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医馆》第7章


“说出去还怎么在妖界混!”陆尤悲痛欲绝。
这下彻底是睡不着了。
陆尤索性四下走走,一路逛到后花园,花香扑鼻,熏得他直头疼。转身离开时,却见围墙上坐着一个白发老者,正独自在月下垂泪。
陆尤翻上围墙道:“藻兼,你大半夜坐这儿吓人呢?”
藻兼惊道:“陆先生,您怎么出山了?”
陆尤道:“山里无聊了,出来看看。别说我,你愁什么呢?”
藻兼叹息:“如何不愁,皇帝又造新殿,把老朽那山林子都伐净啦。”
陆尤稍一思忖道:“这个简单。我教你啊,明晚你就去他那寝宫的房梁上坐着,记得脸上多扑点儿粉。狗皇帝准要请人作法来解,到时他知道惹了水木之精,自会收敛。”
藻兼大喜:“谢谢先生!”
陆尤道:“客气,回头把诊费送到不知山去。”
“应该的应该的。”藻兼连连应道,蹭着眼泪念叨,“先生,您说人心怎么就这么坏呢?”
陆尤莫名想起江淮的脸,耳朵有些发烫,他下意识碰了碰嘴唇道:“……嗯。的确是坏透了。”
之五、死别
陆尤失眠了。
他扒在窗户边数了一晚上星星,直到卯时的钟声响起,才惊觉天都亮了。
对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陆尤还没来得及躲起来,江淮已经看见了他。
江淮走到陆尤窗前,发现他略微发红的眼睛:“你一夜未睡?”
陆尤打量着他的神色,暗暗松了口气,江淮似乎全然不记得昨夜的事。
陆尤绞尽脑汁憋出个理由:“……我认床。”他扬手招呼过去,“你再笑?”
江淮眼底的笑意再也遮不住,这一笑有如冰雪消融,春江水暖。
陆尤举起的手愣是没打下去。
用过饭,江淮去处理阁中事务。陆尤闲人一个,想起漱心斋有几卷画册还没看完,一路溜达过去权当消食。
半路碰见时七抱着一筛草药迎面走过来,一旁经过的弟子躬身行礼道:“七姑娘好。”
时七应道:“好好好。”
陆尤想起什么,上前一把拉住她往角落拖去,确定周围没什么人才道:“嘿,请教个问题。”
时七道:“干什么呀,这么拉人家过来,别人还当我要对不起大师兄横刀夺爱啊。”
陆尤:真的没有人会这么想啊小姐姐。
他鬼鬼祟祟掩口道:“那什么,你家大师兄酒品是不是挺差的?”
时七惊讶道:“哎呀嫂子,师兄对你这样那样了吗?”
陆尤:“……你从哪里听出这个意思的,我就是问问。”
时七:“原来师兄还有这种秘密呀!我都不知道呢!都做什么啦,不会只是亲一下吧?真的只是亲了一下吗?那可真是太不争气了呀!”
边说边恨铁不成钢地摇头走了。
陆尤风中凌乱:“你有听我说话吗?”而且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远远地又遇上苏问,只见七姑娘迎上去同他一阵交头接耳后风似的跑了,陆尤上前道:“三阁主,听说你是江湖百晓生,什么都知道?”
苏问神情慌乱,掩面离去:“不,在下什么都不知道!”
陆尤:???我还什么都没问呢。
陆尤望天:这地方到底有没有一个靠谱的人啊?
陆尤在不靠谱的兰亭阁过了好些悠然自得的日子,闲得骨头都懒散。
他翘着腿,整个人倚在太师椅里,等着江淮给他剥栗子:“蛊毒之事可有眉目了?”
