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君安(高干)》第50章


“噢,对对……”依若刚刚反应过来,赶紧报警。
“依若,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言念笙这样说着,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
“都来不及听到我说一声‘好’么?”手机滞在耳边,依若看着外面浓重的夜色,苦笑着说。
言念笙脚下生风,心内犹自镇定。这少数民族聚居区,道路都很窄,又坎坷崎岖,车子之类的东西应该进不来也出不去。能在老板的眼皮子底下绑人,对方应该不是这里的人,那么必然对这里的境况不太熟悉。路边很多灌木丛,有许多被踩倒,这村头的店家离真正的大路还有一二里远的路,对方没车,又拖着个女人,所以,对方一定就在这附近,或者说,根本没走远,又或者……
他不敢往下想,怕一深究,从前的美好会被颠覆。
很快,他就听到不远的前面沉重而零乱的脚步声,还有女人细微的呜咽。言念笙握拳,指节咔咔的响声在这浸满月光的夜色里格外清晰。
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他,有个人冷笑一声,然后,慢悠悠的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言念笙星眸微暗,周身肃杀,空气变得冷凝:“你们在等我?!”
那人明显一滞,随后又笑了起来:“确实在等你。”寂静的夜里能听到她在他们的桎梏下用力的挣扎,言念笙面色冷峻,右脚微微后移:“如果是为了找我,大可不必动她。你们放了她,我来做人质。”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女人现在在我手里,你换得了一个,换不了另一个。”有一个声音淡淡的说,似乎胸有成竹。
言念笙瞳孔微微收紧,此刻他已经不能镇定。
身后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偏又带着假装的镇定:“念笙,我没事,没事……”依若被人扭着胳膊,意识还有些混乱,她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把她也绑到这里,最让她觉得生气的是,那些人居然敢打她的后脑勺,去死!
“两个女人,都这么漂亮,你说,是杀哪个,留哪个?”为首的男人淡淡的开口,语言轻佻,刀锋轻轻的划在温沐息的脸上,借着月光,能看得到温沐息惊恐的目光和颤抖。
依若倒抽一口凉气,感觉浑身上下的汗毛都在发抖,她想,杀哪个,留哪个?我跟你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凭什么你们要决定杀我们哪个,留我们哪个?
言念笙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两个女人,一个占据了他从前十八九年,一个,陪着她走过了五年,明明,两样都不可不选。
“我若,两个都要留呢?”他开口,说不出的冷静。月光满满,温柔了这一纸静默的夜色。长身玉立,
他像一个孤单的战士,在旧爱新欢面前,无法抉择。同生,或共死,抑或是舍弃其中一个,于他,都是太过残忍的取舍。
无论这件事情是谁指使,或者,是谁在逼他做出这样的选择,他都没有退路。
更重要的是,他不可能拿她们两个的性命来开玩笑,赌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肯定的游戏。
“两个都留?”那个人疑问的话语略带嘲笑,仿佛这是天底下最讽刺是可笑的回答,“这不是我在跟你玩儿一个不痛不痒的游戏,也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我给你一分钟的思考时间,慢一秒……”那人声音微微停顿,凭白冷冽了一丝寒意,“你的旧情人,就可能香消玉殒。”他说着,指骨微微用力,掐着她的脖子的手,隐约能看到青筋突起。
温沐息呼吸骤紧。
依若怔在原地。
他的选择,会是谁呢?
