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之不易》第74章

而俞青，显然是气急了，一张泪湿显得煞白。
冯子繁有点紧张，蹲□握住她的手：“什么话我们慢慢说，你别那么激动，深呼吸。”
俞青蓦地把手抽出来，脸上的表情在冯子繁看来很是陌生。
她盯着冯子繁看了片刻，摇了摇头，眼泪两三颗两三颗地跟着掉下来，而她说话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轻入丝般颤抖着带着凄凉：“冯子繁，你怎么能这么做……”
冯子繁眸光黯了黯，半晌后，他起身在她身边坐下，才缓缓地说：“青青，若非这么做，我们有可能在一起么？”
俞青没说话。他便继续道：“当初我和俞欣的关系，已经是我们发展的一道鸿沟。你这人，有时候认死理，觉得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我和俞欣没分手前，你觉得我是你姐夫，亲密又疏离；我和俞欣分手了，你又觉得是我对不起俞欣，已然把我否定掉。如果没有一个契机，我只怕，这辈子都没可能拥有你。”
俞青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我知道，你说你等了我很多年嘛。可是冯子繁，爱不是充当自私的万能理由。那晚你下药也就罢了，你为了不给我退路，让张鸭子传出去，就为了你的自私，我让我在院里无地自容，让我没脸面见我姐和傅旻，我现在所受的一切质疑与舆论，全都……是你所为！你让我现在要用什么心情面对你！”
俞青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已经哭得很厉害。
其实这么多年来，一路被宠过来，也是一路被伤过来的，如今的她，不怕被伤，但怕被在乎的人伤。若是以前，最多也就是吵一架然后将就着过日子，毕竟孩子都快有了，于情于理都应如此。
但她才刚开始爱他，才刚开始把心敞开，准备全心全意地爱他……
冯子繁见她哭得伤心，伸手抱她，努力解释着说：“当时我只是想要你，我以为日后我能弥补你，能够做得很好……老婆，是我错了，别哭了好么。”
俞青脸靠在他的肩膀上，眼泪一点点浸湿了他的衣服，而这种温温湿湿的感觉，伴随着她的抽泣声一并指责着冯子繁。当他发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他就是愧疚的，只是从未像现在这般难受。
俞青哭了一会儿，将他推开，侧过脸去抹眼泪。
冯子繁看着她，然后过来握住她的手，想说些什么，但到了嘴边，还是只重复着一句：“老婆，对不起。”
俞青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但眼泪还是不听话的掉下来。她没去看冯子繁，只是望着前方，所以显得侧脸异常的冷淡。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冯子繁来的路上是想到过很多种可能的，他宁愿俞青跟他大吵大闹，而非这样冷淡疏离，这让他感到无力也让他意识到，这件事对这段婚姻的影响很大。
但他现在除了顺着她，别无他法：“那我先出去两天。”
“不用，我走。”俞青不留余地地说。
冯子繁蓦地抬头看她，眸光复杂：“你要去哪儿？”
俞青冷着脸，没有说话。
进门时看见地上撕烂的婚照，意味着什么？如果现在放她走，在那么多不确定的因素之下，他还能不能挽回？这么多年，他才刚得到她的心，才刚真正的得到她……
如此想着，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把她抱入怀里，生平头一次如此低声下气地恳求：“老婆，别这样，凡事我们都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但别让我见不到你。还有孩子，我们应该多为他想想，他该怎么办……”
俞青冷笑了一声：“别提孩子了，如今我就算要离婚，你都没有拒绝的权利。”
这话说得有点狠，狠得冯子繁身体猛地一僵。
离婚，多伤人的两个字。
他抱着她的臂弯更紧了，声音沉沉：“我不会同意离婚的。”
俞青没有再说话，兴许这两字着实太有杀伤力，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冯子繁就这么安静地抱着俞青许久，平静了心情，调整了一下自己，然后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才有条理地再次开口道：“我们走到今天不容易，你所付出的，我由心而记；而我所做的，也希望你能从另一面去看待。我并非那么完美的人，对你也从来不是表面上那么坦坦荡荡，这些我都承认。所以，我希望你能对我宽容一点。你要冷静，我可以给你时间，但是你要答应我，别轻言就放弃好么？”
