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胜者为王》第95章


说来林海容貌真心不错,虽说林家几代人的底子都薄弱,他却也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而是君子六艺都正经修习过的正经文人,当然射御上头能为有限,也没练出什么好肌肉来,但好歹一身儿骑装穿上去也似模似样,硬是在原先的清俊里头又带出几分英气来,声音也是不急不缓温温雅雅的,正是皇帝会中意的类型。
若非林海偏是传说中差点在王子胜手里留香的人物,若非皇帝前不久才痛下决心只取一瓢饮,就是被皇帝拉上龙床都不稀奇。
可惜世上若非之事,终不过虚幻。
林海不曾上得龙床,万幸皇帝也是信得过王子胜的,彼此承诺之后已然安心,总算能以比较纯粹的角度欣赏他的美貌,也才忍得住没对这个居然敢当面想从龙嘴里头夺食的家伙如何。
反还有几分可怜他。
子胜已经是朕的了,美人儿你再是惹人怜爱,也还是认命一边儿去吧!
皇帝看看随口应了一声,连马也没下,也没多招呼林海一声的王子胜,心里的小人为林海惋叹三大声,又忍不住叉腰笑。
探花之才卫玠之貌又如何?还不是抵不过朕一截儿手腕!
——王子胜一直在看皇帝的手腕,戴着两人青丝织就的手链儿的那一只。
——林海中探花时先帝元后嫡子皆在,偏巧那时候正从北疆回京述职的燕王殿下晒得原本就不甚白的脸色画上月牙儿直接可以日审阴、夜审阳,喝起上好的老君眉又和牛饮没甚差别,东宫小宴上头吃蹄膀那是直接上手拿着啃的……如此这般,正可惜没个年纪相当的女儿妹妹好招婿的皇后太子两人少不得念叨几句,话里将林海作为对照组提了两回,燕王的记忆力又好得很,又还特特往大朝会上去看一回子稀罕。虽林海当时太青嫩幼稚太精致女相,不符合燕王殿下的审美观,也就没怎么记住,但这人名这话儿是念念不忘的。
燕王熬成了陛下,也还记得呢!
好在陛下总还是陛下,先帝看儿子的眼光不敢说十分好,总算不至于太离谱,这人在心里得意一回也就罢了,也没折腾出什么特特燃香与他嫡母嫡兄炫耀一下的荒唐事儿来。
不过是在城门不远的官道上——不很偏也不算太中间的位置——当着来来往往官绅平民男女牲口们,拉着王子胜的手来了一出依依不舍罢了。
王子胜不爱露面,也就是办族学看祭田那时候出来略走过一回,金陵认识他的人不多,又是一大早的,这赶早儿进出城的人不识泰山也是寻常,皇帝更是真龙当面无人识,因此人只当他们是挚友诀别,皇帝又只是将王子胜的手拉得紧,脸色却算不上夸张,多数人不过看两眼罢了。
只可怜林海有心要走,偏寻不着机会告辞,又不敢将皇帝用在他身上的不辞而别给他用回去,只得看着在他印象里头从来是冷然严肃模样的皇帝做出一脸温和模样,更惊悚的是温和下头的柔情,和眼角那一点林海只愿是自己眼花了的晶莹!
更有皇帝传说中明明是个好武文普通的,折子上都最不耐烦人拽文,偏生此时又是“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又是“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的诉情衷,不说林海给皇帝这□裸宣示其与王子胜关系的话语给震得好勉强才站稳,就是马车里头林夫人贾敏听了,也不经叹息几声:
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果然人生最苦。
薛家太太眼看着都快分娩了,偏自己还没信儿……
贾敏叹两声,倒将林海的心神叹过去几分。如此林海悄不声儿移近马车关心夫人,一时也忘了纠结王子胜与皇帝如此这般、可让仁哥儿日后前程如何是好,也让贾敏欣慰于自己好歹还能有良人不离不弃携手同行,更让皇帝眼角余光瞥见,暗自放心。
这林海对夫人这般贴心,想来不会当着她的面勾搭子胜的罢?
