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低就》第17章

但是，一声轻笑却在他们身后响起。
〃有良心是一回事，背叛雇主就是另一回事了啊。〃
息夜和两位绑匪先生脚步一顿，回过头来。
乌黑的枪口指着他们的脑袋，握枪的是一名黑发绿眼的少年，微笑的样子就像一条盯住猎物的蛇，惨绿色的眼珠在月下闪闪发光。
〃背叛，就要付出代价。〃少年的声音嘶嘶哑哑，像蛇在吐信。
枪声响起，杰克向后仰倒，后脑勺砸在地上，还弹了几下。
息夜和史达被这一幕吓到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史达嗷嗷叫着跪倒在杰克身边，捂着脸对天咆哮：〃哥哥！！〃
〃干嘛？〃杰克咳嗽一声，突然坐了起来。
〃诈尸啊！！〃史达涕泪横流，连滚带爬的逃开。
〃咳咳……〃杰克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衣服里却掉下一串炸弹来，承受了刚刚那记枪击，这副玩具已经彻底报废了。不错，玩具，杰克这么怕死的人是不可能在肚子上捆一圈炸弹的，这只是一串玩具，杰克想，他如果还能活着回去，一定得给玩具店老板送几客冰淇淋，他救了他的命。
绿眼少年眯起眼睛看着那一地的伪炸弹，然后，毫不留情的将枪口对准杰克的心脏。
枪声响起，史达抢到杰克身前，替他中了这一弹，然后捂着肚子，缓缓跪倒在地。
〃史达！！〃杰克尖叫着泪流满面。
史达垂着头，沉默片刻，突然扭过头来：〃在啊。〃
〃你也诈尸啊！！〃杰克一把抓住史达的肩膀使劲摇晃。
〃不是啊，我只是肚子上脂肪太多啊！〃史达憨厚的笑了一下，蓝色的眼睛清澈如溪，牙缝间都是血丝。
绿眼少年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戴着白手套的手捂着一只眼睛，一边摇着头，一边抬起手来，这次，乌黑枪口瞄准了史达的脑袋。
〃够了。〃一只白皙的手按在他的白手套上，少年蹙了蹙眉，眼珠一移，落在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的息夜身上。
〃够了。〃息夜冷冷的看着他，说，〃背叛就要付出代价，但是你一人一枪，已经够他们洗干净身上的背叛了。〃
〃可他们还没死。〃少年甩开息夜的手，冷笑着说。
〃那是你技术不好。〃息夜淡淡的说，〃他们已经把我绑架来了，付钱吧，接下来是我们的事了，他们可以走了。〃
技术不好四个字深深打击了身为杀手的少年。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息夜，眼睛里都是杀意，却在这时手机响起，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息夜，掏出手机接了，倾听半晌，才放下手机，对息夜说：〃走吧，boss等你很久了。〃
〃我也等很久了，付钱吧。〃息夜真诚的说，〃人生的最后一刻，我想知道我到底值多少钱。〃
〃……〃少年无语，将手边的箱子丢给杰克和史达，冷冷的说，〃一百万，滚吧。〃
箱子砸在史达头上，他嗷了一声，额角碰出血来，杰克狠狠的瞪着少年，小丑鼻子直抽搐。
少年坏心眼的看着他笑：〃当然，我不介意你丢下那个胖子，反正清道夫会把他收拾干净的。以后别站在肉票一边了，重新当个黑道，从私吞一百万开始吧。〃
〃闭嘴！〃杰克啐了一口，矮小的身体绕到史达身前，艰难的将他背在背上，狠狠的说，〃他是我兄弟！〃
说完，用牙齿咬住箱子的手把，然后一路歪歪扭扭的朝着门外走去，他走过的地方，是一条蜿蜿蜒蜒的血迹。
〃我们得去帮她。〃史达趴在杰克身上，呼噜呼噜的直喘气。
〃我知道，但我得先把你送到医院。〃杰克咬着箱子，支支吾吾的说。
〃我没事啊，肚子上都是脂肪，挤挤就把子弹挤出去了，钱来的不容易，要留着开冰淇淋店。〃史达哈哈一笑，〃你去便利店帮我买快创口贴帮我贴一下就行了。〃
〃混蛋！用创口贴治枪伤，你当创口贴什么的是神器么？〃箱子掉在地上，杰克愤怒的喊着，小丑的眼泪模糊了面孔，五颜六色的妆容渐渐剥落，露出真实的底色，〃我们一起来，我不想一个人回去！冰淇淋店可以以后再开啊，只要你还活着，我们还能再干几票！〃
