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街档案馆》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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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肯定地回答了他之后,说道:“该不会是因为工作人员一时疏忽没有记载在目录里吧?或者,你曾经说过通化城的档案不该在我市,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老印面色沉重地踟蹰了一会儿,忽然问我:“你还记得当时运送这批档案的司机同志的样子么?”
我边挠着头边点了点头。
于是我和老印开始从这个点着手,通过多番打听终于找到了这名司机同志。只是司机同志听完我们的询问后,一脸惊悚地说:“你们是说那些封面带着红色‘慎’字印章的绝密卷宗?如果是的话,你们最好打消继续找寻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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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同志的语气里充满战战兢兢,这让我和老印有些错愕。老印毕竟经验丰富,他从包里掏出烟给司机同志点了一支,顺手把烟盒塞进司机同志的兜里,然后又掏出一整盒也塞了进去。司机同志手指夹着香烟抽了一口,烟雾和他的溢于言表同时冲出嘴巴:“他娘的,还是这阿诗玛带劲!柔和!敞亮!老敞亮啦!”
老印笑着说:“你先抽着,回头我再帮你弄两盒。”
司机同志立即嘻笑颜开:“好吧,我把知道的通通都告诉你们,不为别的,就为你这两盒阿诗玛!那天我把档案运到废弃的仓库后,等待接收的只有两个人,一老一少,好像都是档案管理员。老的很紧张,吩咐身边那位年轻人不要管旁的档案,先找封皮带‘慎’字印章的那些。结果两个人跳上车,把整车档案翻了个稀巴烂,凡是没有印章的他们根本不在乎,像扔垃圾一样往地上撇。我见他们忙得满头大汗,也只好上去帮忙寻找。后来我们仨从上午十点多钟一直忙活到傍晚,总算把那些带印章的全都剔出来了。期间休息的时候我偷偷打开一份,还没看两眼就被那老头儿一把抢在手里,他横眉立目地骂我,不要命啦!这些都是绝密文件,看了会死人的!我当时心里恨得自骂娘,心想老子辛辛苦苦帮你们忙活,你反倒给我整这么一句。可是那老头儿后来又满脸哀求地跟我说,千万不要再跟第四个人说起这些档案,这关系到他余下的风烛残年能不能过得安生。我见他这么认真于是就答应了他,他连连称谢,最后还感激地流下了眼泪。后来他和年轻人把那堆带印章的卷宗——起码得有百十来卷——通通放在一辆手推车上,小心翼翼地弄走了……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后来我觉得肯能真的事关重大,心里也有些害怕。所以今天这事我告诉你们了,你们以后千万别说是我抖搂出来的。”
老印拍了拍司机同志的肩膀:“放心吧!绝对不会的。”说着他把手伸进司机同志的兜里扯出两根阿诗玛,一根夹在了自己的耳朵上,另一根撇给了我。我们拐进胡同之后,老印说了句让我大吃一惊的话:“干!赫子,那是两盒阿诗玛哇!我他妈的一个月都舍不得抽上一根!”
我嗤笑了一声:“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下一步咱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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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印把夹在耳朵上的烟小心翼翼地放在兜里,然后说:“去卅街档案馆办公室打听打听那个老管理员的情况。”
我们马不停蹄地重新返回,通过询问办公人员才得知老管理员已经退休。我们要来了他的地址之后,简单地到宋家屯美食城吃了些东西,接着按照地址直奔而去。老管理员住在城西一幢旧的破烂不堪的旧楼里,他对我们的到来显得非常吃惊,连忙将堆积在沙发的旧书搬开,空出了两块能放下屁股的地方。我环顾四周,发现整间屋子到像一家书店,满坑满谷的书籍歪歪扭扭堆砌的铺天盖地,一股尘纸味驱逐了光线,不禁让我感到一阵寒颤。
老印把早已准备的糖水罐头推给老管理员,他说:“这是孝敬您老的。”
老管理员正言道:“可不敢!公安同志,有什么事情需要老头子帮忙吗?”
老印清了清嗓:“确实有点小事,手头上有个案子需要查阅两份卷宗——就是封面带有‘慎’字印章的那批,听说您知道他们的下落,能不能……”
老管理员“霍”的一声站起身来,他举起的手臂停在空中拼命地抖着,突然指向房门:“公安同志,老头子不知道什么慎字印章卷宗,如果你们没别的事情尽快离开吧!”
