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太子妃》第110章

“瑞挪，你说爸爸妈妈他们，过得好吗？”不用回头慕如辰也知道来人是谁，手不着痕迹的从瑞挪手抽出，缓缓地收起紫凤萧，似自语般的呢喃道。如若不是风俗不同，此时此刻的隔世应是合家欢乐团圆的除夕之夜，那样一大家却独独缺了已到这里的自己，那份人世间最难求的温暖情谊虽然做了取舍又如何能做到真正忘记，不再触景生情，不再忆起？！此刻，很自然的与瑞挪说起那番心事，只因她心明如镜早已坦然。
瑞挪顿觉掌心一片空落，心间失落，却依然笑得温和，“伯父伯母他们既然知晓了你的选择，只要你幸福，他们也一定会过得很好。”她的曲，她的神伤，他知道。毕竟曾经，他参与了她的生活，那他就要比这里的任何一人都了解她。
“幸福？”慕如辰轻笑，好遥远好奢侈的两个字，谈何容易。屈指一算离自己苏醒那日已有十来天，那时，冷冽猝然出手点昏了洛风和她，为的只是救她。
梨隐针本就是极其阴毒的暗器，只随心脉而走，无代价的移出体内几乎不可能，而慕如辰的身体又受了司徒无痕全力一掌遭受重创，体内梨隐针一日不除，她的生命危险就又加重三分，在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前，冷亦群也只能暂时试用此法来保住慕如辰性命，能否成功却是未知数，倘若稍有不慎就可能使双方心脉皆损。　于是那天，洛风和冷冽才合演了那么一出戏，让慕如辰自己做出选择，哪只，到了最后，当洛风出手点昏慕如辰时，冷冽也会同时出手点昏了洛风，而逼迫冷亦群将梨隐针转移到了他体内。等慕如辰得知一切时，冷冽早已离去。他救她已不止一次，而且次次救的都是她的性命，她欠他的，此生也再难还清。
如今，慕如辰矛盾的不只是人，还有心。她很清楚自己爱的人是谁，她也知道感情的债是无法偿还的，可如此，她慕如辰难道就真的可以心安理得的拿着别人给的生命和自己爱的人过着快乐自在的生活吗？她自我，却不自私，所以，她做不到。
“你一向随性，何不让自己的心做出选择？”瑞挪看着片刻陷入沉思的慕如辰，心艰涩，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那一世，是他为了归来亲自将她推离了自己身边，终得所愿，让玥带她来到了属于他的世界，却也意味着他此生将永远失去她。叹造化弄人，让两个人痛苦，不如让自己一人承担。那么，除了成全，他瑞挪又还能做些什么呢？
慕如辰沉默无语，只望着遥远的星际云端，不知在想些什么。瑞挪浅浅的叹了口气，“当日，洛风为了救你也是不惜生命的。”
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她受了司徒无痕全力一掌，伤及心肺，能醒来已是奇迹，而她之所以能在短短半个月内恢复身体，状况如常，靠的全是洛风差点失了性命得来的一只千年火蟾，这一段故事发生时，慕如辰仍在昏迷，当时危险也只有在场之人能领略到，只是所有人应允了洛风不将此事泄露半句罢了。现在看来，瑞挪觉得有必要提个一只半句的。
“我知道。”风轻云淡的三个字，无波无澜，庸庸懒懒的背后是笃定的淡然，仿佛洞悉了一切。其实只有慕如辰心里清楚，洛风一旦认真就会不顾一切。
“到了这里，你还是不肯好好地为自己着想一次吗？我认识的欧阳辰率直坦诚，从不受世俗羁绊牵制，不应该是这般扭捏懦弱只知一味的逃避不肯面对现实的。”显然是有些被慕如辰的风轻云淡激起了怒意，瑞挪猛然转身握住慕如辰的双肩，只想要摇醒她，却摇落了她满眶盈睫的泪。
第2卷　第193章
“欧阳辰连同她的心在被她所爱的人放弃之后早就死了，如今活着的只是慕如辰，你又何苦苛求她一成不变如初。如果她活着注定是为了背弃，为了辜负，那么这跨越了千年的存在又有何意义？”淡去了笑意的脸上看不出其他表情，只任由泪水肆意，“瑞挪，你可知我是为了什么而来？穿越了时空就真的只是为了寻求一份真爱，守住一份感情吗？”
从来，慕如辰都是冷静理智对世事淡然以对，这种无助，还是瑞挪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这次是当真爱了吧，否则也不会令她如此彷徨难择。瑞挪心底一片荒凉，由着她依靠着自己哭泣，无比艰难的以一个兄长的身份来聆听她的心声，劝慰着她，“玥既然带了你来，让你成为了姑姑的女儿，就必然有它的理由。不管你做任何抉择，都要记得让自己快乐，世事虽然变了，可在我眼里你却依然是你，欧阳辰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我的妹妹慕如辰也仅此一个，只有你好好的活着才不会负了所有人的一番心意。”