〃……我已经不想干了。〃史达苦笑一声，捂着肚子喃喃道，〃我喜欢看别人笑的样子……我已经受够了……被人怨恨……〃
〃你这孬种。〃杰克讥讽了一声，却没反驳。
把史达送进车里，他飞速奔到最近的医院里，眼见弟弟被送进了急诊室，他抱着钱箱子，孤孤单单的坐在急诊室外面，这些钱应该能救弟弟的命吧，他一边想，一边溜到外面的公用电话亭，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跟警察交代了。
放下电话，他想，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已经没他什么事了。
他所能做的，就只是坐在急诊室外面，祈祷上帝保佑他的弟弟。
如果他能活下来，他们就一起回去，如果他死了，他就自己一个人回去。
然后到隔壁家的玛丽姑姑那打工吧，虽然薪水微薄，但是总有一天能存到钱开一家小冰淇淋店。如果他死了，那每天最后一根冰淇淋就是他的……他会每天风雨无阻的到他的坟墓上，放下这支冰淇淋，然后咒骂他，一边骂他，一边无声无息的流泪。
抬手抹了一下眼睛，小丑低声咒骂了一声自己。
刀头舔血的日子，他也不想干了。
今天晚上，他们退休了。
另一边，中年上司放下电话，然后立刻提起电话接通了叶的手机。
〃找到她了。〃中年上司说，〃XX路XX号XX写字楼。〃
〃明白。〃叶淡淡的应了一声，抬起长睫，眼睛里是锋锐的刀芒。
作者有话要说：　=　=　=　=看日和看到满脑WS中。。我要淡定。。我要去看纯爱。。
17．那个救援
跟在少年身后，息夜一路走到了写字楼最高层，打开办公室的门，里面一台电视机正沙沙作响，屏幕里是一片空白的雪花。
〃……居然还有零食……〃息夜走到电视机前，拎起爆米花吃，然后迅速把自己窝进松软的老板椅里。
〃……〃少年眼角抽搐了一下，〃你不害怕么？〃
〃很害怕啊。〃息夜忧郁的说，〃这氛围越来越可怕了，总觉得会有什么从电视里爬出来。〃
少年发出蛇一样嘶嘶的声音，似乎对息夜十分不满。
〃待会见到我的boss，请你保持敬畏之心。〃少年拿起遥控器对着电视按了一个键，很快，雪花和嘶嘶声散去。少年低沉的说，〃他是黑道教父，黑暗世界的大能，他一挥手世界便要颤抖，他一声叹息海啸亦要低头……〃
息夜吃着爆米花，看着电视里出现的老男人，一翘一翘的胡子上还沾着奶油。看到她，老男人友好的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刀叉，嘴巴一张一合，息夜估摸着他在说……你吃了么？
少年发出一阵不明意义的低吼声，然后拿起手机，朝里面说着息夜听不懂的话，半晌，才面无表情的关上手机盖。
〃忘掉你刚刚看见的。〃站在息夜身侧的少年平伸出一只手来，冰冷的手心覆盖在息夜眼前，从手心里弥漫出的寒气让人感觉不出那像一只手，而是月夜下从未温暖过的一条蛇。
然后，息夜听见了一阵疯狂的按键声，那大概，可能是……在快进吧。
〃好了。〃少年放下手，息夜重新看向电视，然后囧了一下。
背景是爱琴海的曼妙风景，爱神的雕像戴着玫瑰花冠镌刻在白色墙壁上，一个优雅的老男人摇晃着红酒，一只手撑着下巴，对息夜微笑着点了一下头，手指上巨大的红宝石戒指散发着陈年红酒也无法比拟的古老光芒。
〃晚上好，美丽的小姐。〃老男人说的还是息夜听不懂的语言，不过不要紧，下面有中文字幕……
〃那么长话短说，今天邀请您来到这里，是为了说三件事。〃老男人竖起三根手指，然后微笑着收起一根，〃第一，所谓的绑架，其实是为了保护你。你嫁给了一个伟大家族的继承人，这事已经传遍了我们的世界。为此，有人开出了刺杀你的任务。〃
手指又放下一根，老绅士说：〃他们觉得杀死你，你的丈夫就会回去继承他父亲的位置，在他们看来，那个男人懦弱无能，比他的母亲和兄弟要好对付的多。但是比起激怒他，我更倾向于让他欠我个人情……所以，我让人把你带到这里。〃
最后一根手指放下，老绅士笑的很狐狸：〃不过，为了感谢你们……对我儿子做出的事情，我决定还是给他制造一点麻烦的好。那么，晚安吧，美丽的小姑娘。〃
说完，一片雪花重新掩盖了整个屏幕。少年从DVD里拿出光盘，折断后放进口袋里。
然后，他回过身，窗外的月光将他映照的半明半暗，他眯起惨绿色的眼睛，将枪收回腰间，然后锵一声抽出一把跳刀。
息夜皱起眉来，将自己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