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宫:滟歌行》第176章


些意外,甚至失落,害怕,她失落什么,不知道,只是觉得以后的日子会很无趣,更害怕,她会带走他的命。
有一种鸟儿,相依相爱,如果一只死了,另一只也会因为抑郁而亡,所以她怕,看着他不吃不喝,日渐消瘦下去,那种恐惧就像是毒药一样蔓延全身,不可救药。
“子昭,娘求你,不要这么折磨自己好吗?”她终于开口求他,语声里带着浓浓哭腔,她受不了了,这种折磨简直比让她自己死去还难过。
用力推着像死人一样的他,没有半点回应,她的心都要碎了,“子昭,求你说句话。”
易子昭微微睁开眸,憔悴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我累了。”
他用沙嘶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挣开沾连的嘴唇。
听到他的声音,韦太后显得有些兴奋,又不敢太过勉强他,“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他用同样的语调说,重新闭上眸。
他太累了,虽要好好休息,好好……
“可是子昭,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你别忘了你还是皇上,有偌大的江山需要你来打理,娘已经老了,眼睛也瞎了,就算想帮你也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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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虎归山是为蠢,上次他私自放走诚王,现在诚王爷趁乱拉拢朝中大员,并私下集聚兵力,暗暗埋伏,搅得朝庭动荡不安,加上皇后殒殁,后宫混乱,皇上颓废不理朝政,整个形势十分严峻,稍不小心,就会国破家亡,然而,现在她已经不想怪他什么了,只求他可以快点走出阴霾,重新振作起来。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并不容易。
易子昭笑了,缓缓睁开眸,“儿子不孝,母后那么大年纪还让您操心。”
“傻孩子,不要说这样的话,哀家只有你这一个儿子,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她轻轻抱住他,安慰他的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他虚弱的微笑,偎在她怀里的时候才感到一点点温暖,心上暖意还未散开,抬起头,馥郁香味扑面过来的时候,他眼角的泪水也随之滚落。
这是她最喜欢的兰草香,她说,是她娘最爱的香味。
感觉到他身子的颤抖,她怜惜的推开他,“你哭了吗?傻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么为难自己呢?早知道这样,哀家无论如何都不会为难她。”
不光不为难她,还要让她好好活着,哪怕纠缠着一起到底,也不会让她死去。
“子昭,答应娘,一定要坚强得活下去好吗?”
她真得害怕,到头来会一无所有。
他凄苦的笑笑,仰头逼退眸中的泪,“好。”
他怎么能天辜负一个做娘的心呢?
两个月后,皇上身子渐渐康复,与此同时,诚王爷聚集的兵力也开始蠢蠢欲动,连同平西王,南靖大将军,傅将军,四人一起从四面围攻过来。
朝中派出所有兵力阻挡,只是……能带兵打仗的几个将军都是年轻将领,到底没有老将懂得谋略,几场下来,也输得惨重。
看着铺天盖地送过来的噩耗战书,易子昭深深叹了口气,或许,真得不该强夺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备战衣,朕要亲自出征。”他冷声吩咐,仿佛做这个决定已久。
韦太后远远看着他,他脸上的坚决,没有再阻拦,做为一个君王,江山危难的时候亲自出征,才是真正的英雄作风,从前,她只想要把他保护在羽翼之下,现在不了……她要放手让他去飞,只要他觉得开心就好。
只是,他还能再开心起来吗?她不知道。
征云冉冉,土雨纷纷,战火纷纭中,连天空都变了颜色,到处都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渗杂着浓浓的血腥味。
一场残酷的厮杀过后,留下满地狼藉,急驰的马儿卷起几点腥泥,然后消失在小道尽头。
天晚了,雨也停了,露营里的战士开始吃饭,刚毅的面孔因疲惫而显得麻木,长期的战争让他们失去娱悦的表情。
高高燃起的筹火抵挡了些许寒冷,许多人围着在一起,相互靠着睡去。
将军的大帐中,高大挺拨的身影负手立于灯光下看着战略地图,深深思量……
他已经一肩扛起了所有的责任,把从前那逼沉沉压在她身上的担子一肩挑起。
身后帘慢动了动,他未转身,只问:“他们人到哪了?”
