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胜者为王》第90章


皇帝却不管别人如何,见得仁哥儿痴傻羡慕的模样,他便就满意了,也便不计较往日在京中,穆小七少则三五日、多则一两日,总能收到南方来信,偏自己竟是连一封信都不好写得时的郁闷,只由着王子胜将他稳稳抱住,一路往扬州城去。
城门原已关了,却不知为何又开了;路上原也已经宵禁,却也不知为何巡逻的兵士对王家这一行只作不见。
王家一行一路畅通无阻,不消多时,便回得家来。
这城外马上的也罢了,到得王家门前,那明晃晃的两盏大灯笼照下来,不说纤毫毕现,总能将人眉目看清,这金陵王家老宅守着的人,又不想仁哥儿身边亲信带出去的,竟是连众位是“西府里头大太太舅老爷军中上司”的“高贵”身份都不知,见了素来很有些洁癖的王子胜将好大一个除了身上布料似乎还不错、余者比个乞丐也不差什么的人抱在话里护着,那眼光就不免有些奇异。
若是别人,皇帝也不在乎,可这王家总不比别个,他再是没脸没皮,也实在不好再揽着王子胜的脖子得意儿,却不想他才挣得两下,就觉得身后那本就热辣辣疼得难受的隐秘地儿给拍了两下,耳边又是带着温热湿气的一声:“别动!还闲不够难受吗?”
皇帝这些时日因着林海的事情,都忘了军营中那些荒唐梦境了,给王子胜这么一弄,少不得又回想起来好些,只觉得耳朵里那一股气几乎要挠到心里去,又觉得后腰以下那处地方,一股少了疼痛反而越发热辣的感觉,几乎冲得他头晕目眩、腰酥腿软。
甚至连身后那从未让谁窥视过的最私密处,也忽然一阵空虚一阵紧缩。
皇帝好不容易才忍住冲到喉头的一声吟哦,脸色涨得通红。
他实在难以相信,哪怕梦里各种被这样那样,但也不是没有这样那样的时候,怎么给子胜一捏,自己就更加渴望……了呢?
现实里头,他从来是征服的那一个!
现在居然……
皇帝这么一发呆,不知不觉就已经由着王子胜给抱着进了二门,一路上遭仆役围观无数,知道听到一声堪比北蛮战鼓的“林大人”方才警醒过来,耳朵动了动,眼睛也警惕地望过去,却听刚才迎到大门外的管家正躬身禀报:“扬州林大人携同夫人前来,奴才已经照惯例安排在一心斋那边住下了。”
惯例!
一心斋!
皇帝心头腾的冒出一股火来。
他一路累得要死要活的疾驰,那不知死活胆敢觊觎他家美人的家伙,却已经死不要脸地往一心斋去了!
——一心斋该是他住的地儿吗?
——还把妻子带来做幌子,可还要脸不要?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什么的……
皇帝恨得牙痒,奈何林海不再跟前,在跟前这个他又舍不得也不只为何心虚得不敢下嘴,只好辛辛苦苦忍着,忍不了时也只能拿自己的牙出气。
好在王子胜听得林海来了,虽没对其不递拜帖就不请自到的行径有任何谴责,却也没有急慌慌就赶去和人相见,皇帝对林海的气虽不平,对王子胜的表现总是满意的。
却不想才又往前几步,眼看着就要进入正院内门了,忽然传出来一把子温润至极的声音:“子胜、仁哥儿!”
