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第98章


他一直想把周洪山当爹,叫一声“爸”,从他喜欢上周心悦那一天起,就在这么想。
可是周心悦嫁人了,嫁给了岑君西,而他要做的,是到岑君西身边,配合着这个女人演戏。
他根本不愿意想那些日子是怎么过去的,岑君西每次在他面前对周心悦做那些事情,他都会立即敛了心神眼观鼻鼻观心,这样做以为自己可以看不到听不到,可是根本都是掩耳盗铃,他没有办法,就算把手掌掐的出血,也没有办法让自己去接受。
他还记得岑君西把周心悦从浴缸里拖出来的时候,他迅速跑回楼下,站在厨房,手里握着刀,几乎打算将自己的手砍断,才控制住自己,没在岑君西身上扎出两个窟窿来。
什么都过去了,而现在,就要过年了。
周洪山和妻子的墓地周围摆满了鲜花,因为太冷,花已经冻了,蔫了吧唧的垂着头,两旁的柏树还是刚刚种上的,虽然覆了一层雪,但仍旧能看到新盖上的土壤,那土壤里有一些东西,他扒开雪,看到里面横七竖八的烟头,是岑君西抽惯得牌子。
岑君西倚着这棵树坐过,烟蒂都掐灭在这里,而他在这里抽过整整一盒烟。
他将手中的袋子放下,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重新分配,一袋子祭奠周洪山,一袋子药和一些年货他搁在一旁的树下,想想怕被雪埋了看不到,又搁在墓碑前。
他在墓碑前默哀了几分钟,举了三个躬,下山去。下山的路滑,他很小心地走,快到山脚下的时候,旁边的柏树林里似乎有人,那人人影晃了晃就消失了。
他走了两步又停下,掏出口袋里仅有的一盒烟搁在路旁,下山去了。
雪下了一夜,到第二天的时候停了一上午,下午又下起来,这可遂了孩子们的意,到处都是打雪仗的小孩子,大院里面嘻嘻哈哈的,岑君西掀开帘子一角,想看看有没有涵涵的身影,可惜他仔细找了好久,都没有看到。
自从他来到这里,就没有看到涵涵,那家伙偶尔在窗前呆着,但是那屋子太暖和,窗上永远带着水汽,看着都不真切,只能模糊的辨认,小孩子在喝东西,在看书写字。
他放下了帘子,原本也没有那么多的力气供他一直撑着,向外看。
高烧让他浑身无力,每个关节都在叫嚣着疼痛,他想起来给自己倒杯水喝,好不容易撑着沙发坐起来,就着水龙头接了一杯,冰凉刺骨的液体瞬间刺激了喉咙,喝了不到一口他便伏在流理台上大咳起来。他这一咳嗽便牵扯伤口,眼前痛得发黑,咳嗽更是止不住,把奶白色的地砖咳得血迹斑斑,他才扯过一旁的袋子,找出止痛药,吃了下去。
原本没有病的这么重,是他非要冒着雪去周洪山墓地,结果下山的时候摔了一跤,伤口痛得他晕厥过去,卧在雪地里太久,等他醒来的时候,身体都已经冻得麻木了。
止痛药不起什么作用,他伤口一直不愈合,红肿着发了炎,他勉励撑着自己回到沙发上,躺下去的时候连盖上毯子的力气都失去了,他只好静静的躺着,听外面传来喜庆的鞭炮声。
当年他找人替名买下这栋房子,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落魄致此,再回到这里躲藏。他一直想着,等周心悦彻底原谅他的时候,他就会把这栋房子拿出来,送还给她,可是现在,再也没有这种可能了。他睡在沙发上,就像当年睡在这张沙发上一样,他一直不是周家的人,总归不该睡在别人家的床上。
他昏沉着,一直在昏迷和清醒间徘徊,像是做梦魇住了,万家灯火的时候鞭炮声大响,他突然醒过来,抬手掀开窗帘。隔壁的邻居家里有人过世,所以没有大张旗鼓的贴对子挂灯笼,但是难得一家人团聚,都围坐在窗前,似乎在吃年夜饭。
那么模糊那么诱人,他在这边数着,五个脑袋,不多不少,幸福的一家三口,还有奶奶爷爷。
有人站起来,是小北,手牵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窗前用手指在水汽满布的窗户上作画。水雾上五个身影,中间一个小小的孩子,很简单的几笔,落在窗户上,去掉了水汽,勉强看清涵涵的脸,在窗前蹦啊蹦啊的。
突然就悲从中来,按着胸口,却没办法止住疼痛,那么幸福,那原本都应该是他的,都不该是小北的,都不应该是小北的。这样的念头瞬间翻天覆地,如同这屋中的寒冷一样包裹了全身,他没有别的可以思考,他这么形影相吊,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怜,为什么他们就可以那么幸福?踩在他的悲惨建立的幸福,他不能够批准。
他站了起来,只是凭借着一点思维,仅仅靠着那一点毅力,支撑着自己,向外面走。
