得走走别的路子,另外给福王张罗了三四个品级低的嫔妾,其中,有人品貌肖似莫氏,或者还尤甚一筹……福王喜欢也是喜欢的,待那女子颇为和善,不过每个月只去那么一两次……多数,还是留在莫氏那里……
玉棠,她却并不快乐。
自嫁入王府以来,她所拥有的就是一个个寂寞等待又黯然失意的夜晚,所谓的快乐,只是心中怀有期待的小小火苗……如今,怕是那火苗也熄灭了。
不过,比起之前,她到底在王府里立住了脚,不用看人眼色……不过,玉棠知道,自己为的也不是这个……
玉棠嫁入王府亦有三年余,福王来这里也不算太少,然而一直没有喜信。这几年,程侧妃生了儿子后,金氏对后院控制地越来厉害,玉棠也只能干着急!
等到瑞和票号开始帮福王运营,因她引荐之功,福王才帮她安置了些亲信,在府里有了些脸面,她才能偶尔回一下莫府,找医师来偷偷扶脉……这才发现,这两年,多半是饮食被混进了什么的缘故,竟落了宫寒的毛病……怪不得,每个月那几天,总是翻江倒海地疼痛……
莫老太和俞氏都急了,却不敢声张,只能暗暗帮她调理……玉棠原本就聪明,仔细盘查,也寻到一两条线索,只不过要水落石出,大肆查证,还要倚靠福王。
她默默向他提了。
他皱了皱眉,抱了抱她,之后竟也没有下文了。
那个月,她更是尤为疼痛,痛得挖心挖肺……
半年后,终于有幸有孕,可她原本身子弱,又这么被折腾了一番,这身孕,自然也是不太稳固。
自走上这条路后,露出尖来,她当然怕,比之前的每一天都要怕!
每每噩梦惊醒之际,摸索到身边有力的臂膀,她也不管不顾,哪怕弄醒了他,也要挤进那温热的怀抱中……无非是一响贪这温热之欢……
这就是所谓的飞蛾扑火罢!
不知道哪天连骨头渣子都被啃得不剩!
她却没法控制自己……
并无悔意……
一日,福王醉酒后,忽而呓语道,原来那般,不是挺好的么……你,又何必……
摩挲着他熟睡的脸,玉棠无声地流着泪:
你或许有情,却是没有心的。
之前,或许觉得我这里安心,如那猫儿狗儿一般……却从未想过与我并肩而立……
我拼尽一辈子安稳,或许还从此招致猜忌,失去了你的眷顾……
也,宁愿拥有你一场!
话说,这半年里,绣画改了画风后,价格更是一路扶摇直上,真真千金难求!
乱世里,生意本就难做,其他绣楼看得十分眼红!锦绣阁便上道地or人道地or刺激人地,把如今那些绣画卖出的全数银钱,都用于救灾……
神宗百无聊赖之际,也收了一幅,唤做《*图》,画的是江南标准的土山风景。
画面上,很多水平的沙洲,沙洲上有芦苇。江面宽阔,有船只来往,岸上还有人送行。气候温暖,土壤肥厚,树木茂密,水气氤氲……
与当今江南的饿殍满地、山河枯梭形成鲜明对比,怪不得这般受人追捧,甚是有不少人远远一观,便落下泪来!
神宗自然落不下泪来,不过也啧啧赞了一回,然后,撇一撇嘴,
切,那孙昭竹的画他也见过,天下人都是瞎眼的么!这怎么可能是她的手笔?
第90章 吃瘪
自那位颇有盛名的丹阳县主自愿去为国和亲;结果拐了一个弯嫁到王府里去,还成功把人家原配挤去“静养”,并不光彩后……一年内,再无什么消息传出。
如今,这绣画闻名遐迩到四海皆知,自然又有人把她给想起来了;更联想到人家是不是一直蛰伏地低调绣画呢!
