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凶猛》第31章


个最低分,之后取平均分,接着班长杜里京就像公证员一样宣布计分方法科学、结果合法有效──这说明早在高考时期,我们的民主法制意识就得到了一定的培养和训练。
我们宿舍的哥们儿也有伤和气的时候,比如老驴常常神秘兮兮地拉住刘小芒,要他看美女,结果人家兴冲冲和感恩戴德地定睛一看:“天,豆腐渣!”这既是对他审美能力的侮辱,也是对他智商的歧视,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刘小芒恨不得挥拳相向,若非曹超操和杜里京二位领导从大局着眼,本着稳定团结压倒一切的原则出发,调停斡旋,他们非在操场上摔一跤不可。
有一个重要的人物不能回避,那是本人,我也是选美评委中的一员,每次都相当敬业和认真,遇到姿色平平的我一般不发言,遇到有争议的我就综合测评,打出的分数往往与折中后的结果完全一致,原因就在于我给女孩子打分完全不带什么道德标准,举美不避亲,举丑不避仇,这种客观冷静的判断能力,整个文科一班无人能及。
通过给过往的女生打分,我们的审美能力一天天提高,但是我们也遭到了女生们的一致厌恶,在她们眼中,我们完全是一帮色狼。
天天站在路边意淫过路的女生,终究是望梅止渴,不对,应该说是饮鸩止渴,也不对,因为根本就解不了渴,说是画饼充饥还差不多,唉,还不对,其实这样也充不了饥,只会让我们更饿。大家像等待戈多一样等待艳遇的发生,可惜从我们身边走过的女生都是十万火急上厕所的,就算我们中间有帅哥,她们也无心欣赏。就这样,我们日复一日坚忍不拔地站在那条过道边,叶子绿了又枯,枯了又绿,奇迹也没有发生,奇迹根本就不会发生。对两个即将离开河西一高的家伙来说,能再看眼美女已经很不容易了,还奢望什么奇迹呢?
听到我提出去看美女的建议,杜里京旋即蹦将起来,对着阴沉的苍天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我们来到教学楼旁边,鲁国庆已经夹着卷子离开,文一班的同学都涌出教室。看到我们两个被“放逐”的家伙,大家一下子就围了上来。
曹超操问道:“老杜,老王,你们真要去河东一高吗?”
杜里京说:“是啊,这里一天也呆不下去了!不过,兄弟还真舍不得大伙儿啊!老大,能允许我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吧。”
“嘿嘿,那个赵波你摆平了没有?”杜里京这一问,男生们更加兴奋了。大家都知道曹超操和赵波过从甚密,曹超操也信誓旦旦地表示要拿下这个女生,可是他一直没把胜利的消息告诉同志们,既然他不愿意说,大家也不便去问,没想到杜里京挑起了这个搁置许久的话题。
曹超操伸手捅了一下杜里京的下体:“鸟人,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许多事情得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不可操之过急!……”
大家哄笑起来。
汪国庆问道:“老杜你们到底有什么打算呢?”
“没什么打算,我们就想着站这儿多看一会儿美女,到了河东就看不到了!你说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杜里京伸着头朝过路的女生乱瞅,瞅了半天,不住地叹气。
老驴叫道:“看美女有什么意思?干脆你们去录像厅再看最后一次毛片吧,这才有意义呀!”
杜里京右拳往左手掌心里一砸:“对呀!老驴你说得太好了!谢谢,谢谢,非常感谢!”
遭遇“扫黄”
听从老驴的建议,杜里京和我当夜就直奔黄山美食城,找了个录像厅,决定再过最后一把瘾,不过,真没想到凌晨三点我们就撞了霉运。
天不太寒冷,我穿的也不厚,如果天气寒冷,我穿得很厚,从楼上摔下来或许不至于那么惨,当时我感觉疼得厉害,胳膊好像废掉了。四周乱糟糟的,我听见还有人扑嗵扑嗵地从三楼往下跳,落到二楼的天台上,然后又从二楼跳下去,他们似乎都有了飞檐走壁的功夫,这么高跳下来,竟然没事儿,还能继续跑几步,再接着跳。
一阵阵疼痛从胳膊钻进心里,我本来头昏脑胀的,突然又变得极其清醒,清醒得能够感觉到二楼天台水泥地面的冰冷和遍布的碎玻璃,我还听见警察的吆喝声。有人落到一楼后依然活蹦乱跳,我听见他们匆匆的脚步声越来越小,仿佛要从这个黑夜里消失。我咬紧牙关,哼也没哼,两只耳朵机警地支着,双眼绝望地瞪着。三楼录像厅里开始抓人,没来得及和不敢跳窗的人都被驱赶下楼,押进楼下的一辆辆警车里,直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渐渐远去,我才发现四周是多么寂静,我在寂静时忍不住呻吟起来。
杜里京呢 我在黑暗中搜索到了他那可怜的身躯,这哥们儿躺在冰冷的水泥天台上无声无息,仿佛死了一般。这时候,“夜色的昏沉黑暗,和举行葬礼的时候一样凄惨。整个的自然界都好像穿着丧服。”向哈代致敬!
