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后倾天下》第174章


严子桓有些歉疚地望了楚清欢一眼,楚清欢倒不觉得什么,乐得轻松地坐到一边。
自打严子桓醒来,宝儿事事亲为,从不肯让楚清欢沾手,不了解的人也许会以为他是占有欲太强,不肯让她与严子桓接近,她却看得出来,他这是习惯了。
习惯于将严子桓当作他的全部。
到了现在,他对严子桓的感情已不再是知恩图报那样简单,而是将他当作了他最亲近的人,看重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对他自己。
这样的一个孩子啊……
药刚喂了一口,宝儿的眉头却在这时皱了起来,将碗一搁,就去拉严子桓的胳膊,“公子,不是我说你,这天这么冷,火盆又不能放得太近,你这胳膊怎么能放在外头?”
“我不冷……”
“谁说不冷!”宝儿眼一瞪,摸了把他的手,“看看,都冷成这样了,还说不冷……快放被子里去。”
严子桓无奈,由着他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下巴尖尖,依旧以往多年来的经验,在这种问题上不依从他,受折磨的往往是自己的耳朵。
果然,等宝儿重新拿起药碗,红润润的嘴唇一张一合间便吐出一连串的话,“公子,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晓得爱惜自己的身子,幸亏你还有我,要不然谁能知你冷热……”
“别指望谁嫁给你能象我这样贴心贴肺的,有些女人一点都不懂得疼惜人,连自个儿的身体都顾不好,还能照顾好别人?还不得让我经常提点着……”
前一句还在数落着严子桓,后一句则分明是意有所指了。
就差没被点名的楚清欢亦开始无奈,小小年纪怎么就象个小老头似的,唠叨起来没完没了,还不忘抓着机会说她几句。
严子桓却看着她笑了。
“老远就听到宝儿的抱怨,是不是子桓又做了不让你满意的事了?”随着一道清亮悦耳之声传来,一名身着白袍锦带的男子走了进来,玉面星眸,容貌气质皆为上佳,言语举止之间更是熟稔。
“傅公子。”宝儿见着来人先是眉眼儿一弯,随后又噘嘴道,“我哪敢抱怨,又不是我做主子。”
“得了便宜还卖乖。”严子桓伸出手来敲了下他的额头,看了男子一眼,却不与他招呼,对楚清欢道,“楚楚,这就是傅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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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兰香殿。
红浪止,粗喘娇吟亦渐渐平息,叶兰雅扯过锦被覆于身上,美目斜瞟着喘息未定的萧天成,红唇一撇,“陛下今夜倒是主动,不用我在长福宫前苦苦等候了。”
“说的什么话,朕最近不事务繁杂么。”萧天成靠坐起来,抓过一个软垫垫在腰后,方重重出了口气,闭着眼睛疲累至极的模样。
叶兰雅唇边露出一丝讽刺意味,“看陛下的样子,最近确实累得紧,瞧这鬓发,都有些白了。倒不知哪些事务让陛下如此费心,不如说出来与我听听,说不定我还能为陛下为忧。”
萧天成恍若未听到她的话,兀自闭目休息,她也不急,只是冷眼看着他。
“让朕最为费心的事,其实你也清楚,又何必故意绕圈子。”良久,萧天成缓缓睁开眼睛,瞥着她的眼神深沉得看不清。
“哦?”叶兰雅似笑非笑地挑眉,“我还当真不知。”
萧天成看她一眼,转而看向帐顶,道:“你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些日子,你每晚都到长福宫来找朕,为了是什么,还要朕明说?”
叶兰雅按着胸前的被子坐起,半倚在他身上,“既然陛下知道,为何又总是避着我不见呢?”
萧天成沉默不语。
“陛下,你知道,我要的不多,只要楚清欢的一颗项上人头。”叶兰雅叹了口气,依偎着他更紧了些,“我明白,太子受了伤,陛下心疼,这是人之常情,但是陛下答应我的事,总归是要给我个结果的,是么?”
萧天成沉沉地看着她,她此时安静地枕着他的肩膊,象一只听话的猫,他却知道这并不是真正的她。
她能让一国之君为之沉沦误国,也敢只身入他文晋,献上自己的身体与可抵半个国库的财宝,只为换取一个人的性命,这样的心性,不可谓不狠。
对他人狠,对自己同样狠。
这些日子之所为避她不见,一方面是担心严子桓的病情,没有心思与她应对,另一方面也是知道她想要什么,而他竟然开始有了动摇,所以只能避而不见。
“她的命,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么?”萧天成开口,“你就这么容不得她活着?”