江淮道:“尚无。”他夹着果壳并指一捏,澄黄的内里便暴露出来,他将栗子仁塞到陆尤的手心里,淡淡评论了一句,“坐没坐相。”
陆尤立刻换了个盘腿的姿势,告诉他自己还可以更加坐没坐相:“也是,这么找一个人,与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要我说,不如去南疆把他们的老巢一窝端了,以牙还牙。”
江淮:“不可胡闹。”
陆尤:“有何不可?都欺负到我的人头上了,得让他们付出代价才行。”
江淮眼神微动,缓缓收紧手指。
苏问近日过得压力很大。
秦家已派遣过几只机甲鸟询问解除婚约之事,不过是殷切问候的白纸黑字,却觉字句刀刃,看得苏问直心惊肉跳。问剑山庄秦氏与兰亭一向交好,他们同秦家兄妹更是多年青梅竹马,发生这种事,无疑是给了秦家一记响亮的耳光。然妾有意郎无情,苏问心里到底是偏向江淮,不愿他勉强的。三阁主拿着那摞信函头都大了,回也不是,烧也不是,愁得脑仁疼。
所以当下人通报秦无爻来访时,苏问内心不可避免一触即发的炸了,心道:大师兄啊人家的哥哥都找上门了啊我也救不了你了啊。表面却依然温文尔雅道:“无爻兄,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咱们可是许久未见了。”
果不其然,秦无爻道:“出来办事,听阿笙说阿淮回来了,便顺道过来看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苏问道:“我也正要去找大师兄,不如一同前去吧。”
苏问引着秦无爻,一进来便看到屋内两人四目相对温情脉脉剥栗子的景象,觉得自己眼睛要生偷针了。他心惊胆战地瞥了眼秦无爻,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江淮移过目光:“阿问……无爻兄?”
秦无爻笑着迎上去:“阿淮,别来无恙。稀奇啊,你这儿有客人?”
陆尤接过江淮递来的栗子,笑眯眯地跟秦无爻打了个招呼。
江淮道:“是我的……朋友,曾于我有恩。无爻兄是到兰亭办事?”
秦无爻道:“我纯属路过,方才阿问倒是说找你有事。”
苏问忙道:“啊,是这样。前日接下一桩澧州的单子,本该由我亲自前去,奈何诸多事务缠身,小七近日又忙于调制新药,正在紧要关头,思来想去……”
江淮会意:“好,那便我去吧。”
苏问道:“劳烦师兄了,只是行程有些紧迫,雇主希望我们即刻动身。”
陆尤插嘴道:“这么急,赶着投胎啊?”
秦无爻喜道:“澧州?那可是太巧了。既到秦某的地方,岂有不做东之理?阿淮若不嫌弃,不如同行?”
江淮下意识看了一眼陆尤,见他没有异议,才道:“可。”
出兰亭,过了夷江,便改走陆路。
三人纵马而行。
江淮和秦无爻走在前面去说悄悄话了,陆尤百无聊赖跟在后面,思考着要不要偷听。
秦无爻与江淮并肩而行,犹豫片刻,仍是开口道:“阿淮,你与阿笙之间可有误会?那丫头回来便说要与你解除婚约,别的任我如何问,也再不肯多言。”
江淮垂眸,歉然道:“……此事怪不得秦姑娘,是在下的错。”
秦无爻道:“年轻人闹矛盾吵吵架很正常,你也知阿笙性子直,对你却是认真的,别因微不足道的小事误了缘分。”
江淮道:“秦姑娘很好,只是在下……”像是顾及着谁,放低了声音道,“在下已心有所属。”
秦无爻一怔,好一会儿才道:“这……的确是没有解决的法子。”
江淮道:“抱歉。”
秦无爻叹道:“罢了,缘分未及,谈何对错。”
到了澧州城,江淮谢过秦无爻住到府上的邀请,就此分道扬镳。
陆尤当他是怕见了秦笙尴尬,江淮道:“事后若有人追查,定会牵扯到问剑山庄,勿要给旁人添麻烦为好。”
陆尤撇撇嘴:“江淮,你这种人七老八十了肯定也是个无趣的老光棍,谁看上你真是瞎了眼啊。”
江淮没说话,付了两间上房的钱。
“出手挺阔绰啊江大侠。”陆尤凑近小声道,“唉,你们这一单子通常能给多少酬金啊?”
江淮比了一个数字。
陆尤咋舌:“杀人比救人还赚钱,还有没有天理了。”
江淮想了想,把钱袋递到他手上。
陆尤疑惑道:“给我的?这么多,你这是要包养我吗?”
江淮忽然很想把他的嘴堵上。
此次的目标是澧州首富段氏之子,商贾世家的纨绔子弟,仗着家里有钱,四处寻欢作乐,欺男霸女,对江淮而言几乎没有什么威胁性,算是一次相当简单的任务。
江淮执行任务向来独行,他留陆尤一人在客栈,换了身衣服,便出门去。
天色阴沉,像是要下起雨来。
江淮挑了个隐蔽的位置,在目标每日的必经之路守株待兔。
不消多时,便有两人歪歪倒倒地走来。一名风尘女子架着那纨绔子弟走得一步一晃,那公子哥一如既往喝得酒气冲天,正醉话连篇地叫骂。
风尘女拖着醉醺醺的男人,心中十分恶心,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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