我们当初走进录像厅的时候,跟老板娘砍了半天价,她不是出于可怜我们没钱,而是为了少磨嘴皮子多打会儿扑克才让我们少花两块钱。我和杜里京拿到票,掀开厚厚的门帘,找了两个稍微干净的座位。杜里京咳嗽了几声,他被香烟熏出两眼泪花子。“《鬼僵尸》,我看两遍了,没意思,有好片子再叫我!”说完他就闭目养神,养着养着他就睡着了。
一开始屏幕上放的是个很差劲的古装片,录像厅里有人拍巴掌,老板说还早呢,随后换上一个万梓良主演的警匪片,大家看了一段不满意,老板只好又换了一个任达华和叶玉卿主演的片子,可是观众仍然觉得不过瘾。“说好半夜加片的,怎么还不放” 有人在大声吆喝。老板见屋里闹得厉害,便放了一个毛片。
一个女人出现在屏幕上,她走进一间房子里,屋里有个男的身穿西装坐在席子上,女人向他鞠躬,说了几句话,字幕显示是日语,可以判断这是日本人拍的片,他们两个演员长得也像日本人。尽管听不懂日语,但大家都在耐心地看着。女人摘下自己的眼镜,其实她根本不近视,戴上眼镜显得不伦不类,摘下眼镜倒符合妓女本色,她慢吞吞地除去外套,然后帮那个男的脱西装,那西装一看就是廉价货,穿在这个男人身上倒也合身。二人身穿内衣抱在了一起,男的一边狂吻一边乱摸。我拍了拍身边的杜里京:“毛片,毛片,别睡了”
杜里京睁开了眼睛,炯炯有神,他已经适应了屋里的烟味。
“啊,啊……”屏幕上的女人开始做作地呻吟,男的在奋勇地进攻。屋里安静极了,连一个咳嗽的人都没有。我们这些年轻人舔着嘴唇,既用自己的眼睛,也用自己的全副身体观看着毛片。我感觉血液在膨胀,似乎要在身上某个部位爆炸。
我一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担心自己看毛片时被警察抓住,那可是一件受罚和丢人现眼的事情,所以看到梦寐以求的刺激的毛片时,我按捺不住心里的恐惧。尽管屋里有很多人,他们有可能和我一块儿被抓到派出所,但是他们不可能替代我去受罚和丢人现眼。
我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门帘外面突然响起了厮打的声音,屏幕忽地就黑了,一个粗嗓门叫道:“里面的人统统别动”
“啪 啪”信号弹响了,皮鞋的声音咚咚地涌上楼。
“警察来了 ”屋里有人惊声尖叫。一扇扇窗子被呼啦啦打开,身手麻利的人窜了下去,接着传来沉闷的落地的声音。“杜里京,快翻窗户 ”我掀着屁股在后面催他,他也急忙把双脚送出去。只听“啪叽”一声,杜里京便趴在二楼天台上,像一个张开翅膀的大鸟。我也像逃避瘟疫似的抢到窗台上,然后流星般坠了下去。
好在二楼临街的天台有很高的挡板,可以藏人,下面的警察看不见我们。我跳窗之后在水泥地上忍着疼痛,爬到杜里京跟前,拍了拍他的脸,杜里京哼咛着说:“我还没死,脚脖子崴了。”我自己的腿也火辣辣的,可我发现那是皮外伤,并无大碍,还能走路,只是左肘部已经不当家了,稍微一动就痛得要命。我俩商量着怎么离开。杜里京说:“我腿疼,你弯着腰找找出口。”我把左臂横在胸前,一拐一拐地找出口,可是转了一圈却发现这里是封闭的绝地,只好愤愤地回到杜里京身边,打着哆嗦发牢骚,空气清冷清冷的,已经是后半夜了,街上的路灯在迷蒙的夜色里像幢幢的鬼火。天台上的不远处好像有人躲在阴影里窃窃私语,我小声问道:“有人吗”对方可怜兮兮地应道:“我们受伤了。”
他们满脸是血,原来是跌到了碎玻璃上,有一个人的耳朵也被割了个大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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