“陛下这话,我不明白。”叶兰雅眼神一冷,慢慢直起身来,“陛下不也是容不得她活着么?”
萧天成将她神色看在眼里,沉声道:“朕原先是这么想,只是……现在想想,她活着也不是那么不可容忍之事。”
“怎么,陛下是改变主意了?”叶兰雅一声冷笑。
萧天成默了片刻,道:“太子是朕唯一的儿子,朕还要让他来继承千秋大业。”
“原来陛下是怕她死了,太子也会活不下去。”叶兰雅哈哈一笑,“陛下就不觉得,这样娇弱的太子能不能将这千秋大业继承下去还是个问题么?”
“放肆!”萧天成顿时一怒。
这话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说严子桓能不能长命还是个问题?这话自然是触动了他的大忌。
叶兰雅冷冷地看着他,并不为刚才的话辩解或认错。
话说到这个份上,彼此之间只剩下撕不撕破脸皮这一层,她忍受付出了这么多,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答复,怎能不恨。
萧天成眼中怒意暗涌,到底还是压了下去,道:“不管怎样,朕都不会亏待你,这个贵妃之位,朕会让你一直做下去。现在宫中无后,你就是后宫权力最高之人,只要你不专权逾制,朕不会管束你。”
叶兰雅默不作声。
萧天成为人虽狠,却也知此事是自己失了信,多少觉得亏欠了她,又不想她闹出什么事来,也就难得地多了几分耐心,执起她的手安抚道:“朕知道你原先跟了朕并非真心,朕心里装着的也始终是陈屏儿,不过你放心,今后朕会好好待你,不叫你受委屈。”
叶兰雅任他揉捏着自己的手,脸色萧索万分,泪盈于睫,她本就长得美艳,如此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更是让见惯了她或娇媚或蛮横的萧天成多出一分怜惜来。
半晌,她慢慢依入他怀中,眼中泛起泪光,柔声道:“陛下的心意兰雅心领了。陛下是知道的,天下虽大,却没有我一方庇身之所,陛下愿意如此待我,我自是感激的。”
“我是心有不甘,一想到她夺走了原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我就心痛难平,彻夜难眠,恨不能生食她的肉,饮她的血,方可解我心头之恨。”说到此处,她眼里流露出浓浓恨意。
萧天成原本见她如此柔顺,心中还有警惕,如今见了她这般模样,反倒放了心,搂住她安慰道:“朕知道朕知道。”
“只是……”叶兰雅双手搂住他的腰,哽咽了一声,“就算杀了她又能如何,我这般身败名裂的女人,夏侯渊也不可能再要我了,离开了陛下,我又能到哪里去?罢了罢了,能得到陛下一分真心相待,也不枉我这些日子伺候陛下一场,只要后半生能享尽富贵荣华,有陛下陪伴在身边,这一生也够了,再计较那些又有什么意思。”
“你能想通就好。”萧天成勾起她的下颌,似欣慰,实则仔细察看着她的神色,看她这些话是否出自真心,但在见到她梨花带雨,含恨又无奈的神情之后,彻底地放下心来。
有恨才好,如果无恨他反倒要怀疑了。
“陛下……”叶兰雅似是动情,闭起眼睛将嘴唇贴了上去,环住他腰间的手也缓缓下移。
格外细腻又有着讨好意味的举动让萧天成浑身一震,稍稍停顿之后,便反身将她扑在床上……
暧昧之声再度响起,雕花大床随着床上的动作而来回摇晃,发出轻微的吱嘎之声,女子的娇吟更让人不可止歇,殿内的喘息声越发地急促,许久之后,萧天成喉间发出一声低吼。
低吼声未尽,他猛地睁开紧闭的眼睛,不可置信地低头,脸部因剧痛而至扭曲。
有些松懈的肌肤上还流着剧烈运动之后的汗珠,而毫不设防的胸口处,却插着一把银光闪烁的匕首,握刀的那双手丹蔻鲜红,细白如葱,此时因过度用力而发白至毫无血色。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决断
剧痛之下,萧天成一掌拍向叶兰雅,张口就要喊人,叶兰雅拼着脸上被他重攉一记,手中的金簪死死扎进他的心口,半仰的上身猛力将他反扑在床上,抓过锦被就蒙上他的头脸,手肘死命压在被子上,不让他叫喊出声。
金簪尖利,这一记扎得极准,叶兰雅又使了全力,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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