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客书店(第二季)》第71章


可是大哥,我想跟你说的是。我觉得你是个好人,真的。当然,好人有时也会做坏事……但不管怎么样,关于你说的那件事,请你别再去想了!就算,我是说就算,在那一刻你真的有过坏的念头,就算在那一刻你真的是一个坏人,就让我来替你赎罪吧!这个忙,我还是帮得上的,不过请你也帮我一个忙,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就当是替我,把我没活够的那一份好好过完!
我很后悔,很后悔做了那么多不该做的事,可是既然我已经做了,我就要承担责任。尽管我心里很害怕,可是我知道,我必须得面对。
以前我不懂,现在我好像可以理解李警官,理解你。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有勇敢活下去的勇气,只有有了这种勇气,才可以面对死亡。虽然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真的做到,可是现在的我,至少不是用自暴自弃来假装自己不害怕。
最后,还是想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狗能被你收养,我觉得很高兴,真的,这是我进来以后,最高兴的一件事,因为它不用再四处流浪,终于可以找到一个家了。请你好好对它。但是,我还有一个最后的请求:请你不要因为我难过,要是可以的话,就忘了我吧,让你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都随我一起消失。
我会永远记得,我跟你们一同生活过的这个美丽的世界。
再见。
丁浩
2013年10月17日
在读完这封信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董耘都只是在椅子上坐着,一动不动,就好像全身都僵硬了,无法动弹。直到李警官那张办工作上的电子闹钟忽然响起,他才像提线木偶一般,倏地站起来。那个闹钟是李警官设的,每周一的十一点,它都会响,提醒他和丁浩:时间到了。
董耘站在那里,低下头,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信纸和信封,他下意识地将信封里的两本书倒在桌上,是他送给丁浩的,《拆掉思维里的墙》和《屋顶上的流浪者》,而那本《亲爱的安德烈》,想必是在李警官那里。
墙上的钟仍在滴答滴答地走着,眼前变得一片模糊,接着,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在信纸上……终于,董耘的喉间爆发出一声低哑的嘶吼,他哭起来,痛哭起来,就好像,走上刑场并不是这个脾气乖张却心地善良的大男孩——而是他自己。
窗外的天空中,乌云竟然渐渐散去,一束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照下来,照在他的背脊上,就好像是,有人在用手,温柔地拍着他……
董耘拿着白色的大信封,在监狱那扇黑色的大门前站了好久,才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他面前。他想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也许整张脸都是肿的,可他管不了那么多,他忽然很想要找个人说说话,哪怕只是听他一个人说,哪怕,只是在一起沉默也好。
“先生,去哪里?”出租车司机等了很久,还等不到后座上的他开口,所以不耐烦地转过来看着他。
他张了张嘴,又停顿了一下,才报了一串地址。
出租车司机没有任何迟疑,踩下油门便蹿了出去。
邵嘉桐整个早上都在开会,一直开到十二点。当她踩着乏力的脚步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秘书向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办公室里有人。
“?”她有片刻的疑惑,因为她并没有约任何人,所以这个来宾应当是一个不速之客。想到这里,她抬手看了看手腕上表,差不多猜到会是谁了。
昨天晚上在出租车上,邵嘉桐差一点就忍不住要开口问董耘,他是不是故意装病让她送他回去。可是最后,她还是没有问。因为这实在是一个……敏感又不合适的问题,要是问了,不管董耘回答是与否,都会让她尴尬。可是,这个问题就像是一只执着的蜜蜂,始终萦绕在她心头。
她在办公室门口停下脚步,定了定思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有个男人站在落地窗前,阳光洒在他的背影上,让邵嘉桐有一霎那的错愕。