如此,算一算行程,又见王子胜虽然一直纵容他表现依依惜别,自个儿眼中却没什么太过不舍的神色,也只得放开手去,又叮咛一句:“若我得闲,回头必来金陵寻你;但若仁哥儿考试毕了,我还不来,你也务必先往京里等我——可莫再往别处去,我实舍不得你。”
王子胜淡淡点头:“实在想我就说,我自看你去。”
他这话前几天皇帝开始定下行程、满嘴儿念念不舍时就说过了,但皇帝似乎没有放在心上,此时再听一回也不过是笑笑点头,显然是听着贴心,却没真往心里头去,不过更得意看一眼林海,纡尊降贵也嘱咐他一句“仁哥儿的功课就辛苦林海你了”。
俨然将自家小娃娃托付给个私塾先生的语气。
林海木然点头,皇帝只当这人被自己和子胜的恩爱打击傻了,最后看一眼王子胜,得意扬鞭而去。
不想才到江浙军营外围,都还没和近卫队会和,不过是对着如萤烛火叹息一声阿胜,那只得半点绿豆大小的烛火就忽然膨胀燃烧起来,颜色也从暗红到金黄再到纯白,然后忽的炸了开来,那瞬间的亮光让皇帝再是努力保持警惕也无法再睁眼直视,不得不将被强光刺激出泪水的眼睛避开,一手捂着脸做不适状,一手却悄悄儿摸出枕头下方的短刃,竖着耳朵警戒。
然后是一阵风吹近,一条他刚刚才念起的手臂将他往一个一旦试过就再也舍不得的怀抱里头一搂,还有耳边带着温热气息的一句:“这么快就想我了啊……”
皇帝猛地睁大眼睛,眼前仍是一片迷蒙水雾,但他的身子却依然放松下来,手中短刃铿锵一声落地……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六千,也不知道晚上十二点前赶得出来不……先去给小姑娘换尿布,然后回来码,反正尽力吧~
84第83章
如此这般;仁哥儿惊讶地发现他爹虽然还是走到哪儿都不离个水杯茶盏;对生活却开始懂得享受:一早一晚对着日光月华端坐凝神倒是不曾变过;但饮食上头用心了许多;晚间也多了用宵夜的习惯;只是奇怪得很,这口味变得浑不像他爹素日偏好的清淡雅致,却是不知道像了谁的大块肉大条鱼——蹄膀都要整只的,次日连骨头都不见,也不晓得都喂了谁去?
仁哥儿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好几圈;实在看不出他爹养了什么生猛动物在屋里;那边热心热肠特特放下其他事儿来送他去考场的薛大姑父又在催了,只得又给他爹行了一礼:“爹爹等儿的好消息吧!”
王子胜窝在窗边的软榻上;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看在薛大眼里却和打了个呵欠似的,再听得他漫不经心一句“去吧,今儿只考默经,不需作诗,不消担心”,心下却是一凛,又想想家中快要临盆的妻子,眼底原有的三分戏谑忙换做十分恰到好处的亲密恭敬:“舅爷只管端坐,我保证好生儿将内侄儿送过去、再全须全尾地带回来!”
说着,还恭敬得有些夸张地作了一个深揖,头几乎触着地面,比起仁哥儿刚才那个不过上身与地面平行的恭谨多了,好在时人重舅亲,他口称舅亲再这般施为,倒也算不上很稀奇,再没谁想到当日城外看到王子胜与皇帝送别的实不只一个林海。
仁哥儿也没多想,只是摸摸胖下巴,干脆利落屈膝下去,给薛大回了一礼,算是给他爹大咧咧避都不避地受了人一下深揖圆场儿,又转向他爹再道一声别,便不等薛大再说什么,直接拉着他的手,一路蹦跳着出门去。
看着倒不像是去考场,却像是去参加庙会似的。
皇帝昨儿一大早亲自去视察了海船军备,又随船出海大半天,也杀着什么倭寇,却也见识了一番渔民商船遇险时如何自助如何求救、江浙海军又是如何出击的演练,回来又和骥王说了半天话儿,少不得各种劳神;及夜了又和王子胜大战数回,虽说酣畅淋漓的好睡眠,可天还不亮枕边人就惦记着去宠儿子什么的,总让皇帝有些儿不是滋味。
此时在王子胜留下的水镜里头见着仁哥儿蹦蹦跳跳的欢脱样儿,不禁冷哼一声,等过了这只得在原籍考的童子试,等到了京中参加乡试会试殿试的时候,看朕考不考作诗?
再一转头,看到王子胜,就算看不真切他凝神关注得连仁哥儿出去都不过略抬起眼睑扫一眼的杯盏里头有什么风光,但看看自己杯子里头的景象,皇帝却又忍不住傻笑起来。
之前暗卫回报,总说林海教导仁哥儿时,王子胜虽甚少开口,却是宁可捧着茶盏发呆都要陪着,皇帝便是不很将林海看做对手,总还是记在心上,却不想真相却是这样儿的。
陪林海什么的只是顺便,他一直在看他呢!
皇帝于臣下面前威严日重,越发的喜怒不形于色,幸得他宫里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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