“我若,非要两个都留呢?”言念笙说这话的时候,依若的心里像堵了一根刺,疼,却无法明说。于道义,他确实不能置温沐息于不顾,可是,这是检验他究竟还爱着谁的唯一方式。她离得远,看不清他的表情,更看不到他额头沁出的薄汗打湿了略显单薄的衬衣。隐隐觉得,这一次,她真的要死心了。
但是……
就好像是电影突然加了快进,在画面来不及以循序渐进的方式展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在她来不及思考的时候,言念笙已经一个飞身上前,右脚踢中那人的膝盖,左手擒住那人握着刀子的手,右手猛击他的腹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温沐息护在身后。
依若甚至来不及细细品味内心的各种酸甜苦涩,剧痛已经自腹部蔓延,她听到匕首划破皮肤嵌进肉里时那种沙沙的声音,那是一种极致的痛楚。依稀看到他在和别的人打斗,他依然紧紧的护着温沐息,而温沐息则一直冷眼看着他与众人周旋纠缠,她甚至觉得她在嘲讽她。
他还是,选择了她。
原来,一厢情愿,终抵不过似水流年。
原来,她所有的期盼与希望都不过是自己幼稚而可笑有奢望。
原来,她才是在最危险的时候,他可以选择放弃的人。
痛么?不痛。因为,已经不知道怎么才是痛。
恨么?不恨。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思考如何才能恨。
她想笑,却笑不出来,腹部的剧痛似乎掩盖了她原本就应该应声而致的惨叫或者痛哭。
她一直想,为什么她要一直那么清醒,至少,该学学偶像剧里晕过去一下,哪怕短暂的昏迷,没有。
她看到他挂了彩,她也学会冷眼旁观。
直到一个男人带着一群保镖模样的人出现,那个男人温柔的把温沐息抱在怀里,声音里有一种绵延不尽的情思:“小猫,不可以这么调皮。”他的指尖轻点着温沐息略显苍白的唇,她的身体微微发抖,似乎带着极大的恐惧,又似乎,无法纵容,“之航……”
打斗停止了,那个男人衣衫褴褛,脸上挂了彩,手臂在流血,看着那个男人把她圈进怀里,微微失神,片刻,才忽然记起,原来还有个女人在这里。
“小猫,目的达到了,我们走?”任之航轻扬唇角,似乎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不以为意。顿了顿,似乎注意到了受伤的依若,脸上的笑意更浓,“顾大小姐,今天这出戏,你应该可以看出点什么吧?”
依若脸色苍白,苦笑,良久,淡淡的说:“借你吉言。”
就像是一出丝毫没有由来的闹剧,她在这场闹剧里终于看清了自己的位置。当所有关于自己美好的希冀变成奢望,她忽然如释重负。
言念笙走过去,看着她的伤口在流血,撕下衬衣的布条给她止血,依若觉得疼,只好任由他去了。
任之航挑眉,眸子幽深,朝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心领神会,开了车过来。言念笙抱起依若,步履踉跄,他隐隐感觉到不安,却再也无力探究。
依若在漫天混沌中醒来。
这一次,很奇怪,她没有做梦。不会再因为得失而忧心忡忡。
言念笙趴在病床前,已经睡熟。额头,眼角都是淤青,睡颜淡淡,发丝有些凌乱。
依若叹气,似无奈,又似松了口气。
“你醒了?”言念笙睡得浅,听到她叹气,倏然转醒。
“嗯。”依若有些怔然,点点头。
“伤口疼么?”言念笙皱眉,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问道。
“不疼。”
“饿不饿?你已经睡了一天了,该吃点东西了。”言念笙抿唇。
“不饿。”依若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我给你倒杯水。”言念笙正要出门,依若忽然叫住他。
“等等……”依若犹豫,“我想跟你说件事。”
“什么?”言念笙站在门口,眉眼是看不出的情绪。
“我们……分手吧……”
许多年后,当言念笙一个人坐在美国临街的咖啡馆里,看着各色的人从眼前经过,或悲或喜,想着自己念过那么多枯燥的医学常识,却无法医治自己埋在依若心底的痛,忽然觉得也许自己才是最残忍的人。
分手的时候,他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他说,好。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他没有告诉依若,从见到温沐息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里就已经戒备起来。包括后来,她们两个人同时被人抓起来,他也知道,那是温沐息一手策划的。
他当时,无法选择。原本他是想,倘若这件事真的是沐息一手策划的,那么,他就擒住她,反客为主;倘若不是,他救了沐息,而她却被伤害,他必定拼命,护她周全。这是他欠温沐息的,温伯父的一条命,他也算有所告慰。
假若不是当时他有所犹豫,假若不是他一时心软,优柔寡断,而没有对温沐息下手。是不是后来的一切,还是会发生?
这答案,他已经无处可寻。
伤了的心,要怎么缝合?他不知道。
那就不要再牵绊她的路。
Chapter 44
有水滴滴嗒滴嗒的自高处落在已经生锈的铁架子上,隐约可以听得到墙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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