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涛向晚》第140章


她沉声跟所有人说:“麻烦各位师兄出去一下。”
有人出来拦着她,让她别冲动。
应向晚冷着脸说:“出去。”
柏铭涛冲着一行人使眼色,大家纷纷出门。他把人都散在一边,包厢门虚掩着,自己看着里边一有不对劲就冲进去。
应向晚厉声吼道:“关门!”
柏铭涛关上门,手握着手把,全身的精神都极度紧张地关注着里面的动静。
应向晚随手掂起桌面上的一罐啤酒用力磕在桌角上,啤酒飞溅出来,瓶身留下锐利崎岖的峰口。
柏铭涛听到声音立刻冲进来,应向晚头也没回爆喝:“出去!”他看到她手里的啤酒瓶,喝出声:“晚晚!”
应向晚没有理他,看死人一样扫一眼所有人,沉声问:“谁拿玻璃砸的他?”
所有人都紧张得瑟瑟发抖,这一下子挥过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应向晚笑笑,道:“我数三下。”
这样残酷嗜血的应向晚,是柏铭涛没见过的。她冰冷的脸像是没有表情的大理石雕刻,冰冷的表情让人发憷。
“三。”
没有人回答。
“二。”
没有人回答。
应向晚眯了眯眼,短促一笑,像是深夜里飞檐走壁的吸血鬼般露出狰狞的獠牙,“你们会后悔哦……”
“晚晚!”柏铭涛握住她的手臂,不能让她这样一直向阳的女孩子留下这般阴暗的自己。出了事情她会后悔会恨自己的。
应向晚抬起眼睑,锐利的眼神掠过他,坚定沉缓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晚晚……”柏铭涛皱着眉,看着这么陌生她,轻唤。
应向晚依然是那两个字:“出去。”
柏铭涛缓缓松开手,他不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知道她若不发泄出来,一定会受不了。他只能相信她还有残存的理智。
如果你是主犯,那我就当帮凶。
大家看着他们两个这样拉扯一时间有些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心里侥幸能逃过一劫。谁也没有想到,应向晚缓缓唤出一时,他们甚至来不及做辩护,她已经用力把啤酒瓶扎在那个莫名其妙踢她一脚还想摔她巴掌的女孩子脚上。
凉鞋前的绑带被扎个透彻,脚背上的血像喷泉一样喷出来,看着就渗人。
她的尖叫声被应向晚用手捂住,“别叫。我刚刚连叫的机会都没有呢。”应向晚偏头看看边上的人,问:“怎么样?每个人都要试试吗?”
马上有人指出了一个头发五颜六色的杀马特。应向晚最烦这种没品位的二百五。成天拽了吧唧地惹事儿,不顾后果,不懂是非。她也懒得多说,眼睛眨也不眨,拿着啤酒瓶就往他脑袋上挥。
这一下是真的头破血流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砸得真的是特有水平,没有一点儿碎片粘着挂着,就是特惨的皮外伤,不缝针能失血死亡。
没有人能把这个残暴的女孩子跟刚才那个推门进包厢时跌跌撞撞一脸慌张,看起来全是学生淑女气质的女孩联想起来。有人害怕得已经失禁了。
应向晚发泄够了,也没想再动手,她厉然地看他们一眼。他们的心全部提到嗓子眼。
她嫣然一笑,“扯平了。”
应向晚到洗手间把自己握过酒瓶的地方都拿纸巾擦干净,然后随便塞在一个人手上。起身时,她随手把长发拨拢到脖颈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走出包厢,宝蓝色的裙摆(文*冇*人-冇…书-屋-W-Γ-S-H-U)在她脚边绽放出一朵朵妖异鬼魅的花。
而门外的人看到的依然是那个巧笑倩兮的应向晚。
她一脸平静地跟所有人说:“各位师兄抱歉了。”
薛凯和林语嫣不知什么时候赶上来的,他们看着面孔平静却冰冷的应向晚,连问都不敢问了。
应向晚淡淡地说:“你们都先回去吧。”
众人:“……”
她径自走在前面,那些血腥的画面如从头顶上用力铺展下来,眼前是喷薄而出的鲜血。应向晚右手紧紧握着,温热浓稠的触感和浓厚的生腥味从掌心里爆发。
柏铭涛交代别人送林语嫣他们三个回去。
一行人同下电梯,他想走过去拥住应向晚,却都不能。只能看着她苍白的脸和低垂颤抖的眼睑。
要上车时,尹倩突然走过来说:“我也去看白磊吧。”
应向晚口气生硬地说:“不用。你回去吧。”
尹倩站在车边一时有些无措,她低低道:“向晚……”
应向晚:“别添乱了行吗!”