老印像是早有预料,他说:“老人家,我们都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那批卷宗就在你手里。如果你不交出来,我们可要说你私吞公共财产,同时再给加上一条妨碍公安办案的罪名!你可得想清楚喽!”
老管理员显然被老印的下马威给唬住了。他支支吾吾了好一阵才满声叹息地说:“我都一把老骨头了,你们现在就可以把我带走!我只是不想再死人了,我已经家破人亡啦!”老管理员说着说着竟然噗通一声跌倒在地,就近的书籍稀里哗啦砸在了他的身上。老印见状连忙俯身去掐他的人中,他颤颤巍巍地指着自己的裤兜说:“药。”
我赶紧把药瓶掏了出来把药片塞入他的嘴里,老管理员干噎了两下之后又要水,喝了两口才缓过劲儿来。老印把他扶起来后,他说:“你们就听我一句劝吧!不要再找那些东西啦!老头子一把年纪不会害你们。再说,那些……那些东西已经都被我烧掉了。我知道我这么干犯了法,但是要能多换下两条人命我也值当了。你们赶紧走!走!不要再来!”
老管理员这番话让我摸不着头脑,区区的卷宗难道真的能要人命?我在心里重重地打了一个问号。老印见他的情绪仍然有些波动不止,冲着我使了使眼色,然后跟老管理员说:“老人家你好好歇息吧!保重身体要紧。”
我垂头丧气地跟着老印离开老管理员的家中,下了楼之后我说:“印老,就这么完了?”
老印说:“我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先是这些卷宗来历不明,而且封面上的‘慎’字印章似乎并不符合处理档案的一贯作风,至多也就是加上机密和绝密的字样。现在老管理员又说看了它们会死人,这就更蹊跷了!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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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老印有些欲言又止,忙问道:“会不会是什么?”
老印瞄了瞄四周才压低声音说:“我曾经听一个老警察说过,国家有一部分档案是永久尘封的,这些档案牵扯了许多无法解释的事件,所以故意被特殊机构秘密藏匿起来,为的是不再引起民众恐慌。当时我以为他跟我胡讪,就没怎么放在心上。依目前的情况来看,八成真有这么回事!”
我惊诧地说:“无法解释的事件?你是说——那些带慎字印章的档案都是一个个谜,因为无法破解,所以才被集中到了一起秘密存放?”
老印摇摇头:“我也只是猜测,所有的事情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情况下都不能乱下结论。我在想那个老档案员说的话,他说不想再死人了……赫子,你好好思量思量这句话,他的潜在意思是不是曾经有人因为这些档案已经送了命?对!一定是这样。那么既然如此,我的两位结拜兄弟无缘无故地失踪就肯定跟这些档案有关系了。所以……”
我接过话茬:“所以我们必须还得再去找老管理员?”
老印用手指敲了敲我的脑壳:“我没有说过你很聪明吗?”
我的自信心被老印这句话给鼓起来了,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别人这么夸我了,之前他们总是用吊儿郎当来形容我的所作所为。我用微微激动的口气说:“印老,你真好。咱们现在就回去找他吧?”
老印板着脸说:“回去干啥?吃闭门羹?去是肯定的,不过咱们要想别的办法。”
我百无聊赖地跟着老印回到队里报了个道,然后我们又去了宋家屯美食城,干座到傍晚之后我们各自吃了碗味如嚼蜡的面条。期间我跟新来的女服务员扯了两个自认为完美无缺的蛋,结果换回了一句“不要脸”和一句“臭流氓”。
夜色渐渐暗下的时候,我们重新来到城西老管理员家的楼下。老印说:“赫子,你小时候玩过砸玻璃么?”
我一听就明白了,心想你这个老家伙还真是有辙!我说:“你砸还是我砸?”
老印说:“我砸!你腿脚利索爬楼下楼都快,老管理员一大把年纪了,只要他下了楼你就潜入房间。他家的门锁我今天下午临走之前观察过了,那种暗锁用刀片一捅就开,你进去之后速度快点,就那么点的地方,在他回去之前你应该可以翻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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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我们事先的约定,我先一步来到老管理员家的上层,隐藏在暗仄的楼梯的拐角处。但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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