孙昭竹确是在蛰伏;配合着从上到下当她是空气的王府环境……不过她这般守着规矩,不声不响,也因进府没多久,颇吃了两个亏的缘故。
自敬茶那天;她便发现了正院堂里挂着的那副《文同墨竹图》;更加确信郡主之前的热情厚待,无非因为猜测她是绣画之人的缘故。当晚,她回到自己的小院,多点了两盏八角宫灯,尝试了一晚上,试图绣出画的感觉,咳,完全不得法……
孙昭竹暗暗苦练了两个月,她本擅绣擅画,渐渐地,绣出的小船小竹也绰绰约约,仿佛笔勾墨染,可比照那《文同墨竹图》,还是天差地别!
想以此真的去冒那绣画的名,咳,荧光比照日月,咱还是算了罢……
许是她总盯着那《文同墨竹图》的缘故,毕竟,绣画难得,孙昭竹也没怎么见过……
一日,襄南郡主忽然冒出来一句:这绣画不错吧?可惜……本想再向你求一幅……也不知道有没这个福气?
郡主的眼光一半探究一半兴味,类似的眼光话语,围绕着唯一的绣画主题,不管是在莲山,还是在宫内,孙昭竹可没少应付。
这一回,却似乎有点艰难。
她缓缓地咽下了口中的茶,面上一贯的矜持平静。
还是那些重复了一百遍的语句,虽是推搡否认,却留有余地,引人遐思……
本是十分熟稔顺口,说到最后,嘴唇竟然有些抖!
从那日起,孙昭竹对于给这位郡主婆婆晨昏定省,卖乖讨好,积极性就没那么高了……她还想了一想:本来嘛,最终的目标还是男人,何必曲线救国呢!不如直接打那男人的主意……
自嫁入王府后,程裕易对她没有丝毫的怜惜,十有j□j因为莫氏的缘故。
莫老太冲来王府一事后,孙昭竹从雪姿口中,得知莫氏大约就在附近,思付了半天,想着程裕易每隔两日,要回正院看儿子,于是心生一计。
过不两天,晚上程裕易归来,巳是亥初。
一路上飘着淡淡的檀香味。
因程裕容的缘故,府内对礼佛之事颇为敏感,程裕易眉头微蹙,循着味道走了过去。
只见,月光皎洁,隐约可见,靠近循禧居处,有人设了个小小的香桌,摆了香炉,正朝着西边皈依礼拜,穿了件月白色褙子,身姿十分优雅……
拎着灯笼的大丫鬟靠近一照,那人已惊呼抬头,身子轻轻一扭,竟是孙昭竹。
程裕易大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楚表情。
“前两天听莫家老太太说姐姐的产期便在这几日,”孙昭竹声音轻柔,略带着些颤声,在这静谧的月色中格外清甜,“我许愿她们母子平安,今日特意在这里无人的时候设了香案还愿。”她抬起头来,越来越从容,目光如水,脸上浮上一个小小的甜美笑容,“妾身正要回去,没想到竟然吵到了世子……”
程裕易有点被梗住,这剧情……能有点新意不!
他目光落在了循禧居,不免又出了回神,等回过神来,直接大步回了正院。
孙昭竹一边忙喊小丫鬟收了香案,一边暗自琢磨:
他……若有所思,大抵是有效果罢?!
半个月不到,这效果果然来了!
一日,襄南郡主突然传话让她把住处换到循禧居,闻言,孙昭竹十分惊喜:这循禧居可是原来莫氏的住处!
平静后,她又忍不住狐疑不安:难道莫氏被郡主并世子厌弃了?!
饶已经日上三竿,孙昭竹还是跑去给郡主请了个安,拖拉着聊着家常,一边低低瞥郡主的脸色……
襄南郡主见状,心内忍不住腾上来今日第二把火:
尼玛你看我就能看出答案啊?!俺怎么知道老二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后来,据柳姿打听出的消息,这换院子的主意,居然是程裕易提出的,这实在太令人浮想联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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