尹倩看着坐进车里的应向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柏铭涛看看她,她还是坐上了另外一辆车。
柏铭涛也不顾师兄在,把应向晚搂在怀里,才发现她抖得厉害。他用力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没事了……刚才他们打电话来说白磊都是皮外伤,没大碍。”
应向晚整个人都飘忽着,靠在柏铭涛臂弯里,脑袋枕在他肩膀上,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
开车的陈杰开口道:“向晚。你有没有受伤?”
应向晚声音干涩地说:“没有。”
柏铭涛摸着她的头发,现下他想来也后怕。只是听了他们说应向晚来求救后的事情,之前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但也猜了大半。
师门里大家也都是在社会上正经的各路精英,旁门左道也不是没有。整个师门里一直全是男的,难免大家就义气些,年轻气盛的时候也不是没打架过。要说现在,不敢说全部人,就那最大的几个师兄身份地位搁在那儿,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都不能忍。
陈杰:“这后面的事情我们会料理好,你从医院回去后好好缓缓。”
应向晚:“谢谢师兄。”
医院病房里,白磊僵直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脸上不时红药水就是纱布绷带。几个师兄在边上陪着他。
应向晚低低道:“谢谢你……”
如果不是白磊,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后果。她想到那些可怕的情形就忍不住发抖。如果那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她一定会活不下去。
“傻……”白磊眼睛肿的只能睁开一小条缝儿,脸上也不能自如地摆出表情,声音里有因为疼痛的颤抖还有笑意。
应向晚看他都这样儿了,还一点不走心,泪腺又自动打开自如往外倾泻泪水。
“别哭啊……烦……”白磊费劲地抬手轻轻拉她的裙子。
应向晚点点头,满是哭腔,“恩……”
旁边的人自觉退出病房,柏铭涛最尴尬,走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自暴自弃地跟到病房外待着。陈杰和许奕跟他是同一届的,关系铁的跟三角似的,知道他跟应向晚怎么回事儿,拍拍他的肩膀,意思是别多想。
柏铭涛低着头抽烟,他不是多想吃醋。而是自责和担心。就一下子的时间……
自己在事情全部结束了才匆匆赶到。看应向晚冰冷的样子,疯狂的状态。他以为过年时候应向晚对应志辉歇斯底里已经是她最不能自控的状态,他好像又不了解应向晚了……
应向晚问白磊:“你睡觉吧。睡起来就好了。”
白磊迷迷糊糊地应道:“恩……”
他确实是想睡觉,疼痛耗尽了他的体力,但又折磨得他不能安稳地睡过去。
应向晚坐在一边安静地陪着他,过了很久,他的呼吸平稳了,她才轻轻走出病房。
大家都已经走了,只有柏铭涛坐在家属休息区走廊的长凳上。
他脑袋往后仰靠着墙壁,双手交替放在小腹上,睁着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
应向晚走过去,安静地坐在他身侧。她双手合十样的姿势鼻梁抵着拇指,沉沉地闭眼,再睁开,声音空洞洞的,“我不用你懂我。但我希望活在你心里的永远是那个美好的应向晚。”
柏铭涛豁然转身,皱着眉头眼里全是责备,沉声低低斥责她:“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晚晚。你怎么能这样?”
应向晚眼睛不能控制地一直眨,她用手用力搓眼睛,不看柏铭涛也不说话。
柏铭涛拿开她的手,低头仔细看她眼睛,应向晚别过头。
他不勉强她,自顾看着她低声说道:“他们伤害你了吗……”
应向晚缓缓回头看柏铭涛,心里不确定他问这些是处于关心自己,还是介意。尽管柏铭涛真的爱她,宠她,但她还是害怕。怕失望。怕痛。
柏铭涛看到她眼里升起的疑云和迷惑,把她拥住,责备都像呢喃一般:“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让我说什么好!我从没见过你这样,我很担心你。”
心里的杂音一下子消失下去,世界无比清净。
她自说自话,心里想法翻滚。原来也只是自己复杂。
应向晚简单地说了整件事情的经过,柏铭涛至始至终把她环在臂弯里。
“我就是被碰了几下,白磊完全护住了我。”应向晚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又深深吸气,她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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