雪下得很大,风灌进胸腔,他咳嗽的更加厉害,从一幢房子到另一幢,没有几步路,他却每走一步都困难十足,几步便要摔上一跤,可他丝毫感受不到疼痛,爬起来又继续走,终于走到门前,他抬起手,使出浑身力气奋力的砸。
作者有话要说:刚才群里有为读者大人,留言说:
你这文我从一个贴吧追到另一个贴吧,从贴吧追到晋江,说实话在贴吧是恶趣味,所以怎么欢乐怎么来,到晋江后我确实发现你想改文风,想写故事,不想为虐而虐,但是我只能说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文越写越偏,现在又回到为虐而虐上了。晋江上的读者也分类,如果你是想写虐文,那么咱们的群,你的读者咱们都是恶趣味,无所谓,也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但是你从故事改到虐文,那些追故事的读者当然适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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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朋友说的极对,可以说就是我全部的心态。这篇文我写到今天,处女作算是完败,你们大多都是看到了小邦的推荐而来,也有部分晋江的朋友。
我想对晋江看文的朋友说一声对不起,那么凶残的开篇,却有现在这样一个走向,我等于把你们骗来,又把你们带到别的地方去,十分的抱歉!
小邦的朋友,特别感谢你们一直的支持,这个文,既然我既已经写残了,也不怕丢人丢下去,我还是会努力的收尾,即使写的再烂,写的自己再不想写,也会按照原有的思路写下去,给阿七一点糖吃吃,不枉你们一直鼓励我!
至于看文,我早就跟群里的读者说过,我的文不值得花钱看,完全愿意大家看盗文,我亲自点开过,十九楼、看书网的盗文都没有病毒,大家可以看,之所以我不在这里说大家去看盗文吧,是因为我怕碧水的妹子们骂我,扒我,谴责我得道德,大家不常去碧水,或许不知道那里多么凶险,请大家看到问这句话,万万不敢说的。
我今天说出来,实在是因为自惭形秽,想给大家道歉,已经对不起你们辛苦的追文,不能再对不起你们的银子。
我人品很差,群里的姐妹们说我信用度负无穷,我没有什么可保证的,只保证不烂尾,写完结,我希望我的下一个坑你们还会回来看,看我进步了没有。谢谢你们了!
下一个坑是《江上霏微》,老二的故事,也有虐,但是我会改,我会全文存稿,再拿出来同大家分享,期待你们的板砖。
给大家道歉,也谢谢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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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了很大的力气;但效果不是那么明显,又在鞭炮隆隆的除夕夜;砸了好半天才听到有人回应;走上来开门。他趴在门上;门一开;他站不稳;一个踉跄才看清楚,开门的是邵颖。
邵颖波浪的卷发熨帖的盘在脑后,精致干练的模样;看到敲门的是他,不由得吃惊:“是你?”
他有些恍惚地看着面前的母亲,思想意识已经混沌;要好半天才能集中注意力;突然想明白过来一样,一脚跨进门里,脊背狠狠一挺,粗声粗气的说:“是我,怎么样?”
邵颖一手撑着门,只是皱了皱眉头:“小西,你怎么来了?”
屋里传来春节联欢晚会小品的声音,大概是很有意思,传来沈嘉尚哈哈的大笑声,小北还在那里跟涵涵讨价还价:“乖,再吃一个饺子,爸爸就让你吃糖……”
他着了急,想进门,邵颖却站在门前,他进不去,就冲她嚷:“我凭什么不能来?!”
邵颖顾虑重重的向他身后张望,而他实在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再站住了,脚下一软向前扑倒,虽然被邵颖一把搀住,但眼角仍磕在门把手山,瞬间肿了起来。
邵颖的眉头彻底蹙成一团:“小西,你喝多了?”
他红着眼睛,意识并不是很清醒,却有一个想法那便是进门,奈何腿跟灌了铅似的,费尽了力气也走不了一两步。
沈嘉尚年后便到了退休的工龄,所以最后一年在任,难得过年不用下基层,听到除夕夜家中有人来访,也是好奇,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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