皇帝听得心下都是一荡,可开头那“子胜”二字实在让他忽略不得,旖旎散去,又听得仁哥儿扑过去对那人喊一声“林姑父”,自然再没什么不明白的,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将手在王子胜脖颈上又是紧紧一缠之后,才转头挑眉问王子胜:“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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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79章
王子胜对林海点了点头,一边漫不经心地答皇帝:“我伯父家庶女女婿家嫡女的丈夫;仁哥儿的老师。”一边径直往里头去;经过林海时也没停下来。
皇帝听得这般介绍;自然再是满意没有,惟仁哥儿听得略囧,虽明知道林海的脾气必是不计较的,却也须得为他爹圆一圆场面才是礼数,不想抬头看去,林海竟是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仁哥儿歪头不解;好在林海没一会子就自己回过神来;看他满眼疑惑担忧;还摸摸他的头:“没事,就是忽然闪了一会子神。”
仁哥儿不疑有他;林海也只当是自己多想了;毕竟“天子守国门”是大庆初年时定下的规矩,如今不过二十来年;当今又是个彪悍善战的,北边又不过初初安定,如何会在此时轻易南巡?便是南巡,那仪仗再是简陋也不该让他这扬州巡盐御史全听不到丝毫风声,更不该落得那般疲累模样——还给王家那看着很是文秀淡薄的世兄给打横抱着……
林海在心里笑自己一回,见仁哥儿牵着他的手眼巴巴地仰着脸儿看,又想想一心斋里头犹在灯下绣着荷包的妻子,看天色虽已然不早,也不算极晚,又想着明日至晚过午边该返回,便不再多想,温声邀了仁哥儿和他回一心斋去。
这一心斋原是王老伯爷的书斋,虽老人家大半辈子跟着先帝南征北战、后来难得几年松快也都是尽在京中,此处满打满算住不上半年,然而这书斋仍极尽讲究:不大不小的两进院子,第一进原是办公会客之处,虽也有书香之气,却更重敞亮贵重,不说也罢。第二进却是明净清幽之事,入门便有曲径通幽,过得小石屏,又有鲜花簇阶,花外又有怪石倚松,松下石面石上又有可堪二三人歇脚的小亭,亭后又有疏密不齐青翠欲滴的好一丛小竹林,竹林后头,方是不大不小精精巧巧的几间屋子,三明五暗,屋子后头又有小小一座假山,引来一弯清泉,绕得回廊九曲,廊下又有石子漫落如雨,右边角落里种着几株高矮不一的芭蕉……
如此布置,虽不十分繁华,也未尽苏州园林一步一景之能事,却实得书斋真味,不说林海喜欢,就是贾敏也爱得很。虽是屋舍不多,又委实过于精巧,轻易不很住得开,又竹林流水的湿气重,常住并不利养身,但偶尔住住却不妨。
因此林海第一回因给仁哥儿讲书晚了歇在此处之后,每来王家,也不小收拾什么客院,只在此处歇了就是。便是后来携了贾敏来,因此处原就是和正院等各处隔开的,王子胜偶尔过来也总要林海仁哥都在,且只在第一进听他们一教一学的,贾敏也不用十分避讳,只在后头自在赏花看竹而已。
仁哥儿年幼,又是便是睡在此处的也有,因此对林海让他一道回一心斋也不觉得有什么。待进得后头屋子,见贾敏做得好精细一个荷包,上头极趣致一只小猫扑得蝶儿,便猜到是给自己的,不禁扑过去好一通撒娇,直到将近子夜方歇了。
次日仁哥儿起得也不算晚,不想他才起来,与林海夫妇问过安,正想往正院省过他爹再回来读书,迎面出去就是一张乌云密布的脸。
却是皇帝来了。
原来皇帝虽得了王子胜温柔对待,偏王子胜实在心疼他,于他梦中就帮忙治好了大腿内侧那与马身磨蹭出来的伤,又去了一身酸痛疲乏,因此皇帝一夜睡得极酣畅,早起时虽不到卯时就醒来,却丝毫不觉乏累,反而精神得很。
这一精神就爱生事。原最好的事是在床上和美人好好儿交流一番的,毕竟皇帝自打中宫孕信后,因这因那的,也足有一年半不曾有人近身了,说是久旷都不为过,此时心上人儿在怀,哪里愿意忍得?
偏王子胜虽也不是个纯素食的,却爱好单纯,就是心软得不愿意再故意折腾调教皇帝,可他便是愿意慢慢等,在这等的时候也不肯再进一步委屈自个儿——皇帝还想三心二意,可以;但想在三心二意的同时还和自己零距离接触,却是门儿都没有的。
抱也可、蹭也可,但亲吻或有甚于亲吻者,绝不可!
王子胜态度坚决,皇帝原只论身手也不及他,又还不敢真强求,磨磨蹭蹭小两刻,也只是让小皇帝越发精神、让王子胜的脸色越发冷淡而已,皇帝不敢再强求,只好委委屈屈起来,自己先往西侧间那儿,也不知道捣鼓了些什么,出来时小皇帝倒消停了,大皇帝更是勤快,见得王子胜在净面,还殷勤帮着拧帕子,回头又要为他束发,王子胜也一一由他。
脸色也平缓了下来,虽还是淡淡的,却不是早起时那般冷淡。
皇帝现在尊贵,幼年却也是捉摸打滚出来的,因此自理能力倒还过得去,也没出什么帕子没拧干的事故,给王子胜束的发髻也还端正,选的发簪也古朴简单,和那身广袖长袍倒也相衬。
两人漱过口,略用了点子燕窝粥,皇帝就说要出去走走,王子胜无可无不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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