“沿黄河南下,离我们已经不远了。”副将回道,身上的铠甲在灯光下闪着冰寒的光。
夏侯君悦冷笑,美丽的唇角牵起一抹神秘的微笑,“看来,皇上是冲着我来的,他是想要接着完成上次的比武。”
“好像是这样,我们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等着就好。”他笑着道,缓身在椅上坐下,高大身影落下,随即便少了压迫气势,副将微微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有了笑容,“看来王爷胸有成竹。”
他不置可否,只是眸底笑意越来越浓。
没错,这里地处盆地,只有身后一座小城,这就可以避免军粮不够的担忧,而他们,只要踏进这个地界就会被围攻,向前是敌军,向后也是敌军,就算不打仗,饿也能饿死。
只不过,他是不会用这种方式让他死去的,他要完成上次的较量。
见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副将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出去命人端了饭菜送过来。
同样的一个阴霾的夜色里,独坐帐下的人要显得更加孤寂了些,直到面前饭菜放凉,他都没有动一下筷子,只是愣愣的坐在那里出神。
随行军师悄然进来看了看,又悄然退下,长长叹气,一个没有灵魂的人,要怎么跟气势汹汹,斗智正勇的人争斗,势必会输得一塌涂地。
只是这么大不敬的话,不是由他这个小小的军师可以随便乱说的。
他无奈的摇着头离去,看看远方天色,已经快天亮了,又该起程了,然而皇上又是一夜未眠。
沉沉的光影下,他身子斜靠,粗糙的指尖轻轻摩擎着指间丝滑的布料,闭着眸,仿佛还能闻到那种熟悉而特别的冷香。
幽幽淡淡,一如她的气质,冰冷如霜,却是最妖冶的最致命的,也让人最忘不掉。
他曾经试着忘掉她,可是失败了,于是他奋不顾身的的要得到她,得到她,折磨她的同时也折磨着自己。
清尘,仿佛是烙在心头的两个字,只要轻微颤动,就能撕心裂肺地痛。
可是他时常能想起她,她冷漠的眼神,冰冷的笑意,还有时刻浮现在眸底的讽刺与寂寥,红唇笑魔,吟吟娆娆……
再怎么风华绝代,权高位重,终究抵不过心头的浓仇深恨,她寂寥,却不愿接受他的爱,她微笑,却往往让人觉得更凄苦,玉骨冰肌,高贵如兰,她用浓妆掩盖悲伤。
暝瞑中,他又想到了那晚,在玫瑰花海馥郁的香味中,她容颜更加惹人心醉,张着迷茫的眼睛看着他,吃吃的笑,“皇上是想要灌醉臣妾吗?”
他看着她不语,深深被她忧伤的眼神盅惑,他爱她,所有所有的一切。
想到她仓惶的反应,他不禁笑了,苦笑,酒后吐真言,她担心她会说了什么背叛夏侯君曜的话,其实没有。
她什么都没说,他只是要找一个借口回到她身边而已。
骗自己她是爱他的,也让她相信,内心深处,她是爱他的。
他睁开眸,仰头看着帐子里透进来的一点天光,撑着身子站起身,双腿因为坐得太久而麻木,他微微蹙眉,好看的眉宇间有着浓浓的悲伤。
天亮了,他要再次起程,完全一个君王的应尽使命。
一天一夜的行程后,大队人马停歇在盆地上层,俯瞰着远处簧火,易子昭脸上浮上几许薄凉笑意。
军师在旁看得奇怪,不禁问道:“皇上笑什么?”
“没什么。”他笑着道,并未言明。
军师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为他披上,“皇上大病初愈,要当心身子才是。”
易子昭只是看着远方出神,良久才道:“我们下去。”
闻言,军师一阵愕然,“皇上,万万不能下去。”
诚王爷的三十万大军就像是块肥肉,引诱着他们扑过去,然而,这么险要的地势,扑过去势必凶多吉少,敌方轻而易举就能把他们堵在里面,翁中捉鳖,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不明白一向聪明的皇上为什么就想不到呢?
易子昭轻笑不语,转身上了马,一意孤行的向下边跑去。
看着他绝然的样子,年老的军师气得直跺脚,仰天长唉一声,“这哪里是打仗,分明就是去送死。”
如夏侯君悦料想的一样,他还是来了,轻轻松松落入他的圈套之中,然而,他像是不太在乎这些,坐在马身上看着他时,脸上甚至还带着笑。
“我们又见面了。”他道,目光下移至他腹部,“伤好了吗?我不想跟一个带着伤的人较量,不公平。”
“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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