然后是无尽的沉默。
眼泪也算是世间奇妙的东西了，泪尽痕干，所有的烦心事也会随之消散，良久，当慕如辰再次抬起头来时，她的眼已是一片清明，望着瑞挪，轻声道，“谢谢。”有些事情除了瑞挪，她无法诉说无法追问，正如她担心自己的亲人却只能遥遥的祝福，无法释怀一样，在慕如辰脆弱的时候，也需要有人来给她一个确定的答案令她心安。
“不日我就会回西域，等你做了决定，别忘了飞鸽传书给我，辰儿，其实一直，我还欠你一份祝福。”瑞挪温暖的笑，看着回神并且站在离他一尺之遥的慕如辰，缓缓道。能以如今这样的身份对彼此留下一份了解留下一份关怀，也该满足了。
回到别院厢房，目送瑞挪翩然离开的背影没入夜色消失不见，慕如辰才转身推开房门，却在推到一半时蓦然顿住，清朗如水的声音在寂静的星夜里扩散，“执之手，相守偕老，我未曾忘记过，如今你竟也怀疑了么？”
没有任何悬念的，黑暗，一个白色的身影从不远处的廊柱旁突兀而至。
下一秒，慕如辰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暖暖的温热之气呵在她耳畔，“我只怕……”只怕你会离开我。
那句话，洛风没有说出口，只怕一经说出点破，他的担心害怕便成了真。
“你都听到了，看到了？”慕如辰浑身一颤，顾及左右而言他。在梅林时，她就觉察到了周围还有其他人在，但不敢确定是洛风而已，直到刚才她转身推门之际，他一时放松加重的呼吸才让慕如辰断定是谁。
冷冽离开的这数来日，洛风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直沉默着远远地呆在她身边，每每望着他眼神疼痛欲言又止的模样，慕如辰亦是心痛如绞，让他离开放自己独自一人静会儿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知洛风不会轻言放弃就这样任由她离去，可她不知她这几日的无言居然带给了他这么大的困惑。
“嗯。”洛风的嘴唇有意无意的拂过慕如辰耳际，将头轻靠在她肩上，这一声不低不浅的回答多多少少有些吃味，压抑了某些情绪。暂且不说她与瑞挪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么久以来她心有苦楚和无助都不肯向他流露他就觉得不是滋味，“那些话你不肯告诉我，对他说也就罢了，而且你还那么抱着他。”最后一句话，怎么听怎么有酸不溜丢的感觉。
“可你也没有阻止。”慕如辰笑了笑，偏过头看着他，眸兴味十足。她以为洛风在为冷冽的事情烦恼，却没想他是为她对瑞挪亲人般的依赖而气恼，“我可以理解为默许吗？”
“算是。”算是我自虐。洛风颇有咬牙切齿的恨恨之意，然而，她笑了，看来那个讨厌的家伙说的那番不怎么讨厌的话还算肯。可倘若不是如此，他绝不会给他们独处的机会，天晓得他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一路屏息相随看他们畅谈人生的，“你若是非要我与西域王成为宿敌，兵戎相对，我也乐意奉陪。”
“哦，瑞挪也算是我的皇兄，你连他的祝福也不要了？”今天慕如辰才发现，他们这些皇室储君都是很有暴力倾向的，有些理解了古往今来各国纷争不断战火连绵的另一层缘由。
“要，当然要。”洛风唇角一扬，理所当然的笑着点点头，如此再好不过了，顿了顿，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犹豫须臾，低沉好听的声音里不由自主的夹杂了一丝沉缓，“梨隐针的解救之法已找到，只需我回趟王都取来就好。答应我，辰儿，在这段时间里要好好地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叮咚，叮咚……”茶杯与茶盖磕磕碰碰的清脆声响不间断传来，持续了一盏茶功夫也不见有停歇的迹象，再好的心绪也该被荡起了一层波澜。
轻合上手书卷，视线停留在对面撅着嘴的紫衣少女和她不停拨弄着整套茶盏的纤细十指上，慕如辰颇有些无奈，“烦心？”
这丫头生性活泼，难为她在此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