“嗯……我今天上午正好在这里附近看画展,”詹逸文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有些许不自然,“所以想着,你中午是不是会有空一起吃顿饭。”
“……”她看着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说不出话来。
与此同时,蒋柏烈打开诊室的门,发现站在面前的,是一脸憔悴的董耘。他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大信封,此时已经有点旧了,信封上有好几道折痕,显然主人像是对它无所适从。
董耘抬起眼睛,看着蒋柏烈,沙哑地喊了一句:
“医生……”
(完)
作者有话要说:后记
写完的那一天,我特地确认了一下开文的日期,然后掐指一算,发现这竟是我迄今为止更新最快的一个故事!不过,也是有原因的。首先《怪客书店》不是一个逻辑性那么强的故事,我没有花心思在整个文章的结构上面,与其说这是一部小说,还不如说,我是借由怪客书店里的这些人,在聊一些话题。有时候想想觉得很搞笑,因为这就好像是自己在跟自己聊天——当然,文字发布之后,聊天的对象变成了你们。然后也许你们还会跟其他人聊文章里的话题,这就像是一个talk show,大家都在瞎扯,所以写起来是比较天马行空的,想到哪里是哪里。其次嘛,我想是六月以来,我的写作习惯也改变了,这实在要“感谢”一直以来不断“鞭策”我的几位编辑大人。就像我不久前在微博上感叹的那样,很多事情是需要你实际去做的,你不做,永远不知道自己能够到什么程度。以前我一直觉得一周更一万多字是一件很紧迫的事,可是最近这几个月我除了写《怪客书店》之外,还写了二十万字左右的幻想文,另外还有两个超短篇,此外还把《不需要爱的情歌》改编了一下——这样看起来,整个工作量是过去的一倍以上,可是我好像也扛下来了,而且我并没有因为要花时间写以上这些东西而改变原本的生活作息,反而因此被迫养成了提前计划的习惯,时间观念也更强。所以,码字也可以成为一种习惯,当一件事成为了一种习惯,那么做起来真的不会太难。
关于《怪客书店》,我必须诚实地说,写起来很轻松——因为我根本没有认真在设计。不知道这样说你们会不会不满,我花在这个故事上面的时间要远比其他的故事少,我对待董耘、邵嘉桐、孔令书跟徐康桥的态度,也远比其他人要马虎(挖鼻屎)。不过我很惊讶,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喜欢他们,我想恐怕是,他们比起我笔下其他的角色,更粗糙,却也更平易近人吧?其实当初写第一季的时候,初衷就是想轻松地写作,这一点上好像我的确做到了。第一季结束的时候,我也没想过什么时候要写第二季,因为讲老实话,我觉得《怪客书店》更像是剧本的雏形,而不是小说,所以我没有想过要出版,那写起来也就更随心所欲,我好像更多的,是把这个故事当做一种情绪的调节。当《恋恋鲁西永》结束的时候,我有很长时间还沉浸在去年的那段旅行当中,那个时候要我再继续开始写《不需要爱的情歌》,我的情绪好像没办法一下子就调整过来,我试过重新开始写,可是我连把原本的内容再重新读一遍的勇气都没有,然后我灵机一动,决定用《怪客书店》来过渡——后来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如果我当时硬着头皮写《情歌》,可能这几个月我都会很痛苦,而在写《怪客》的过程中,我竟然又找回了灵感。所以很抱歉地说,《怪客》其实是一个跳板,只不过在我给这一季打上“完”这个字的时候,我意识到,有时候最不起眼、最没有花心思的东西,其实说不定在你的生命中也很重要。所以我开始认真地想,要不要把《怪客》变成一个长篇连载,在我今后每一个独立的故事之间,穿插连载。
关于《不需要爱的情歌》,我基本上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设想。我的创作过程一直是:一开始就想好了开头和结尾,然后开始填当中的东西(包括《怪客》这一季丁浩这条线也是如此)。但是我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去把前面的东西整理一下,这让我忽然有一种当初写《四月与五月》时的感觉,那个故事也同样是很早就写了一个开头,但是写不下去,很长一段时间后才有了新的灵感,然后重新开始写。
前几天跟的编辑在聊《鲁西永》出版的事情时,她忽然说最近“严打”很厉害,如果要开新文的话,最好不要涉及敏感话题,我说天呐,我接下来要写的这个故事就是处于“严打”风暴中心的好吗:婚外情、船戏、感情纠葛,乍一看都是难以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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