这番话他说得很诚恳，比刚才无措时的恳求要有效得多。
不过俞青还是摇了摇头，将他推开，低头说：“我没办法答应你什么。冯子繁，我现在满心觉得你这人很阴森很可怕，我觉得自己一直都没看透你，也害怕这辈子都看不透你。现在你对我来说很陌生，陌生到我只想远离，所以我真的不敢承诺说，是不是还会回到这个家里。”
冯子繁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他看着她，半晌后问：“你是爱我的对么？”
俞青也不掩饰，点头道：“是，我是爱你的，那怕到了这一刻都没变过。可是，我现在没办法面对你，这件事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接受范围，几乎已经打破了你在我心中所有的形象。我一向没有你那么强大的心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原谅你。所以我需要好好的想想，你也别来找我，见到你我只会更恨。”
她算是给了一个态度，即使仍是不明确的。
但冯子繁也只好放了手，柔声说：“好，我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很早之前设定这里的时候，本来是想写得激烈点，但后来想想，俞青在经历过与傅旻的那段吵得天翻地覆的时候后，对于这种事，应该有一个更成熟点的处理方式。更何况，以冯子繁的性子估计也吵不起来，全都是俞青一个人又吵又闹的就没什么意思了。
这是今天的第一更哈，第二更照例在晚上十一点钟。
第64章
第七十二章
俞青最后是收拾了几件衣服才走的。
冯子繁坐在沙发边看着她走出来又走进去；然后拎着一个不大的行李袋准备走；然而整个过程都没有看过他一眼。
路过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拉住她的手腕，似想说什么；但终是化作一声叹息后，慢慢松了手。
俞青还是没去看他；径直走到门口，换上鞋开门便走了。
……
俞青这人有时候是有些凉薄的；就好比说年轻时候；冯子繁仅仅说了一句傅旻的不中听的话，她就能整整两年时间对他不理不睬；全然不顾之前的情分；还有更有力一点的；好比当初她毅然决然的就做了流产手术；抑或这会儿说走就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冯子繁很多时候是有些怕她这种凉薄的，这让他无时无刻不在警惕着，俞青会不会转过头去就做了傻事。
所以俞青走的时候，他一度后悔不想让她走了。
不过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随了她的意。
只是身后传来关门声后，他就觉得这个屋子里，整个不对劲了。
他保持着姿势坐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将地上的照片捡起来，被撕烂的也大概拼在了一起。只是见着相片里相拥而笑的他们，总觉得这一刻显得更为心酸。
他把完好无损的都表进了框里，凭着记忆放回到原位，而其余的也都留了下来放在茶几上。
之后他去了书房，开电脑点开“得之不易”的文件夹，输入了密码。
这密码是十二年的某天日期。
那天院里组织春游。阳光明朗，溪流河畔在岩缝间流动，柳树枝条挥舞着这个季节里最好看的颜色。
那时候十六岁的俞青还是红扑扑的苹果脸，厚厚的头发在头顶上裹了一个花苞球，衬得她原本就有些孩子气的脸更加嫩气。
而他只是在拿着相机拍摄的时候，转了个身，对着溪边摁下了快门，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她回眸一笑，嫣嫣如花。他放下相机看向她的那一刻，就在想，还真有人笑起来像太阳一样。
后来洗照片给大家的时候，唯独这一张，他自己留下了。只是当时怎么都想不到，这张照片竟会伴随着他之后漫长的十年单相思。
如果真的要说，什么时候爱上她的。
冯子繁想，大概就是那个时候。
——
俞青拎着行李乘着电梯出来的时候，透过银面看到自己有些红肿的眼睛，立刻就想到赶紧平复一下。
从小区走出来到了路口，俞青立刻就见到对面的傅旻，他似乎也是见到她的，从车上开门下来，正在过马路。
俞青犹豫了一下，但因为心情低落也就懒了心思再去应付，直接就站在原地等着了。
绿灯之后，傅旻小跑过来，先是看了眼她手里的行李袋，而后又看了眼她明显哭过的脸。最后叹了口气，说：“去哪儿？我送你。”
俞青抬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